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芹回头，是一张明艳的脸庞。
陈洁抓着她的胳膊，冲她温柔的笑：“嗨，我们又见面了。”
恍惚过后，纪芹缩回手：“是你啊。”
陈洁望着她：“我来这附近找一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你了，你呢？住在这里吗？”
纪芹没答，只说：“谢谢啊。”
“纪芹，其实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要不加……”
话没说完，纪芹手机响了。
是之前约好的出租车。
“喂。”
“我就在路边，车牌916是吧？看到你了，我现在就来。”
挂了电话，她抱歉一笑：“对不起啊，我约了人，改吧。”
“等等，”陈洁今晚很缠人，“我是真想跟你交个朋友，我跟你说过，很早之前我就认识你了，那时候你在京城很有名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偶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失踪了，没想到你没死，所以我……”
出租车已经在马路对面了，绕过来不方便。
纪芹不是一个“你缠着我，我就一定会妥协”的人。
她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抱歉，我真的有急事。”
陈洁松了手：“好吧，你先忙。”
算是个进退有度的人。
她看着纪芹匆匆忙忙上了出租车，转身摸出手机，扫了大排档老板的收款码：“就那个女孩子，看到了吧，要是她再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
八点整，纪芹到了顾敖家小区门口。
下车后，她看到有人站在不远处来回转悠。
走近看，是顾敖。
她故意走在暗处，绕到他身后，拍了他左肩，然后往右边站。
谁知他不吃这一套，往右边转身，一眼就发现了她。
“幼不幼稚？”
没劲。
纪芹看着他，明知故问：“你在这里干嘛？”
她以为他会随便扯一个理由。
没想到，他很直接：“等你啊。”
她很高兴。
但是下一秒又不高兴了。
“因为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怕你找错地方。”
纪芹：……
她的确没什么方向感，但也不至于迷路。
“所以，以后就我带着你，不用怕走丢了。”
以后啊……
夜色遮掩了他的羞涩。
有点热，顾敖转身就走。
纪芹跟上：“刚刚那句话，算不算在跟我告白啊？”
都想跟她有以后了，这不就等于定下终身了吗？
顾敖脚步没停：“你语文是狗教的啊？”
他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
纪芹不甘示弱：“我语文是你教的。”
骂他是狗？
顾敖脚下停住。
侧头望她的时候，他表情挺凉的。
纪芹感觉到了：“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不说话。
她有一点点慌：“那个，你要生气的话，我收回，我语文是狗教的，好了吧？”
反正骂的是她的语文老师，又不是她。
顾敖视线往下挪了些，盯住的是她腰的位置。
“你裙子脏了。”他说。
纪芹低头，发现腰间的布料确实染着一点一点的暗红色。
像是溅上去的。
“靠，哪里弄的，”她不敢去擦，怕晕染开更难看，“大概是我经过那个大排档的时候弄上去的，跟血一样，洗不掉怎么……”
“纪芹！”他打断了她的话。
路灯下，树荫旁，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风起了，碎开了树影，明明灭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对视到他深邃的目光。
纪芹望着他：“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低了头。
月亮在上，是很安静的夜。
“纪芹。”
“啊？”
“你刚刚说，血。”
“对，应该是不小心弄上的，我……”
她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顾敖往前一步，突然搂住她，抱紧。
纪芹被他这么一来给弄懵了。
她拍了拍他的后背：“顾敖，你怎么了？”
“以后不要再染上血，我不喜欢在你身上看到血。”
她开玩笑：“你怕血啊？你当医生的还会怕血吗？”
顾敖很轻的应了一声：“只害怕在你身上看到血。”
先前她猜想，顾敖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她，如今说到话题上了，于是她问：“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
他还抱着她，很久没说话。
她也挺老实，任由他抱着。
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被他抱着。
“顾敖。”
“我喜欢你。”
啊？
纪芹愣住。
她听到他叹息的声音。
“纪芹，我喜欢你，很喜欢。”
突然，起风了，风声很大，周围的树枝被吹的“沙沙”作响。
一直到顾敖说了第二遍，纪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然后，她的耳朵，脸颊，脖颈，迅速的红了。
红到感觉后背都在冒汗。
“你……在跟我告白啊？”
她还在云里雾里，明明今晚她准备告白的，而且想了一大堆骚话，怎么连他家门都没进的去，就被他抢了先？
他好像抱得她更紧了些：“喜欢两个字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懂是懂了。
可是突然告白，还是让她有点懵。
她确定顾敖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的，但是应该不那么深刻，所以从来没想过他会先开口。
“你……真的喜欢我啊？”
他很轻的回应：“嗯，很喜欢。”
纪芹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他有感觉，松开了。
被告白的姑娘，脸颊蒙着羞涩，眼里是炽热的感情：“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顾敖不想装了，装太久，挺累的：“很早以前。”
早于南湾市相遇。
“那你为什么装作不喜欢我的样子？”还拒绝了那么多次。
他不太想解释，越解释，她问得越多。
“记仇啊？”
“对啊，记仇，所以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理由，要不然我就不答应你的……”
“告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纪芹眼前突然暗下一道影子。
顾敖低头，吻在她唇上。
他没有克制，像是惩罚，亲吻的同时，还咬了她的唇。
纪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被“欺负”，她回咬了他一口。
顾敖松开她，蹭了下被咬痛的唇角，动作很随意，在纪芹看来，却野得不行：“你来真的啊？”
他没用力，就是轻轻的，但她却回了他狠狠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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