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水映月与洛小园一样,过去这三年,福利生与乌赤金不过就见了五、六次面,是以每次短暂见面对两人来说都弥足珍贵,这几乎是这段时间福利生唯一的精神食粮。
只有在见到乌赤金时,福利生才能获得东牙国外的消息,而这也是福利生眼下最迫切需要的;另外就是心灵的放松,乌赤金是目前唯一可让福利生放下警戒,敞开胸怀说话的人,然而每次乌赤金只能来去匆匆,来的时候是突然临时,去的时候是仓促匆忙,总之就是不像正常的君臣相见。
更委曲的是两人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会面,为了安全起见,只能选在冷僻寂静的犄角旮旯,又像是在偷情,又像是在行窃,是以福利生只好在后花园的角落布下一个花团结界,虽然两个大男人躲在花团里私会更像偷情,至少这里不用担心被人撞见,可以在有限的见面时间尽情互通有无。
此刻乌赤金走进结界里,福利生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这几次屈指可数的难得碰面,只有只字片语的交流时间,一来是避免被东牙国的内奸察觉,二来是乌赤金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实在没有时间多逗留,是以每次碰面都只能言简意赅的交流重点,所幸在长年累积的信任与默契下,这点时间也足够双方互知心意了。
今日的这场会面,两人依然连行礼如仪都嫌浪费时间,福利生更是全无君臣之别的拉着乌赤金的手便大吐苦水:“年永隽是愈来愈不象话,刚刚竟然想方设法让我将孔雀夫人交出来,看来他们真的准备给我致命一击了。
现在他们只是对孔雀夫人还有所忌惮,毕竟他们也足足对我忍气吞声了三年,估计眼下是觉得时机成熟,不想再忍了。”
乌赤金回应道:“他们之所以忍气吞声,对孔雀夫人有所忌惮自是必然,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福利生立即接着说道:“那是。隐匿起来的你,才是他们最忌惮的,虽然他们在我面前尽量不提起你的事,但我能感受到,他们无时无刻不想从我这边打探你的行踪,你才是他们最大的阴影。”
乌赤金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别忘了还有近在咫尺的师父以及三年前惊鸿一瞥的开容山主,这些随时都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威胁,才是让他们真正忌惮的对象。
不过,最重要的是国主您的大将之风,您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们觉得你早有万全的准备,这才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根本原因。”
福利生说道:“还不是我有孔雀夫人这张底牌,眼下他们只能按兵不动。这些日子,他们早把师父在不在东牙国一事抛到九霄云外,打心眼里认为这是你跟我在忽悠他们的伎俩,根本就没有师父坐阵清风书斋一事。
不过,你放心,我撑得下去。你那边呢?有什么新的进展?”
乌赤金立即回应道:“我这里的确有几件事要向国主呈报,这半年进度有限,先请国主恕罪,不过之前几件事已经渐趋明朗,因此特地赶上山来告知国主。”
“别整那些虚的,有什么都直讲,我现在就是个瞎子,听到什么都是新鲜的。”福利生着急的说着。
“首先,这几年走了几趟赤烟国故地,对赤烟国当年的情况作了许多的了解,也确认了乐阁主所提的那个缺手断脚之人就是荒野重,他也是赤烟国的最后一任少主。
据说有十九个家臣冒死将他救出,接下来数年里,他们一路在万山诸国流浪,寻求万山诸国对其复国的支持,只是当时大家都忙着修养生息,没人能顾及到他的垂死挣扎。”
“这么说,万山诸国对赤烟国有愧的说法是真的?但是这与东牙国何干?与东牙山何干?我们既没有参与过山水大战,更与赤烟国从未有过接触,荒野重针对我们而来的目的究竟为何?”福利生问道。
“或许有部分万山诸国为了敷衍荒野重,会把责任都推给东牙国或东牙山也不无可能,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这部分多半已经死无对证。
