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的时候，顾敖拉住她的手腕，从身后抱住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
好的，猎手成猎物了。
不过他愿意做纪芹的猎物。
“我是怕你再消失不见。”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没有搂住腰，而是紧紧抓住了手。
好像抓住了手，她就不会再消失。
室内一片安静。
静到他们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过了很久，纪芹问：“顾敖，我是不是和以前很不一样？”
“不是，”他的脸埋在她颈窝，“你就是你，没有不一样。”
只要是纪芹就好。
“我，”她有些迷茫，“刚刚在警察局，那个警察问我的事，有些我是有印象的，但是只有一点点。”
屋内凉，他身体很暖。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纪芹微微侧头，他靠着她脖颈，有点痒：“如果想不起我们的过去，也没关系吗？”
有关系。
没了过去，没了回忆，一切等于是零。
但他还是说：“没关系，你从现在开始喜欢我就好。”
“不是从现在开始的，”她纠正，“从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了。”
是真的。
一生一次一心动的感觉，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顾敖再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那时候不是只想睡我吗？”
“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想睡啊，”纪芹靠着他，“只想睡你。”
这虎狼之词啊，张口就来。
“现在不行。”
“干嘛？你来大姨夫了？”
顾敖：……
什么跟甚么。
他说：“我去把孩子接过来。”
还有小娃娃。
纪芹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我问你，你那个朋友说，你是家里的老幺，那这个弟弟是怎么回事？”
顾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在路上遇到的，然后就赖着我了。”
关于“爷爷”这个，他没说。
有点扯淡。
“不是私生子？”
“我跟谁生？跟你生？”
纪芹：……
转念一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问：“那你以前睡过我吗？我怀过孕吗？”
顾敖：……
当年你才十七岁，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越过最后那条线。
不过，除了最后那一步，其他能做的，也都做过了。
“好了，你休息会儿，我去把孩子接过来。”
“哦。”
……
白色的奔驰车飞驰在宽阔的路面上。
纪嫣坐在后方，车窗开着，她咬着细长的女士烟，眼神略有迷离。
手机响了。
她接了：“喂。”
陈洁正在南湾机场办值机手续：“我是刚刚才知道纪芹回京城了。”
纪嫣把女士烟夹在指尖：“她已经到了。”
陈洁装作惊讶：“你见过她了？”
“还没，”纪嫣抽了一口烟，风吹散了白雾，她微微眯起眼，很慵懒的模样，“我想她很快就会找上门吧。”
办好行李托运，陈洁往安检处走：“我现在就回来，这次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
纪嫣隔了很久才说：“算了，你又没绑着她，现在有另一件事，抓紧去做。”
“嗯？”
她眼底有泪光浮动：“找到赵恋。”
陈洁眼底的情绪淡了，可语调依旧温柔：“好，我一定尽全力找到他。”
纪嫣难得道谢：“拜托了，这件事一定要帮我办到。”
傅樱说得对。
既然纪芹能“死而复生”，同样掉入公海的赵恋没道理会死。
她不能没了赵恋，没了他的五年，好像喜怒哀乐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机场人挺多，陈洁在排队。
她像是闲聊似的，随口问了一句：“纪芹回来了，你二叔那边就没点动静？”
纪嫣冷笑：“我啊，早就送了份大礼给他，让他寝食难安。”
是的。
那几条蛇是她安排纪家的佣人放在孩子卧室的。
纪明亮和傅樱最疼儿子，只要孩子受到惊吓，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纪明亮不知道，纪芹当年养的那条玉斑锦蛇，在被他踩之前就已经死了。
是她纪嫣看那条蛇不顺眼……
准确的说，是看纪芹不顺眼。
所以她要弄死那条蛇，她喜欢看纪芹生气的模样，更喜欢她把事情闹大，让整个纪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最后，她成功了。
那条蛇被掐死了，巧的是，纪明亮踩到了被丢在地上的蛇，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她的“替死鬼”。
只是纪芹没把事情闹大，她挺失望的。
陈洁听了过程，夸了一句：“还是你高明。”
外面的风更大了，“呼呼”的吹。
纪嫣把车窗摇上：“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回来了，总该有人出面教育教育她。”
陈洁质疑：“你二叔行不行啊？”
“我也没指望他能做什么，”纪嫣说，“能打乱节奏就行。”
不能说太多了。
说多了，她会得意。
不能得意，赵恋不喜欢太自大的女人。
“好了，你先回来吧，有话当面再说。”
陈洁看了眼前面的队伍：“行，那我挂了，大概晚饭之前到。”
轮到她了，陈洁把手机和随身包丢进框里，站上去进行检查。
她心情挺不错的，嘴角带着笑。
纪嫣啊纪嫣，你送了一份大礼给纪明亮，那我也送一份大礼给你。
保证你收到的时候，又惊又喜。
……
虞园虽然无人居住，可水电都是齐全的。
洗手间内，纪芹洗了把脸。
抬头时，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清秀，精致，是很漂亮的一张脸。
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出神。
“纪芹。”
“纪芹。”
她听到有人在喊。
“手抬高！”
是谁？
“就当眼前是你的敌人。”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
“瞄准，开枪。”
很陌生。
“纪芹，你记住，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我说的敌人，是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包括最亲的，父母，姐妹，叔伯，谁伤你，你就弄死谁，听见没有？”
“我知道你怨我偏心，可是你想想，若不这样逼你，你怎么长大？”
“我选择你姐姐过继出去，是把所有的机会留给了你。”
“你要是明白，就别让我失望。”
“纪芹。”
“纪芹！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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