话说第二日天不亮,张晚晚就偷摸溜出院子,跪在老夫人的院子前,苦苦哀求着,说什么也不起来。
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水溶娘都没有改变主意。最后张晚晚还是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上了回张家的轿子。
水溶倒是说话算话,虽说阴着脸,可还是骑着马,送张晚晚直接进了张府。
张府内院,张父刚刚从一个新纳的姨娘那出来,满脸的满足,悠哉悠哉的哼着歌,慢吞吞的踱着步。
可管家的一句话,让张父直接就拉下脸来。好心情全无。只见张父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北静王府把晚儿送回来了?”
管家道:“是的,北静王爷还亲自来了,正在大厅等着您呢。”
“这好端端的怎么……”张父烦的挠挠头。“你就说我染病了,不宜见客,请王爷回去吧。晚儿的事我自会安排。”
可管家哭丧着脸回禀道:“不成了。我刚才要来的时候,北静王就说了,若是您突然暴病,不想见他,他就来屋里见您。说反正是他的亲姨父,也不必客气。”
“放屁!这时候知道我是他亲姨父了!怎么每每上朝人前人后的时候,他不管我叫声姨父?”
张父无法,生气的吩咐道:“更衣吧!我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又出什么幺蛾子?”
话说等张父出来的时候,看见水溶正喝着茶水,把玩着架子上的器皿。
“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张父心里嘟囔道。
看见他来了,水溶笑道:“张大人这些东西也不行啊,摆在前厅丢人现眼。”
张父听见水溶叫自己“张大人”,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行礼道:“臣给北静王请安。”
水溶笑了一声,慢吞吞的把东西放回去,才道:“姨父,快快免礼。这咱们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呀?”
张父在心里排腹着:既然如此,怎么没见你提前说免礼呢?还叫自己张大人?可嘴上还是应付道:“国家制度就算是亲父子也得遵守啊。”
“姨父真是个遵守制度的好官呢,那想必也能善待嫡女吧。”水溶看着张父,慢悠悠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的。”张父转身看向身旁满脸泪痕的张晚晚道:“你该不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让人家撵回来了吧?”
“父亲,我……”
张父不理她,对水溶道:“自从我这女儿亲母去世后,你们北静王府就把我的女儿接了去,这么些年了,除了过年祭祖的时候回来露个面,在从来没登过门。这今日突然间送回来这是?”
张晚晚在旁边直抹泪,父亲这话虽是在问北郡王,可也是给自己听,让自己难堪呢。
可水溶却嘻嘻一笑道:“当年实在是姨母突然离世,姨父您又忙于公事,府上又没有当家的女人,总不能让堂堂嫡女长于后院姨娘们的手里吧?我娘没办法才接过去,教导了这么多年。这也是为了减轻姨夫的后顾之忧,让姨夫在朝堂之上能更上一层楼呢,怎么听姨夫这话不领情,倒像是在埋怨呢?”
张父暗暗咬牙,自从晚儿亲娘去世后,这小子对自己就仇恨的很。特别是袭了北郡王之后,更是嚣张跋扈,不管是在朝廷上还是在外面,落自己面子的次数可不少。
偏偏这小子现在又跟四贝勒走得近了,四贝勒大有提拔他的意思。那四贝勒现在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又一向护犊子,现在就算想动水溶也得颠了颠了他背后的四爷。
张父只能压下心中的闷气道:“我就是白问问,北静王多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水溶缓缓的拿起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我这过来之前,我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表妹虽是张家女,在身上一半的血必竟和我娘是一样的,所以……”
张父坐等着水溶接着往下说,倒要看看他今日这是想出什么幺蛾子。
张晚晚也悄悄的竖起耳朵,想知道姨母会说什么。
只听水溶慢悠悠的道:“姨父您日理万机,府上让您操心的事儿也不少,表妹的婚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娘自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佳婿。”
张晚晚听了这话,放下心来。果然姨母还是爱自己的,没有撒手不管,也没有任由自己这个宠妾灭妻的父亲插手自己的亲事。
可张父这面却气红了脸,这分明是打自己脸呢。张父忍不住出声道:“北静王府真是好气派呀,我自己的女儿的婚事,难不成我还做不了主了?北静王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姨父这是说的哪里话?您被圣上贬为四品官,至今还没恢复呢。你能给表妹找到好的人家?若我娘真帮您找个好的亲家,说不定还能帮您在有生之年往上升一升呢。”
一听这话张父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自己为什么被圣上变为四品官?还不是他水溶上蹦下串闹的?弄得满朝都看自己的笑话。
“你表妹也是四品官的女儿!”
水溶冷眼冷言道:“我看姨父是想再往下贬一贬了!”
“你!”张父气的站起来,指着水溶,嘴唇就像那离了水的鲶鱼,张合了半天可就是半不出话。
最后道:“好好!我还真就不管了!”说完也不送客,也不安排张晚晚的住处,直接甩袖子走了。
水溶见任务完成,眼睛瞅着别处去,对表妹张晚晚道:“以后的日子,你自己好好过吧!”
“表哥,你别走!”张晚晚哭着扑了上来。“表哥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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