不过,我另外探知了一点消息,当初有几个国家为了打发荒野重的纠缠,有的赠与大量银钱,有些特许他们做为买办,尽管都已经过了几十年,我相信这部份一定还能查出点蛛丝马迹。”乌赤金说道。
“好的,这些事我帮不上忙,只能靠你一个人了。”福利生拍着乌赤金的肩膀。
“接下来是七色国。自从白色家族覆灭,这几年他们陷入一片混乱,六大家族各拥势力相互争斗,百姓民不聊生就算了,就连六大家族自己也斗得筋疲力尽。
最有趣的是这六大家族中,每个家族背后都有来自鲲鹏国不同势力的支持,鲲鹏国各家王子都透过不同管道去支持个别的七色国家族。”
“鲲鹏国与七色国上一代不是有着纠缠不清的恩怨吗?”福利生不解的问着。
“是的,这就是更诡异的地方。我们可以这么看,一方面,鲲鹏国不断支持六大家族进行内斗,七色国就不断处于自我消耗,终有一天,鲲鹏国自可兵不血刃的报他当年的一箭之仇。
另一方面,这或许也是鲲鹏国王位之争的延续,火麒麟独钟幼子星月王子,其他王子对此不满已久,尤其火麒麟年近八十,时间所剩不多,看来鲲鹏国的内部矛盾也是一触即发。”
“这件事我在法诞期间也略有耳闻。星月王子确实出类拔萃,但是真要让推象、远流、木景子、古槐这几个鲲鹏国优秀的成年王子对他俯首称臣,怕是没那么容易。”福利生说道。
“关键是鲲鹏国这些王子哪来的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去支持七色国六大家族,就算有,火麒麟难道能容忍这些王子各自占山为王吗?”乌赤金提出他的疑问。
“你的想法是…?”根据以往的经验,乌赤金会这么说,多半代表他已有想法。
“我发现鲲鹏国这些王子的背后另有助力。这些助力既不是透过鲲鹏国的国力,也不是那几位王子本身的实力,所以火麒麟根本阻止不了。”
“这意思是…,你就直接说吧。”福利生不耐烦的问着。
“这代表有一股力量不愿意七色国消停下来,他们也不愿意鲲鹏国趁隙坐大。他们利用鲲鹏国对七色国的执着心,硬是将七色国从万山第一强国的宝座上拉下马来,然后又想方设法搅和鲲鹏国,让鲲鹏国因为内斗也难以强大。”乌赤金颇为自信的推测。
“什么人有必要对七色国与鲲鹏国这么做?”福利生问道。
“荒野重。”乌赤金肯定的这么说
“荒野重?怎么说?他的目标不是我们吗?”福利生继续问着。
“如果这股势力就是荒野重,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就可以想的通了。
法诞期间,荒野重透过狸猫换太子的手法将冒牌的白羽王子送进东牙国,同一时间就发生七色国王室灭顶之事,这代表荒野重已在七色国布局多时,每件事的发生顺序都让他掐的死死的。
若由此回想七色国在当年突发瘟疫,成年王子尽数死亡后,不得不以年幼的白羽王子来出使东牙国,这就完全可以串联在一起了。因此,七色国之乱与荒野重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将冒牌白羽王子送进东牙国?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福利生疑惑着问道。
“因为这件事阴错阳差的无疾而终,当时国主有更多大事需要面对,这点小事就不拿来打扰国主了。”乌赤金不想在这个环节提及洛小园,他希望洛小园是在一个充满期待且没有疑虑的情况下进入福利生的视野,所以他很快便结束这个话题。
“荒野重为何要对七色国这么做?是要报复七色国不愿协助他复国吗?这跟灭了七色国有何不同?”福利声接着问。
“我还不能确定荒野重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不过,我认为荒野重不只是在七色国搬弄风云,我以为他同样会在鲲鹏国上下其手。”
“没错,如你所说,他一样在背后唆使鲲鹏国各王子不断斗争,这么看来,荒野重的影子已经在万山诸国无处不在了。”福利生点头表示赞同。
“不仅如此,如果荒野重对七色国与鲲鹏国的算计属实,我们可以合理推测,老国主的死,也必然跟荒野重脱不了干系。
这么说吧,如果年永隽都能成为内奸,东牙国里还有谁是不能收买的?透过几个御医和厨子对老国主下点毒手,这是轻而易举的事。”乌赤金大胆的假设着。
福利生闻言大怒,斥道:“竟敢有人如此大胆,连老国主的主意都敢打?你这推测有根据吗?”
