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翘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准备登机。
面对楚文灏的质问，她淡淡反问，“哥，在你心里，我真的已经成了能为复仇不择手段的女人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自嘲，楚文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他声音便有些慌了，“楚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连你都是这么想的，何况是他。”楚文翘自嘲一笑，“哥，你不用和我道歉，我自己名声差成那样，怀疑我也很正常。”
“哦对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不会回去这么快……手机这一周也会关着机，让他别白费力气。”楚文翘说，“挂了，我要登机了。”
还不等楚文灏说一个字，楚文翘就很快地挂了电话。
齐司慕牵过她的手，“后悔了？还是说……你想先回去？”
顾慕谦现在一定需要楚文翘在身边，不是为了要安慰，只是因为她在他身边，他心中的空虚感就会减少很多。
“不需要了。”齐司慕能想到的，楚文翘也能想到，只是……
她看了一眼自己包扎着绷带的掌心，眼中闪过不明的暗光。
“你……不后悔？”她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齐司慕怔了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又有什么资格后悔？”楚文翘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乌尤尼只是一个地方，和谁去都一样……何况，你爱我你都没有后悔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后悔？”
他掌心的伤疤刺痛了她的眼睛。
齐司慕，“登机吧。”
不能再和楚文翘多说什么了，她的毒舌还是没有改变，方才好好的气氛，也被她给搅和了。
罗马飞往乌尤尼的飞机上，楚文翘看着窗外的云层，眼波微微一动。
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乌尤尼仍旧是她心里的一道疤。
她和顾慕谦，总是错过。
呵……是不是他们本来也不应该遇见？
若非家族原因，他们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在想什么？”齐司慕问空姐要了一杯葡萄酒，递给了她，“喝点东西。”
楚文翘也不和他客气，她轻啜了一口，唇边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我在想，从这里跳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握在她手腕的手收紧，齐司慕像是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文翘，不要做傻事。”
楚文翘笑了笑，“如果按照爱因斯坦提出的广义相对论，我下降的速度超过了光速，是不是就能看到过去某个时间点所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成绩优异，她高中是在市重点读的，学费全免。
她是典型的文科女，高中理科很差，都是踩着及格线活的。
有一次，学校从外面请来了一位毕业出去的学长，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是顾慕谦。
那堂课，他讲的就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
因为可以算是大学的内容了，所以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她更是懵。
什么分子组合，时间膨胀……如果不是顾慕谦在讲课，她早就睡着了。
某人居然还点她起来，问，“这位同学，我讲的课很无聊吗？”
彼时的她愣住了，顾慕谦看着她脸上错愕的神色，笑了，“听不懂？”
她木讷地点头。
“听不懂也很正常……今天只是给你们科普一下。你待会上来，我给你讲一讲。”他说，“坐下吧。”
不过散场之后她就跑了，她害怕他认出她……
回去之后她苦学理科，一直到读大学，她慢慢去攻狭义和广义相对论。
理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也半死不活了。
齐司慕闻言挑眉，“你想试一试？”
“那也只是想想，毕竟就算我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我下坠的速度还是超不过光速。”楚文翘很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只是感慨而已，并没有想要付出行动。
“楚楚，你是为了他吗？”齐司慕虽然不想提到顾慕谦，但还是不得不提，“我原本以为你和我合作不过是为了复仇的。”
可是她却是为了……
楚文翘微笑，笑中有着不易让人察觉的苦涩，“很惊讶是吗？其实你更惊讶的应该是为什么我找的人会是你，因为……你身后的人，很希望我恨顾慕谦。”
不过，这又是她一定需要齐司慕的原因。
“你是想借我告诉那个人，你受他操纵，又不受他操纵。”齐司慕勾了勾唇，手揉上了她的头发，“楚楚，你这样会很危险，不过，也会让他不敢轻易动你。”
