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那道极尽阴沉的视线,北冥瞮上前将程迦蓝罩在怀中。
因为位置很靠后,所以不必担心会遮挡住其他宾客的视线。
站台上,兰浮钏发言结束,手掌轻扣在西装第三颗纽扣前,矫矫不群,隽逸身影俘获了万千女人的心。
台下,程迦蓝有些兴致缺缺,显然,兰浮钏的讲话对她而言过于冗长枯燥。
徐梵音神情未变,注意力被兰浮钏拉走,一双狐狸眼够媚,也够凌厉,但却与她整个人格格不入。
白色丝绒,鱼骨胸衣用珍珠与细纱点缀,纯净的美,不掺杂质。
梵音,亦为佛之音。
单看名字,尽是不染世尘的宁静气质,不过这作风么......
却极其霸道。
“小姐,那位是程家新上位的保镖,不过听说与苏家兰家的渊源貌似都不浅。”
“苏家?”徐梵音来了兴致,语调轻快。
“消息是这么传的。”
“嗤,皮囊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能力如何了。”徐梵音笑意甚浅,但却满是讥嘲。
目光下移,落在前方,原本那里能正好看到程迦蓝的右耳,可惜了,那保镖很敏锐,看样子也很护主。
气氛凝滞,程迦蓝饶有兴味地看着想要上前发难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
轻鄙。
有一说一,她太爱这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快感,恨不得将她剥皮削骨又如何?
那也要忍受她的存在,眼睁睁看着她步步走高,直到,将他们所有人踩在脚下。
“多年不见,怎么,都不认识我了?”程迦蓝友好发问,听上去很贴心。
“程小姐,你能回归已经是烧高香的事情了,如此张狂,难保不会有好下场。”
“好意相劝,想必程小姐不会介意的,对么?”
“秦先生。”程迦蓝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说得温吞,被点名的北冥瞮面色冷硬,上前一步,等待吩咐。
“这是程小姐的新男伴?”
“打。”程迦蓝语气寡淡,敛下眉目,根本不想再关注眼前这一行乌合之众。
“嘣!”
“哗--”北冥瞮足尖狠狠踢向正对他的男子,正中膝盖骨,崩裂声那样刺耳,随即,他将随意拿起一杯香槟径直泼向对方。
流入眼中,火辣的滋味摩擦着眼角,双目似要灼烧起来。
“咳咳!”
“程小姐,收敛些对谁都好,不要太张扬了!”有人站出来警告,程迦蓝在他们这个圈子向来是不可提及的存在。
身份很高毋庸置疑,否则,也不会养出这种落落寡合的脾性!
但,现在的程家早已今非昔比,圈子里素来逢高踩低,你弱,就要承受鞭策,别无他选。
当初,聋了右耳的程家小姐不知沦为多少人的笑柄。
甚至,还有人想要借机折了这朵孤傲甚久的野玫瑰,但,机会尚未到手,程迦蓝便远走他乡再未现身。
如今一朝现身,大好机会岂能放任其溜走?
“继续。”程迦蓝眉心轻皱,话太多了,直接动手不好么?
“你主子不在意,可你就要掂量一番自己动手的后果了。”被泼了香槟的男子语气阴狠,主子张狂,一个保镖他还弄不得了么?
“砰!”北冥瞮同样不耐,这女人的性子一直对他胃口,铁拳直击在对方的鼻骨,这一次,真的碎了。
殷红色的鲜血迸射而出,在地面上四溅。
随着起伏的动作,西装衣摆被北冥瞮火速带起,划过空气的形状极尽完美。
疾风阵阵,掠过程迦蓝的面目,驱散掉周遭辛辣刺鼻的酒气。
“都是小孩子般的玩闹,于少,江少必定也不会在乎,伯父伯母们正忙着,我们也不便打扰,相信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是么?”
程迦蓝端坐在椅子上,眼饧骨软的模样慵懒感十足,就好似真的在过家家一般。
“你......!”
“程小姐说得是。”被称作江少的男子咬牙接招,带着同伴离开,圈子里的死规矩,挑衅于他人最终只能被定性为小辈之间的摩擦。
若如此,跑到长辈面前诉苦,着实令人瞧不上,毕竟,谁也不愿同喜欢告家长的熊孩子一起搞事。
“你做什么!被你干的又不是你,为何要拦我?”
“脑子进水了么?你若真的要让长辈出面,介时要如何收场?那个保镖背后站着的可是苏家,这苏家背后是谁你我心知肚明,这一次只能忍!”江淮之语气阴冷。
他与程迦蓝之间过节不少,都是性傲之辈,只不过是家世低了程迦蓝几头而已,凭什么次次都要被对方踩在脚下?
黄标生那个没用的货色,才不过几个回合就被程家玩个底掉儿,甚至还将父族与母族都一并牵连进去......
真真儿是应了那句话:
云溪城内,凡是与程迦蓝有过节的人......下场都逃不过非死即残!
曾经的程迦蓝固然清傲,但手段绝不如此残暴!
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当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偏生,程迦蓝和那个保镖暂且都动不得!
“现在没有机会,不代表一直如此。”江淮之声音森冷。
“弄不得程迦蓝,那个保镖却是个切入点,找个机会去探探苏家的口风。”
“什么意思?”于文朗用毛巾抵住鼻骨,语气模糊,开裂程度并不大,但出血量实在可观,对方下手的位置太刁钻,痛感翻倍,钻心得疼。
“新上位的保镖被人弄了,程家......可就是个十足笑话了。”
......
“擦擦吧。”程迦蓝将手帕递到男人眼前,仍旧是自己坐着,她站着,男人太高,她只得抬头看着他。
熟悉的清绝面孔此刻正看着他,北冥瞮冷硬的心房忽然崩塌了一方天地。
来得突然,喉结滚动着,沾了血腥味的煞气正在逐渐消散。
“帮我。”
闻言,程迦蓝险些没能背过气,太会得寸进尺了!将手帕丢给北冥瞮后,她自顾自地打理着手包。
那珍视模样,瞧得北冥瞮心中怒气翻涌。
怎么,一个破包儿他他妈还比不得了?
“啪!”
“我说,帮我。”话落,北冥瞮执拗地伸出手掌,掌心处的血痕映射进程迦蓝眼底,殷红色,妖冶,诡异。
手包早已被他丢到一旁,通体满钻式设计,那可是限量版!
简直暴殄天物!
“换新的,当做报酬。”北冥瞮看着程迦蓝眼底类似于肉痛的情绪,简直无语,沉声许诺。
“再犹豫,我不保证会不会有人全程观赏。”说罢,北冥瞮声音中含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威胁她,一直很爽。
没好气地拿起手帕,擦过满是血污的掌心,动作不自觉轻柔下来。
毛茸茸的头颅就在身前,与她的人截然不同,北冥瞮太想彻底圈住她,让她彻底属于自己。
大掌附在女人脑后,北冥瞮眼底满足感强烈。
五指插进她的发间,用臂弯牢牢护着她的脖颈,就这么一直下去......
仿佛风雨欲来,他也甘愿为这个女人遮风挡雨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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