“没有。唯一的依据是当时如果国主不死,荒野重在七色国的一切设计就白费了。那一连串的设计,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而此算计的唯一机会就是老国主的驾崩,只有老国主驾崩,才会有新国主法诞,只有新国主法诞,各国少主才能名正言顺的出使东牙国,而那十来岁的白羽王子才能顺理成章的来到这里,才有机会用冒牌的白羽王子替换真的白羽王子。
另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必须精准控制老国主驾崩的时点,新国主的法诞照这时间推算,只能安排在腊月时节,这时正要过年,各国国主肯定无暇陪同王储前来东牙国,这也让白羽王子不得不只身前来。
同时,他们安排了一场暗杀大戏,将七色国使团一一杀尽,如此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指认假的白羽王子。这个局,他们布置的天衣无缝。”乌赤金试着详细说明。
“冒牌的白羽王子?为什么这般大费周章,就是要送那个冒牌白羽王子到东牙国呢?”福利生不解的问道。
“如果按照国主法诞的时间来推算,以当时往前回推十年,正巧碰上绝年、绝月、绝日、绝时、绝刻的时辰,换句话说,就是三绝中的天绝。”乌赤金特别压低了声音说道。
“天绝?那是什么意思?”
“国主忘了三绝孤这件事吗?那个世上唯一可以致接天石于死地的三绝孤。”乌赤金看了一下四周,虽然这是在封印秘境里,乌赤金还是再次确认了周边没人这才小声说出口。
“你…,你是说,他们想偷偷送进东牙国的那孩子,是三绝孤?”福利生不可置信的问着。
“可能性极大。只有三绝孤,才值得荒野重那么大费周章的算计,那么不计成本的使劲,因为世上只有三绝孤能彻底毁掉东牙山。
我们都知道三绝孤很少能活到成年,年纪太小又容易夭折,十来岁的年纪是最适合送来东牙国的年纪,一来他们容易控制,二来我们不易起疑。
若当时能顺利的送三绝孤上东牙国,再花个三、五年辗转送上东牙山,那个时间点刚好成事。一旦错过了那个时机,再要等到下一个天绝日,可就是好几代人以后的事了,如果荒野重真要对付东牙山,这步险棋他是非走不可。”
福利生不可置信的听着乌赤金所言,继续问道:“这…,这都是你推测的吗?如果推测错了呢?”
“几乎不可能错。荒野重对这个冒牌白羽王子的设计,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着手布局了,当时我还纳闷是怎样的算计要从那么久之前开始,后来仔细一回想,比起荒野重长达八十年以上的复国之路,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之所以二十年前开始设计,为的就是迎来生于天绝日的三绝孤。我相信他们一定同时在很多地方锁定着可能诞生的三绝孤,一旦那个时辰出世的孩子,又同时符合地绝人绝的条件,那么三绝孤还是能被有心人找出来的。”
福利生还是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说道:“这太让人难以想象了,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你怎么知道这事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发生?”
“因为我有证人,这个人就是护送冒牌白羽王子进东牙国的人。胁迫他将冒牌白羽王子送进东牙国的人,就是在二十年前找机会搭上他这条线的。”乌赤金于是将肖冰先与莫大总管那一段故事说了一遍。
“此人现在在哪?我要见他?”福利生急忙问着。
“为了避人耳目,这几年我一直将他关在结界里,此时我们不方便去,我会再安排机会让国主去见他。
不过,此人见与不见没什么差别。他只是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可怜虫,他对荒野重所图之事一无所知,除了跟他自己相关的事,他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乌赤金解释道。
“二十年前就动了心思,这么复杂的算计,我们对付得了吗?你不过就只身一人,身边又没人可帮你?感觉那荒野重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布下了千军万马。”福利生难掩焦虑的说着。
“不是二十年,若从赤烟国亡国算起,已经八、九十年了。不过,我可是乌赤金,他们惹到的是东牙国,我们既然能查到这个地步,就表示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
国主,荒野重要做到这些事,必须要具备庞大的财力物力,只要能查出钱从哪来,就能循线摸到荒野重的尾巴。”乌赤金笃定的说。
“是啊,荒野重都已经掐住了七色国与鲲鹏国的咽喉,这可是万山诸国最富裕的两个国家。”福利生说着。
“不仅如此,我的看法,荒野重更想弄得天下大乱。国主法诞一事,他们未曾踏进东牙国半步,就透过万山诸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这还不是天下大乱吗?七色国、鲲鹏国这两大国如果长年陷入内斗,不也是天下大乱?”乌赤金推估着说道。
“天下大乱?这对荒野重有什么好处?”
