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樱“叭叭”的说了很多，纪明亮也就听懂了那句“纪嫣和纪芹打起来了”。
他挥了挥手，吸引她的注意：“等会儿，你说什么打起来了？”
傅樱很激动：“就是纪嫣那天的演奏会，纪芹去了，网上有人爆料，说她们打起来了，但是又有人说是假的，没打，反正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咱先不管事实怎么样，总之这两个人私下里开战了是真的。”
外面下雨了，淅沥淅沥的。
纪明亮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傅樱说着说着有点没趣儿了。
她坐到他身边：“诶，说话呀！”
纪明亮心不在焉的：“哦，在想事儿。”
傅樱皱起眉头：“什么事儿？”
爱答不理的，搞不好在想哪个狐狸精。
她不算是个温柔的女人，可是活得很通透。
男人在外面应酬很正常，有那么一次两次的逢场作戏也正常。
只要演完了戏，还知道家在哪里就够了。
不过这次她还真冤枉了纪明亮。
他并没有想甚么狐狸精，想的是一些纪明光没去世时候的事。
那会儿整个纪家只听纪明光一个人的。
书房里，他这位好大哥一个巴掌打过来：“两亿？你疯了，玩什么用得着花两亿？”
纪明亮那时候还年轻，外头诱惑多，把控不住。
“我……我拿去炒股了。”本想钱生钱，没想到掉进了坑。
“炒股？”纪明光眼底有一股暴怒，“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学会走，倒是想跑了，炒股，你会吗？”
当然不会。
所以亏了两亿。
理亏，他只能低头不说话。
纪明光当然知道他没真心悔改，骂了几句后，压了压火，说：“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亏掉的钱，我替你补上，包括董事会那儿，我也会瞒着，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
纪明亮眼睛都亮了：“哥……”
如果是用自己的钱去炒，亏就亏了，问题在于，他动用的是公司的钱。
纪明光能替他瞒下来，当然再好不过了。
他简直想跪下来磕几个头，但还是有点不确定：“哥，你……你真的肯帮我？”
“你是姓纪的，我不帮你，难道把事情捅出去，眼睁睁看着警察来抓你吗？”进局子事小，哪怕判刑，纪明光都不在乎。
可要是丢了纪家的脸面，坏了公司的形象，那就糟了。
当然，这些话他没说。
哪怕是表面功夫，兄弟情深这样的戏码，还是要演一演的。
纪明亮眼眶都红了：“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绝对。”
纪明光在沙发上坐下。
两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从私人账户上走，怎么样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他语重心长的：“明亮，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种幼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停一停了，我不求你为纪家，为公司出多少力，但至少不要给我惹事成吗？”
“成，成，从此以后你说什么都成。”
这句话在当时就是敷衍，可细细回想，这些年，他的确欠了纪明光不少人情。
耳边，傅樱滔滔不绝的：“明亮，要我说，这纪嫣和纪芹两人要是真打起来就好了，都不用咱们动手，两败俱伤。”
“行了，我知道了，”纪明亮今晚有些多愁善感，“我先回房洗澡了。”
诶？
傅樱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
该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吧？
……
隔天是纪芹复诊的日子。
到了医院，顾敖在门口等她。
林琛的车停在路边，纪芹下车后，他就开走了。
顾敖吩咐过，今天不用他跟着。
她往门诊大楼走。
还没迈上台阶，身后有人在喊：“阿纪！”
纪芹回头。
她很意外在京城看到温煦：“你怎么来了？”
“我……”他有一丝停顿，“我来看病啊。”
这是最好的解释。
南湾市没医院吗？
需要跑到京城来？
纪芹第一反应是不治之症：“喂，你生什么病了？”
温煦把手里拎了好久的食品袋递到她眼前：“给你买的。”
鸡蛋饼和豆浆，还是热乎的。
纪芹还沉浸在“看病”这个话题里：“诶，你到底怎么了啊？生什么病了？你妈知道吗？还有，你跑京城来看病，你妈陪你来了吗？”
她很焦急，但也只是焦急，朋友那种，没有其他的感情。
温煦把食品袋塞到她手里：“感冒。”
纪芹：……
感冒跑到京城的医院来看？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脑子烧坏了？
温煦轻咳一声：“我是到了京城之后才感冒的，来医院，碰巧遇到你了。”
新的问题来了：“那你到京城来干嘛？”
温煦不答，只抬眼看向她身后，提醒：“你男人来了。”
纪芹转身，看到顾敖，她眼里瞬间有了神采：“顾敖！”
他看到温煦了。
可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纪芹身上：“我说你怎么老不进来。”
视线再投向温煦的时候，顾敖的态度就变得稍稍礼貌了些。
纪芹说：“他就是温煦，我家的租客，我小弟。”
她忽然想起了东子。
“我还有一个小弟，你见过的，东子，在京城大学读书，改天我带你去找他玩。”
顾敖眉头一皱，态度很淡：“等有空了吧。”
他注意到纪芹手里拎着食品袋，眉心拧更紧，却没说什么。
“温煦，我跟医生约好了，现在要过去了，等这边结束我再找你啊。”
“好，去吧。”
纪芹觉得，这个小弟乖得要命，跟以前一句顶十句的判若两人。
“对了，还有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谢了啊。”
温煦笑笑，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
进了门诊大楼，顾敖一点也不避嫌，拉住她的手：“他怎么突然跑来？”
避免要做什么检查，纪芹没吃早餐，现在正饿着，回答有些不走心：“我不知道啊，他也没跟我说。”
顾敖回头瞄了眼：“他给你买的早餐？”
酸溜溜的。
纪芹懂了：“诶，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谁说的，”他不承认，“你对我死心塌地的，我干嘛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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