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自己去问他。”颜玖眸色渐冷，她眉宇间有一抹可察觉的疲累，“郁寒泽，放过我吧，我真的想离开了。”
郁寒泽唇开了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放开了她，却在她转身的时候抱住了她，“颜玖，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相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既然他不要你了，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爱？有多爱？”颜玖闭上了眼，“郁寒泽，我不会爱上你的。”
“因为他，还是因为我是郁家人？”郁寒泽咬牙，“颜玖，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颜玖没有说话。
沈煜看着他们之间的纠缠，眼里闪过痛楚，却又很苦逼掩饰，他上前，牵起了颜玖的手，“郁二少，你该把我的女朋友还给我了。”
郁寒泽抬眸，眸中的温柔散去，寒意渐渐显现，“女朋友？”
沈煜没有把他的戾气放在心上，笑了笑，“当然，玖玖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玖玖？”郁寒泽瞳眸一缩。
颜玖敛了敛眼，这才慢慢抬起了头，扯了扯唇，“煜。”
禁锢着她的力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也消失了。
她没有理会，低头，凝着他牵着自己的手，脚步没有动。
沈煜目光一闪，“玖玖。”
“煜，我腿软，你抱我……好不好？”她说。
***
她坐在车里发呆。
沈煜将车停在了路旁，忍无可忍了，“颜，我觉得我还是通知切西亚吧，你现在需要她。”
“不用。”颜玖说，“我只是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他突然就和易雪在一起了。”
“你怀疑是什么？”沈煜挑眉。
颜玖是个聪明的女人，想必她早就知道原因，只是她在逃避罢了。
他就是要逼得她承认，好把心里的郁结给解了。
“是我疏忽了。”颜玖自嘲一笑，“我忘了隔墙有耳。”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刚和乔念说她对不起郁邵廷，郁邵廷转身就和易雪在一起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
“你不打算向他解释吗？”沈煜皱了皱眉头，她这样子让他心疼，“那不是你的错，你身上的伤疤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即便做了除疤手术，还是有痕迹。”
“你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察觉，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你去爱吗？”沈煜手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最后，手停留在她耳后的朱砂痣，“颜，让我珍视你，好吗？如果你不希望与我对立，我答应你……辞职，反正沈家也需要我。”
见她一脸不赞同，沈煜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唇，“行了，别说了。御行早就跟我抱怨，问我什么时候辞职了。”
沈御行原本是一个摄影师，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地要做刑警，沈御行也不会去掌管沈氏。
他已经和他抱怨过好几次了。
颜玖微微偏头，她的唇擦过他的手指，带着温热，她目光一闪，随即又暗淡了下来，“煜，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沈煜笑了，“怎么能是委屈？我始终还是要回沈家的，做刑警，不过是为了年少时答应一个女孩罢了。”
思绪飘转，回至从前。
倔强的女孩一个人鲜血淋漓地坐在了河边，他牵过她的手，她眼神空洞，“哥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该多好。”
他心蓦地一痛，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严惩那些坏人。”
颜玖瞳眸一缩，她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煜，你以前是不是……”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救你？”沈煜低低一笑，“你终于认出我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颜玖说话得有些颤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沈煜勾了勾唇，“我以为你能认出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这么久。”
“你怎么认出我的。”颜玖从未想过当年的那个人会是沈煜。
“你的朱砂痣。”沈煜眼眸含笑，“所以，玖玖，你不必愧疚什么，我当刑警只是为了你……若你因此疏远我，我当这个刑警又有什么意思？”
“沈煜，我何德何能……”颜玖咬了咬下唇。
“在我眼里，你值得我付出一切。”沈煜不待她同意，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嫁给我，好不好？”
“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
沈煜见她眼里有一抹坚定，知道她又要拒绝他了，他苦涩一笑，“玖玖，你先不要拒绝我，想清楚，好吗？”
颜玖，“……”
她没有回答。
“现在回公寓吗？”沈煜也转移了话题。
“回吧，我要打扫卫生。”
一阵忙活下来，布满灰尘的公寓焕然一新。
颜玖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自己家舒服啊，久违的气息。”
沈煜淡淡地笑着，“颜，你的鼻子可真灵。”
颜玖瞪了他一眼，哼了声，“煜，你不调侃我你不舒服是不是，嗯？”
“差不多。”沈煜说，“你不也经常调侃我？我们彼此彼此。”
“无聊。”颜玖撇了撇嘴，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
唇角的笑容凝了凝，“有事吗？”
“师父，今晚有空吗？陆大哥说，想让我们聚一聚吧。”盛颜安的语气很是平静，却又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陆北城？颜玖挑眉，“陆北城回来就回来了，我和他又不算很熟。”
“师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盛颜安叹了声，“小念念现在还不知道你的事情，可是她眼睛这么尖，你要是不好好发泄一下恢复好情绪，要是被她知道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你也能猜到她会做什么事。”
乔念卖队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倒是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情了。”颜玖挑眉，“地址发给我，我会去的。”
“好。”盛颜安松了一口气。
颜玖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往后一丢，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沈煜眼角一抽，“谁又惹你了？”
她的心情看起来不算得很好。
“颜安约我晚上去吃饭。”颜玖微微一笑，“你要不要一起？”
“郁邵廷也在？”
“应该。”颜玖耸了耸肩，“他在不在都与我无关，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我那个妹妹了。”
盛颜安的感情可还没有一个着落。
她能看得出来楚文翘不喜欢盛颜安，却也不会点出来。人总要碰几次壁，才会明白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
***
盛颜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眼神一直黏在了门上。
盛臣风敲了敲她的额头，“看什么？心不在焉的。”
“你管我。”盛颜安撇了撇嘴。
坐在角落的郁邵廷慢慢地喝着酒，他身旁坐着易雪，正在大献殷勤。
陆北城目光一闪，“颜安，没有人要来了吧？”
“没了。”颜玖不甘心地收回了视线，往郁邵廷所处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恨恨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顾慕谦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北城撞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个女人的心究竟是要多铁石心肠，才会狠狠地去伤害对她掏心掏肺的人。”
顾慕谦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
颜玖自然是将他的话听得一字不落，挑了挑眉，“顾少这是在说念儿吗？”
“师父。”盛颜安站了起来，“你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啊。”
“嗯。”颜玖勾唇，潋滟的眸子映出陆北城的脸，“北城，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陆北城颔首。
“你还在想她吗？”她问。
“想，如何能不想？可就算在想，那也没用，她不属于我。”陆北城回答。
顾情是一个扑朔迷离的女人，很难让人抓到她。
颜玖坐在了顾慕谦的身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郁邵廷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沈煜见她是这种反应，抿唇。
“煜。”颜玖唤了他一声，“过来坐，不必拘束。”
她哪只眼睛看到他拘束了？这里的人他都认识，也不算太尴尬。
“你又交男朋友了？”盛臣风低声斥责，“玖玖，你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
颜玖懒懒挑眉，“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她对盛臣风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每次一看到他她就想起当初他们之间是多么的……这让她难以接受。
她是离经叛道了点，可乱-伦她真的接受不了。
盛臣风缄默了。
暗处人的目光自颜玖进来后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么炙热，颜玖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帮沈煜倒了一杯酒，“喏。”
沈煜没有拿，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能喝酒，我要是喝了，等会谁开车。”
“喝一点没事的。”
“有事。”
“你职业病又犯了。”颜玖佯装不悦，“大不了等会去旁边的酒店开一间房呗，又不是没有一起……”
颜玖还没说完，玻璃碎裂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话。
郁邵廷手里的玻璃杯变成了碎渣子，锋利划破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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