“一边让东牙国众叛亲离,一边让万山诸国天下大乱,这两件事一兜起来,我直觉联想到的是他们想一统万山诸国,否则这两件事分别来说对荒野重都没有实质意义,若是能让荒野重一统万山诸国,这两件事就变得意义重大了。”乌赤金语重心长地说着。
“不会吧,一统万山诸国?荒野重这会儿年纪多大了,野心还这么大?更何况他有那个体力吗?”
“这还得再看看,荒野重这盘棋下得很深,不容易看得透。”乌赤金摇着头说。
“没关系,既然已经找到一些头绪,方法就可以后想。现在他们当家的是谁?应该不是荒野重吧,这家伙也该要一百岁了,不可能都自己来。”福利生接着问道。
乌赤金难为情的说道:“这就是眼下最为难的地方。别说找不到他们当家的人,要不是乐阁主拿他的一条命换回赤烟国荒野重这几个字,我连他们的边都还摸不上。”
追查了整整三年,乌赤金对这样的结果的确觉得难堪至极。过去乌赤金在万山诸国布下了万千眼线,这是乌赤金往往能洞烛世事的关键,只是这次所有的眼线都没发生作用,更是乌赤金难以接受的。
要知道乌赤金号称万山第一智者,很大一部份便是靠着这些眼线为乌赤金搜集各种消息情报,现在这个利器却突然生锈,无疑就像是折了他的翅膀一样。
要知荒野重的布局早在乌赤金出生前二、三十年便已展开,之后荒野重更可以说是围绕着乌赤金的布局在算计东牙国,乌赤金自然难以察觉荒野重在万山诸国所做的手脚。
乌赤金此刻能推测出七色国与鲲鹏国之间的利害干系,还是凭当初无意间撞破洛小园的身份,如果当初蒙混进来的是荒野重所安排的孩子,说不定乌赤金此刻对一切仍旧一无所知。
福利生安慰的说着:“这不急,除非他们没有后续行动,否则他们不可能单靠七色国与鲲鹏国的乱局就能威胁到我们,要是没有更大的动静,他们前面这把火就白点了。”
福利生知道乌赤金只身周旋在荒野重的百年布局里殊为不易,更何况对方是有备而来,自然早将可能的破绽封堵的滴水不漏,即便现在还无法洞悉敌人的完整布局,东牙国目前也没把握能与敌人周旋到哪个程度,但至少已经知道该从何警惕。
就算乌赤金目前所获情报极为有限,福利生依旧极为乐观,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坚持下去,就能给乌赤金充裕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找出克敌制胜的办法,现在的他同样是与乌赤金一起并肩战斗。
福利生接着又问道:“小月还好吧,这段时间难为她了,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日子。”
乌赤金听到福利生关心起自己的女儿,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温柔的说道:“她很好,而且身边有师父与龙伯、龙婆陪着,国主不用担忧。”
福利生笑着说:“她一个小姑娘整天跟一群老公公、老婆婆搅和,不会太委曲她吗?”
“她可不无聊,我安排了许多功课给她,又找了一个大她两岁的小男孩陪着一起读书,他们折腾的可有劲了,不但是两个小的有劲,三个老人家也一起跟着搅合,清风书斋里可热闹着。”乌赤金心想,是时候让洛小园登场了。
乌赤金要让洛小园带着希望与期待走进福利生的世界,乌赤金一直有个预感,那个最后陪在福利生身边抵御强敌的一定会是洛小园,他必须让福利生毫无后顾之忧的信任洛小园。
“小男孩?哪找的?怎么从没听你提过?”福利生好奇的问着。
“那是三年前我无意间碰上的一个孩子。这孩子来自五兽国,是个厨子的养子,偷偷跟着他父亲溜到东牙国来参加法诞,这也是他跟东牙国、跟国主你有缘的地方。
他的天资绝顶聪慧,短短三年里,他的武功在师父调教下早已远胜于我,他的智识学问更已在小月之上。”乌赤金接着简单描述了一下洛小园的身家背景。
讲到一个段落,乌赤金顿了一下,认真而严肃的对福利生说:“国主,这孩子与小月两人,未来必将成为东牙国振敝起衰、东牙山救亡图存的关键,过去三年,他们的进步完全超乎我的预期,只要再过两年,我相信他们便能为东牙山及东牙国效力了。”
“怎么之前都没听你说过?”福利生兴奋的问着,他知道能让乌赤金如此赞赏的孩子必是极为难得,但这段时间乌赤金居然只字未提。
“不瞒国主,在我这趟回来之前,这孩子不过还是顽石一块,怎么点都点不透,虽然师父与我自始至终深信他是可造之材,但这三年他除了武功进展外,其他确实乏善可陈,我可不敢轻率的给国主一个不切实际的盼头。?
