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澄拉着纪芹过马路,嘴里拉扯着家常:“其实外婆不止让我带了荔枝,还有些蜜瓜和葡萄,你手受伤了,一会儿我把蜜瓜切好,你带回家放冰箱,今天吃不完的话,明天也能吃,不过别放太久,不新鲜。”
要说起来,纪芹能与宋之澄变成朋友,也着实有些诡异。
两人的性格一个动一个静,一个地北一个天南,一个肆意妄为一个细致内敛。
甚至吃饭,她们都吃不到一起去。
纪芹不吃山药、胡萝卜和葱姜蒜,其他的倒是不挑。
而宋之澄,太甜不吃,太酸不吃,太辣不吃,太咸不吃,食材上没什么忌口的,但对烹饪方式要求很高。
高情商的说,是对生活有要求。
低情商的说,那就是矫情。
纪芹向来反感矫情,可对宋之澄包容的很。
这或者就是……缘分?
她注意到纪芹的视线时不时的往对面飘:“还没看够呢?”
纪芹看她:“嗯?”
宋之澄挑眉:“那位顾先生。”
“是啊,”纪芹眉眼灵动,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模样,“他长得好,身材好,我看不够他。”
午后的阳光正灿烂。
二人站在树荫之下,细碎的光落了进来,洒下一地斑驳。
“认识这么久,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肤浅。”
这倒是让纪芹意外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很有内涵吗?”
闺蜜的眼总是带了些滤镜,但不至于厚到眼瞎的程度。
但宋之澄好像“眼瞎”了:“你在我眼里什么都好。”
听听,这才是亲闺蜜。
她有点飘了。
宋之澄还有话没说完:“如果不那么肤浅就好了。”
纪芹:……
我收回刚刚的话,这个闺蜜是捡来的。
“给个红枣,再打一巴掌,”纪芹瞥她一眼,“你跟别人的路子不太一样啊。”
宋之澄笑盈盈的牵住她的手腕:“那我改一改,如果你不那么肤浅,那在我心里就很完美了。”
纪芹:……
并没有让我高兴。
“所以,阿纪,换个帅哥喜欢呗,”前面的话,都是为了这个而做的铺垫,“那位顾医生看起来不是容易相处的人,我不想你受委屈。”
像纪芹这样颜值爆表的女人,表现得这么主动,很少会有男人不动心的。
至于竹林苑这边为什么没人追她,宋之澄的想法与东子一样。
因为不敢。
她眼光太高,嘴巴太毒,伤自尊。
偏偏顾敖身上的每一点都戳中她的审美,在她强烈的示好之下还没点表示,要么是真不喜欢,要么是在找备胎,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与感情无关,另有目的。
前两种还好说。
若是第三种,就很麻烦了。
宋之澄以为纪芹会拒绝。
她看起来挺随性的,其实骨子里执着的很。
“没劲了。”
宋之澄没明白。
纪芹望向健康服务中心:“我说顾敖,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他还这么端着,扫兴。”
这是句假话。
倒不是故意要骗宋之澄。
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纪芹,你想好了,想清楚了,承担的起后果,再来招惹我。
这是他说的话。
乍一听,像是在挑衅,让她知难而退。
可仔细品味,纪芹察觉到了。
真的拒绝她,那就直说别来招惹我。
但他没有。
说的是“再来招惹我”。
这不就是邀请的意思吗?
纪芹弯起嘴角。
心眼子真多。
但她也不差。
宋之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那位顾医生,我总觉得在这里待不长久,如果有一天他要走了,那你怎么办?异地恋吗?”
“那不行,”纪芹拒绝,“我答应过老妈,要守住房子和麻将馆,不能离开。”
宋之澄笑笑:“就是嘛,我们阿纪这么漂亮,多的是好男人喜欢。”
纪芹回望她,眸光很深:“那你呢?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帅哥感兴趣过。”
风吹过,撩起宋之澄的长发。
她把手腕上的小皮筋解下来,扎起头发。
“我啊,只想好好生活,外婆长命百岁,还有,舅舅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哼,”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你那个舅舅啊,就是闯祸精,难为你每次都替他收拾烂摊子。”
宋之澄笑笑,没说话。
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家的事,毕竟债主上门好几次,想瞒也瞒不住。
有几个热心肠的阿姨劝过她。
可都被她用“没事”两个字结束了对话。
世人都以为她是圣母,连纪芹也这么认为。
但她自己清楚,不是。
人都是自私的,她宋之澄还做不到舍己为人的程度。
纪芹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们之间的感情,建立在日常生活的互帮互助上,可能身边都没有父母,有那么点心心相惜的味道。
可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彼此会怎样选择,谁都不知道。
罢了。
宋之澄晃晃脑袋,不想那么多。
“走,去麻将馆,我给你剥荔枝。”
……
接下来的三天,纪芹都没出现过。
因为大姨妈来了。
每次到这种特殊的日子,她就在想一个问题。
当初重伤躺在医院的半年里,自己有没有来过大姨妈。
照理说,应该来了。
这位“好亲戚”从来不给面子。
不管是在工作也好,休息也罢,逛街,旅游,吃饭,恋爱,哪怕重病之时,想来就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就很气!
来的话,都是关桂珍照顾的?
这样岂不是很尴尬吗?
都被看光了。
纪芹坐在马桶上,捣鼓了半天,发现姨妈巾只剩下一片了。
这下不出门都不行。
从洗手间出来,纪芹把睡衣换掉。
深色牛仔长裤,黑色短袖。
竹林苑附近有一家中型超市。
比小卖部大一点,比大卖场小很多点。
纪芹平日都在这里采购。
因为方便。
除了姨妈巾,她又买了些零食,结完账,提着购物袋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纪芹脚步停下。
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蹲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
“顾岩?”
小男孩抬起头。
他手心脏兮兮的,沾了些泥土,抹在脸上,混着眼泪,像只小花猫。
“纪姐姐。”他委屈死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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