楚文翘很聪明，的确，他们合作的事情传到那人耳中的时候，他立即打电话问他她找他做了什么。
“齐少，我很抱歉利用了你的感情。”楚文翘没有打掉他在她头发上胡作非为的手，只是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你也利用我取得了他的信任，所以我们其实也不拖不欠。”
“我和你这一次去乌尤尼的事情，我相信会有人嚼舌根告诉他的……所以，齐少是想让我伤害你，还是想让我伤害他？”楚文翘何等聪慧，细细思考便能把齐司慕的计划猜到了七八成，不过……齐司慕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所以被猜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齐司慕，“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伤害他，你会做吗？”
楚文翘微笑，“当然，我总要陪你演完这场戏，至于怎么伤害，就是我的事情了。”
她一般不会亲自上场，但是如果她这么做了，一定会戳最痛的部位。
感情的，便是心。
楚文翘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睛，齐司慕眸色顿暗，“呵，你对他都这么残忍，我居然还妄想……你能手下留情，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楚文翘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双眼。
情之一字，本就无对错可言，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
顾慕渊接手烫手山芋，顾晔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先是把他臭骂了一顿，骂他多管闲事，之后才帮他想对策。
“爸，顾慕谦这一次分明就是想弄死我！”顾慕渊刚从警局出来，满腔怒火没地发，说话也有些没轻没重了，“你要是不帮我，我绝对会被他踢出顾氏的！”
顾慕白不喜欢商业的尔虞我诈，所以并不打算接手顾氏。
如果顾慕渊被顾慕谦给踢出来，那么顾氏就是顾慕谦一个人的了，顾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也非他莫属！
顾夫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知道顾慕谦把处理这一次员工跳楼的任务压在顾慕渊身上时，气得差点进医院。
顾晔现在是被吵的头痛，可他也知道，楚文灏这一次回来一定是为了复仇的！楚文翘生死不明，若是她还活着，顾慕谦极有可能会帮着他们来对付他！
“你没事去骂林苓做什么？”顾晔知道顾慕渊先是骂了林苓后被气笑了，“你知道林苓是谁吗？”
“……”顾慕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她是军部林家的人，特种兵出身。”顾晔将林苓的信息慢慢道出了口，“她退伍之后，自修管理学，获临大博士学位。”
而那位副总，也是名校毕业的博士生。
“林司令的孙女，你也敢得罪？也幸亏她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否则现在我可能已经被林家请过去了。”顾晔冷笑，“顾慕谦是谁你还不懂吗？！你现在和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林苓肯做顾氏的公关部总监，一定是因为顾慕谦在中间游说。
等他知道要忌惮的时候，他的这位儿子……他曾经最厌恶的儿子，羽翼已经丰满。
也难怪老爷子从小就对顾慕谦刮目相看。
“现在该怎么办？”顾慕渊本来想反驳顾晔的那一番话，可却忍下了，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解决手中的事情，而不是制造事情。
他本来在国外，是顾晔一个电话打过来叫他回国的……说，让他进顾氏牵制顾慕谦。
可如今又说他是在以卵击石。
为什么谁都觉得他不如顾慕谦？！
“还能怎么办？明天你去和林苓道个歉，毕竟你无缘无故训人，本来就做错了。”顾晔头疼得要死，语气也十分不耐烦，“然后让林苓去做安抚工作什么的，至于调查原因……这是顾慕谦的事情了，与你无关。”
“哦。”顾慕渊心里一阵烦躁。
顾晔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啊！”他大吼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顾慕谦……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这么难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
如果不是你，爸妈也不会慢慢疏远。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里面。
顾慕白能做到释然，可是我不能啊！
……
这一次的员工跳楼，就没有上一次那么简单地就息事宁人了。
更轰动的，是顾氏旗下的一处房地产发生了杀人案……
一户人家被人乱刀砍死，法医检验，每个人身上最少有无处致命刀伤。
而发生了这种事情，小区的监控录像却没有拍到行凶者的脸。
这让小区的住户都产生了恐惧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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