福利生更感兴趣的说:“你现在还有时间吗?不如你带我去看看他?”
乌赤金委婉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再等段时间吧,一来别轻易露了痕迹,这两孩子可是我们的终极杀器,你得继续当做没这件事,这才能保护他们的绝对安全。
二来是我现在虽然确认他已经开了窍,但现在他才不过十三岁,还不到发展成栋梁之材的地步,国主先别急着见。”
福利生失望的说:“这样啊,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别告诉我吧,你这不是寻我开心吗?你给了我那么大的希望,又马上掐了我心里的火苗。”
乌赤金紧张的说:“国主恕罪。我只是想让国主放心,你的身边不是只有我,很快的,就有两个比我更优秀的后起之秀可为国主效力,可为东牙国效力,国主只要再咬牙撑过两年,你就有三个乌赤金可用了。”
乌赤金心知福利生初掌国主之位便逢此大乱,心情与自信必然大受影响,虽然眼下天涯令主才是国主,但在乌赤金心中,福利生才是永远的国主,此刻福利生为东牙国与东牙山的忍辱负重,这才是最大的牺牲,完全不负这个国主之名。
尤其这一切的乱局早在数十年前便已埋下种子,对福利生来说就是无妄之灾。就像年永隽,早在二、三十年前就深受老国主重用,福利生不过是个接盘侠,就连自己与他相交近五十年,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哪能怪得了福利生识人不明。
福利生苦笑道:“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这段时间让人振奋的事情太少,身边又没有人可以商量或吐吐苦水,好不容易听你这么说,你让我怎么不兴奋,现在你又一盆冷水泼来,我又怎能不失望。”
福利生接着又问道:“其他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
乌赤金接着说:“最后还有一件事禀告。为了避险,东牙山已经彻底封山,任何人,即便是国主,也无法以任何理由上山,而山上也只有四位山主可自由进出。”
“这是为了什么?”福利生不解的问着。
“为了东牙山的内奸!开容山主虽然已经将山上有叛徒的消息带回山上去,但是到目前为止仍未有下文,四大山主或不愿承认自己的山头出了叛徒,又或者有说不出的苦衷,又或者叛徒真的隐匿的无迹可寻,东牙山不得不封山追人。”乌赤金解释着。
“也是。彻底封山,一来可更具体的保证东牙山的安全,二来可杜绝叛徒在消息上的传递,这点我理会得。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选择东牙山作为撤退的路线。”福利生无奈的说着。
“没错,东牙山的安危更在东牙国之上。不过国主也别气馁,此刻不但灵蛇师父坐镇在东牙国,据我所知,开容山主也不断周游于邻近,协助我们防御强敌,他甚至在百寿国还跟白灵马车、夜半歌声交过手,并且还连挫三个对手,大家都以实际行动在支持国主。”乌赤金安慰的说着。
“嘿,你小看我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这段时间也只有你能让我这么放心的讲话,所以多了点牢骚,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福利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片竹简给乌赤金看。
那是一片经过精密封印的竹简,若不知解印之道,是完全无法得窥简中只字片语的。福利生解印后交与乌赤金看,上面写道:“百余无妄弟子牧区待命,玉晖山主。”
乌赤金见竹简会心一笑,这位玉晖山主平常沉默寡言,真正遇上事,他倒是最上心的一个山主。
要知道每个山头的弟子少则百余人,多则不过两、三百多人,灵蛇与开容两位山主虽然心系东牙国,却也不过只身前来相助,弟子主力仍是留守山上,此刻玉晖山主所为,可说是倾巢而出的相助福利生。
“难怪国主的有恃无恐能将那些叛徒吃的死死的,不但内有孔雀夫人,外头还有无妄峰的奥援,这可比五千东牙军要靠谱的多了。”
“所以你放心去干吧,我除了是孤家寡人外,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还有,虽然你们都说东牙国第一高手是年永隽,不过谁又曾见过我出手呢?说不定我才是东牙国的第一高手。”福利生一派轻松又神秘的说着。
乌赤金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只要福利生的安全有所保证,清风书斋自然也不易受到威胁,只要自己再支持两年,等小园与小月破茧而出,他相信一切就能反客为主,自己不会再处处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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