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樱说这话，并不是没头没脑。
她知道纪明亮最在乎的就是儿子，无论是谁，只要心思动到儿子头上，他是不可能坐着不管的。
果然，话奏效了。
“她敢！”纪明亮表情变了，阴森森的，“她想搞什么都行，就是搞咱儿子不可以。”
傅樱添油加醋：“那等她动手，可就晚了。”
当然，纪明亮不是个冲动的人。
他斟酌再三，并不想傅樱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行了，”他结束话题，“这事先这样，等等再看，我想她刚回来，搞不出太大动静吧。”
“诶……”
傅樱还想再说些什么，纪明亮起身了。
“我刚才的会还没结束，先上去了。”
傅樱：……
没用的男人！
……
顾敖和纪芹离开纪家后，直接回了公寓。
小娃娃还在家里等着。
虽然有保母看着，但是禁不住孩子闹腾。
车停在楼下，林琛拉开后车门，同时撑起伞，为纪芹遮去阳光。
进了楼里，纪芹说：“其实我没那么讲究，在南湾市的时候，我整天坐在麻将馆门口，都没晒黑。”
她是天生的好基因，冷白皮，晒不黑。
“还是说，我以前很讲究？”
电梯前，顾敖笑笑：“这个啊，的确是。”
可乐要喝无糖的，炸鸡要吃去皮的，漂亮话只听顾敖说的。
算不算讲究？
“不可能，”她否认，“就算不记得了，性格应该不会差很多吧，我从来就不是个讲究的人，你不要趁着我失忆给我灌输一些错误的信息，这样很可恶。”
电梯门开了，顾敖拉着她走进去：“那你想办法恢复记忆，这样就不用被我误导了。”
恢复记忆。
纪芹垂下眼，不说话了。
她好像有点紧张。
顾敖轻声细语的：“怎么了？”
之前好像没提过她失忆的原因。
“顾敖，我当年醒过来时候，医生说我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是因为注射了过量的镇静剂导致脑细胞受损，这种情况好像挺难治的。”
他安慰她：“难治不代表不能治。”
“可是我运气一向不怎么好，就算天上掉馅饼，也绝对不会掉到我头上。”就是这么现实。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那你想试吗？”顾敖尽量把话说得随意，不想给她任何压力，“想试的话，我可以联系相熟的心理医生。”
走到门口，纪芹刚想刷指纹开锁，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
“等会儿。”
她被他抵在墙壁上，仰着头，与他对视：“干嘛？有话要说？”
的确有话要说，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纪芹眼底含笑：“有话进去说啊。”
“不行，”顾敖拒绝，“里面有个小东西，亮得很。”
亮到他想把小娃娃丢出去。
纪芹觉得他好可爱：“觉得他是电灯泡，那当初干嘛收留下来？”
她并不觉得顾敖是个很喜欢小孩的人。
这个问题啊……
他看了她一眼，只说了前半句：“我也不想收留的。”
嗯？
然后？
后半句，他在心里回答了。
可是他喊我“爷爷”。
言归正传。
“先不提他，”顾敖说，“我问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
纪芹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正式的确认关系。
“我们以前……”
才开口，她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很厌恶“我们以前”这四个字。
沉默片刻，她改了口：“我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你，你居然还问我什么关系，顾敖，你很没良心。”
指责的同时，要占点便宜。
纪芹抿着唇，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手好像不怎么规矩，拽着他衣摆晃了两下，而后顺着他的腹部往上，抚到了心口的位置。
一路过来，腹肌，胸肌，都摸到了。
顾敖就这么任她乱来。
她动作很轻，像羽毛在心头挠，要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他在忍。
忍得挺难受。
直到她的手，停在了他心口，顾敖才出声：“怎么样？摸到我的良心没？”
“摸到了，”纪芹想逗他，逗他实在有意思，“可是你的良心不会说话。”
算了，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只能用做的。
顾敖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墙面上，正要低头吻上去时，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
“吱呀”一声。
惊到了纪芹。
小娃娃从门内探出头：“老顾，姐姐！”
顾敖：……
这小东西为什么总是掐着点过来捣乱？
故意的？
小娃娃并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老顾，我要喝奶，你今天没有给我冲奶。”
顾敖：……
你很烦。
“老顾。”
他松开纪芹，很不耐烦：“知道了，再喊把你丢出去。”
嫌弃归嫌弃，顾敖还是拉着纪芹进门，换了鞋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给孩子冲奶。
她的视线一直黏着他，望着忙碌的身影，不自觉笑出声。
越来越想知道自己以前和他发生过什么。
“顾敖。”
“嗯？”
他在摇晃奶瓶，手法挺熟练。
“我……”
她想说，要不找个心理医生试试。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是宋之澄打来的。
纪芹回到客厅，按了接听：“喂？”
“阿纪，”她那边很安静，有回音，猜测是在画室里，“你到了京城好几天了，还好吗？”
“还行吧。”就目前为止，还没发生一些她控制不住的事情。
宋之澄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纪芹很直接：“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了。”
她突然紧张：“啊？为什么？”
“我今天回纪家了，见到了那个……二叔二婶。”还没习惯有家人，喊这个称呼很别扭。
电话那头，宋之澄顿了两秒。
很明显能感觉到，她声音沉了：“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纪芹想起今天纪明亮的表情，稍稍拧起眉心，“不过他们不像好人，后期会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对了，我好像还有个姐姐，弹钢琴的，叫纪嫣，我今天没见到。”
宋之澄脱口而出：“既然知道他们不是好人，那就回来吧。”
嗯？
有古怪。
“澄澄，”纪芹忽然认真起来，“为什么你一直反对我来京城，来了以后又拼命的劝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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