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芹望着他：“你认真的？”
顾敖点头：“认真的，等过几天，我带你回家，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认真。”
……
翌日，纪嫣回了趟纪家。
又是那个借口，回家拿点东西。
今天是周一，纪明亮去公司了，只有傅樱在家。
她看到了昨晚的热搜，所以纪嫣一进门，就忍不住开口嘲讽：“这不是我们家的艺术系美女嘛，怎么回事啊，回家还要戴着口罩，好歹是曾经住过的地方，用不着这么嫌弃吧？”
纪嫣站住，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二婶。”
傅樱是有心要给她难堪：“一家人说说话，还戴着口罩，纪嫣，你这句二婶，喊得可不真心啊。”
纪嫣的脸确实肿了。
而且看得出来是被打的。
昨晚经过冰敷后肿胀消退了些，可还是能看得到一丝异常。
她想了想，还是解开了口罩。
既然回来了，就料到傅樱会有这样的举动。
当纪嫣拉开口罩的瞬间，傅樱瞪大了眼，用拙劣的演技，表演了一场什么叫震惊。
“呀，怎么会这样啊？我看到网上说你被人打了？我还以为是胡说的，瞧瞧这脸，啧啧啧，肿成这样，真的被打了？”
纪嫣不说话。
傅樱冷嘲热讽：“我就说了，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你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非要自己出去闯，现在呢？是，名声是被你闯出来了，可是也花了不少代价呀。”
纪嫣还是没吭声。
傅樱越说越得意：“纪嫣，你啊，也别怪我，二婶这人呢，最讨厌弯弯绕绕的，所以说话直接了些，要是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怎么着你也喊过我一声妈妈，纵然不是真心的，看在你去世的亲生爹妈份上，我总会拉你一把的。”
她以为纪嫣还是不会出声。
没想到，隔了十多秒，她倒是开口了：“好啊，那你去跟纪芹说，我斗不过她，我服输，可以吗？”
傅樱愣了愣。
纪芹？
这事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诶，你把话……”
傅樱还没说完，纪嫣重新戴上口罩，匆匆上了二楼。
下来时，她手里拎着个纸袋，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
陈洁的车在外等着。
其实纪嫣那个纸袋里装的也不是甚么重要的东西，拿不拿都无所谓。
一上车，她解开口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好像憋了很久似的。
陈洁在驾驶座，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倒影：“怎么样，顺利吗？”
纪嫣摸了下口袋，是空的：“有烟吗？”
陈洁从置物架上拿了一盒，递过去：“你喜欢的味道。”
薄荷香的女士细烟。
她还很贴心的丢了个打火机过去。
纪嫣摇下车窗，点了烟。
陈洁发动车子：“诶，问你呢，顺利吗？”
她没正面回答：“你信不信，这会儿她正在跟那群八卦的贵妇嚼舌根呢。”
车开上主干道，速度不快，有微风吹进车内。
陈洁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昨个儿她一到化妆间，推开门就看到纪嫣对着镜子猛抽自己耳光。
一下又一下，又狠又准。
她看得很爽，尤其是纪嫣的脸红肿一片时，内心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她装模作样的上前阻止：“纪嫣，你在干嘛？”
双颊被打肿的纪嫣，突然笑了。
虽然颜值高，可现在的模样太狼狈，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笑什么？”
纪嫣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说，我这样的状态开演奏会，出来的效果一定很糟糕吧。”
这是当然的。
陈洁皱起眉头。
纪嫣摸着脸颊。
她下手很重，指尖抚过，留下强烈的痛感。
“今晚来了不少豪门阔太。”
“那又怎么样？”
当时，纪嫣只是笑笑，没回答。
直到现在，陈洁也不懂她这种操作到底为什么。
纪嫣呼出了一口白雾：“我是受害者呀，加害我的人，就是纪芹。”
陈洁这下明白了：“所以你今天回纪家，是告诉傅樱，纪芹出手了，你想让纪明亮和纪芹打起来，从而坐收渔人之利？”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
“算吧，还有一个目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陈洁能跟纪嫣交朋友，彼此之间肯定有默契在。
“败坏纪芹的名声？”
纪嫣笑了。
她脸颊的肿胀没完全消，扬起嘴角时，还有点疼。
“她本来也没什么名声，”纪嫣舔了下唇，“再坏一点，又能怎么样。”
陈洁不问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去的，她没兴趣。
“现在去哪儿？”
纪嫣想了想：“去我工作室吧。”
虽然是故意的，可顶着这张脸出门，多少难看了些。
三十分钟后，陈洁的车停在了纪嫣工作室门口。
纪嫣下车，问她：“等会儿一起吃饭？”
陈洁摇头：“不了，回家睡会儿，有点累。”
她不勉强：“行吧。”
纪嫣刚跨进门口，有人在后面喊她：“纪嫣。”
声音很熟悉。
她回头，身后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
男人脱掉帽子，露出正脸。
她站在原地，眼眶一点点变红。
“纪嫣，好久没见了。”
“赵恋？”
……
顾敖嘴上说过几天带纪芹回顾家，实际上第二天就拉着她回去了。
整个顾家只有顾遇在。
其实纪芹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排老四，却只有你二哥，你大哥和三哥去哪儿了，还有你父母。
可是转念想想，这些好像跟她没关系。
她喜欢的是顾敖，又不喜欢他家里人。
如果他说，她就听着。
不说，那就不问。
到门口，顾敖提醒：“在我二哥面前，不要提到宋之澄。”
对了。
她都把这件事忘了。
“他们……当时闹得很不愉快？”
“算是吧，我二哥哭了很久。”
纪芹：……
她突然为宋之澄感到惋惜。
为她哭了很久的男人，应该很爱吧。
“那你呢？”
顾敖愣了：“啊？”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哭过吗？”
他把她的手拉过去，在掌心里捂着，态度很认真：“哭过，哭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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