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纪家。
书房里，纪明亮与傅樱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前者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调整后，恢复冷静。
坐在对面的是五年前负责纪明光意外身亡案的警察。
他叫龙天阳，四十出头，身姿挺拔，样貌端正，自带一股正气。
“能确定吗？挖出来的骸骨就是那个女公关？”
“经过DNA对比，可以肯定死者就是当年的屋主，”龙天阳回避了“女公关”三个字，“另外骸骨上找到了些随身物品，这些照片里的，麻烦你们认一认。”
说不定能找到些证据。
一共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一些布料，应该是衣物之类的，由于常年埋于土中，已经破破烂烂了，根本看不清款式，也辨认不出任何图案。
第二张是一条项链，拍照的时候没经过清理，吊坠上沾着泥土，但能看得出来是心形，镶着钻。
第三张是一只鞋，与衣物一样，早已看不出品牌款式，隐约能看得出是红色。
傅樱指着第二张照片：“这是大嫂的。”
纪明亮看她：“你确定？”
“当然，”傅樱拿起照片，又仔细看了看，“没错，是大嫂的，我记得是哪一年大哥大嫂结婚纪念日时候大哥送的，那时候大嫂还拿给我看过，款式我很喜欢，所以记得。”
女人对心头好的记忆是长久而准确的。
“我当时还羡慕大嫂，说她跟大哥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傅樱放下照片，毫不掩饰那股子讽刺，“没想到啊，大哥居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纪明亮丢了个眼神给她：“不要胡说。”
傅樱双手抱臂：“本来就是嘛，结婚纪念日送给老婆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女公关的尸体上，而他本人又是死在这个女公关家里，要说没点关系，我才不信呢。”
纪明亮阻止：“好了，别说了。”
要说的都说了，傅樱闭上嘴。
“既然确认了，那我先告辞了，”龙天阳收起照片，起身，“如果二位还想到些与案子有关的事情，请尽快联系我。”
纪明亮送人到书房门口：“行，麻烦你跑一趟了。”
龙天阳很有礼貌：“纪先生留步。”
门外还有两名便衣警察等着。
纪明亮客气：“那我不送了，各位慢走。”
人走后，他关上书房门。
傅樱拉开老板椅坐下：“不就是几个警察嘛，至于怂成这个样子？”
刚才拿照片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新做的美甲，她伸手，张开五指，仔细检查着。
纪明亮看了她一眼：“那几个警察是负责大哥案子的。”
“那又怎么样？”磕掉了一颗碎钻，傅樱心疼死了，“那案子五年了也没查到凶手，现在又多了具骸骨出来，又要把事情翻出来说，一直炒冷饭，他们不烦，我都烦了。”
纪明亮话里有话：“多出来的又何止一具骸骨。”
傅樱不懂：“什么意思？”
他抬眼，表情凝重：“有人在南湾市看到纪芹了。”
此处非定格画面。
傅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纪，纪芹？”
她耳朵红了，滚烫滚烫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其中一边耳垂的伤口，虽早已愈合，却莫名觉得一阵疼痛。
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不可能，都五年了，她早就死了。”
纪明亮纠正：“当初她只是被掳走，并没有说她死了，只是时间长了，人没回来，我们下意识认为她死了而已。”
傅樱还是不太相信：“那她没死干嘛不回来？”
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纪明亮止住了话。
傅樱冲门口问：“谁啊？”
是佣人：“太太，小少爷的班主任来了。”
她和纪明亮的儿子今年十一岁，因为得来不易，父母从小宠着，便养成了他小霸王的性子。
估计又在学校里惹事了。
傅樱站起来：“知道了，让她等等，我马上就来。”
她往书房门口走。
还没开门，纪明亮喊住：“诶，警察上门，还有纪芹的事，嘴巴严实点，别什么都往外说。”
在他概念里，贵妇圈里的阔太除了攀比，就是八卦。
傅樱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有病啊，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不是就好。”
“倒是你，”傅樱抓住机会，“有空也管管你儿子，整天惹是生非的，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嘿！
纪明亮不服气了。
“还不是你把儿子宠的，从小就无法无天的。”
“好笑了，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没有你，我生得出来吗？”
纪明亮：……
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错！
……
纪芹抬头，眼里有防备：“纪家千金？”
陈洁打量了她一番：“我想起来了，我在酒吧见过你。”
酒吧？
没印象了。
“你还记得吗？有一天你在吧台，我坐在你旁边，我说我认识个女孩，也叫季晴，不过是季节的季，晴天的晴，当时你回答我哦的？”
哦。
还是不记得。
陈洁说：“其实我说了谎，我认识的那位就是京城纪家的千金纪芹，只是当时不敢肯定。”
“这么说，你认识我？”
闹上热搜的人，当然认识。
陈洁点头：“可是你不认识我。”
纪芹：……
说了等于没说。
当年的纪芹，的确不认识陈洁。
因为陈洁是纪嫣的朋友，而她从不关心这位长姐的交友圈。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
是微信。
纪芹点开，是顾敖发的。
她用的防窥屏，稍稍抬起，避开了陈洁的视线。
嗯：三点了。
我和顾敖最般配：想我了？
那边没回。
哼。
冷淡的男人。
她没忘，三点半做核酸嘛。
“抱歉，有事先走了。”
陈洁十分善解人意：“好，有缘再见了。”
有缘？
呵呵。
一次两次叫缘。
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那叫剧本。
“对了，”陈洁喊住她，“你刚刚帮过我，这个送你。”
纪芹回头，垂眸一看，是个书签。
“橙色百合花的图案，代表富贵繁荣，祝你以后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是吗？”纪芹笑，“那你知不知道橙色百合的另一个意思？”
陈洁疑惑。
“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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