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楚文翘否认了，因为不在盛颜安身边，她也没有办法看到盛颜安担忧的神色在她回答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和他去的呢，毕竟他是你的丈夫……既然你不和他去，那你和谁去？”
“齐司慕。”
“噗——”盛颜安本来听到不是顾慕谦的时候，她就放宽了心，喝点水压压惊。
没想到和楚文翘去乌尤尼的会是齐司慕！
而且他们元旦还在那里。
听到这消息的盛颜安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差点喷到电脑上。
她嘴角抽搐，这女人还真不怕顾慕谦发火啊……等会连累到他们就糟糕了。
任性的女人。
“楚楚，顾少要是知道你和齐司慕去乌尤尼的事情，齐司慕的前程就毁了。”盛家涉政，情报网本就不小，有些隐晦的事情盛颜安还是能略知一二，包括齐司慕当初和顾慕谦的谈判。
楚文翘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顾慕谦控制了致远一半的股东，其中有一个……是持有股份仅次于齐司慕的。”生怕楚文翘听不懂，盛颜安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楚文翘怎么会不信？盛颜安没有理由骗她。
齐司慕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她太清楚了。
“我会着手开始收购致远的股份。”肯定还有一些散股，她再用一些手段，应该没有太大的难度。
盛颜安一听愕然，“你疯了？！为了齐司慕你要和顾慕谦为敌？”
“楚楚，其实你只需要和顾慕谦解释一下就行了，不需要做到这份上。”盛颜安劝说。
顾慕谦知道这个消息绝对是要气疯了。
自己的女人坏自己的事……还是为了帮情敌，就顾慕谦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怎么会不发火？
休息室的灯光昏暗，长发遮住了楚文翘的半边脸，她睫毛颤了一下，不温不火的语调便传到了盛颜安的耳中，“我和他的矛盾激化，不是你们最想看到的吗？颜安，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什么……放心，只要楚文灏不喊停，我就算心软，也不会停下来。”
……
“哎——”盛颜安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靠！”她很没淑女形象地低咒了几声。
特么楚文翘的心思，她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还好这人是她闺蜜而非敌人，否则就她这断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苦笑几声，盛颜安编辑了条短信给楚文灏——【楚楚已经知道她的处境了，她说，如果你不停下来，她就算心软，也会逼着自己走下去。】
很快就接到回复了，只有一个字——嗯。
【现在该怎么办？】
【等。总有人会沉不住气先出手，我们只需要先养精蓄锐就可以了……对了，楚楚有没有和你说她的新计划？】
【你自己妹妹你还不了解？她都不想让我们掺和进去，怎么可能会告诉我？】
楚文灏没有再回短信，盛颜安眸色暗了暗，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真是烦，明明不想伤害，却又一直在伤害。
这场游戏，应该没有最大的赢家吧。
有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
楚文翘挂了电话，看着昏暗的休息室，不知为何睡意竟上来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疼痛刺激她保持着清醒，可脑子却越来越混沌了。
齐司慕呢？他去哪里了？
她是真的不想在这里睡着，她的警觉性不允许。
挣扎着起身，不小心撞掉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听到声响的齐司慕连忙进来，抬头看向楚文翘的时候，却是一怔。
她一只手拿着台灯的碎片，握拳，锋利划破了她的掌心。一手撑着头，还不停捶打。
他快步走过去，被她弄得有些心惊，“楚楚，你怎么了？”
“痛……”楚文翘捂着头，更用力地握拳。
齐司慕看她这样，也隐隐知道她怎么了，他眉目一沉，想要将她手上的玻璃碎片拿下，可楚文翘却死死地握着。
他看着快要被她咬破的下唇，心一抽，“楚楚，痛就喊出来……”
“痛。”又是这个字，楚文翘眼神有些溃散，她揪住了齐司慕的衣服，“慕谦哥哥……你是慕谦哥哥吗？”
齐司慕咬牙，“你就这么爱他？！”
就算意识不清楚，心心念念的却还是他！
“慕谦哥哥……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为什么！”痛到极致是麻木，楚文翘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她眼神越发溃散，一行清泪流出了她的眼眶，“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为什么最后却是和别的女人携手进入了婚姻？”
“楚家出事，我的脸面目全非，我绝望过发疯过……可因为你，我从没有想过自杀……可是现在看来，我的存在又是这么的讽刺。”楚文翘凄凉地笑了，连带着齐司慕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知道她现在意识不清楚，是把他当成顾慕谦了。
“每次你喊我念儿的时候，我都该死地嫉妒那个女人……嫉妒你这么爱她……我本来已经不想再恨了，可是你却重新逼我恨了起来。”泪水模糊了楚文翘的眼睛，她也没有擦，就任由着它放肆。
她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没有放开，鲜血一直滴到地上，刺痛了齐司慕的眼睛。
他咬咬牙，说，“楚儿，是，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痛苦尽管来伤害我，不要去伤害你自己。”
他一点一点地掰开楚文翘的手指，楚文翘听到他的称呼似乎是愣了一下，齐司慕趁着她失神很快地把玻璃碎片拿了出来。
上面都是她的血。
齐司慕眸色一暗，用它在手心上狠狠划了一道伤口。
而后他丢在一旁，缓缓抱住了楚文翘，“楚儿，别哭了，哭了我心痛……”
楚文翘泣不成声。
他将她轻轻推开，没有受伤的手，帮她擦拭眼泪，“别哭了，你本来就不怎么漂亮，哭了岂不是更丑？”
窗外夜色醉人，屋内却漂浮着心碎的气息。
……
相比楚文翘这边，楚文灏那边好多了。
接到盛颜安的短信后，他盯着手机看了很久很久。
她要订婚的事情，他当然接到了消息。
只是感慨，他终究不是她良人，延髓的伤势加重，他能活多久还是一个定数……就连夜澜他都没有办法给一个答案。
盛颜安，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只要她幸福了，那就好。
“文灏，你要不要这么拼。”陆靳深半夜起来喝水，见楚文灏房间的灯还在亮着，直接就推门进去了，果然，某人还没有休息。
陆靳深名下的这栋别墅，和顾慕谦一样，也是在岚山。偌大的别墅正好他嫌自己一个人住太冷清了，干脆把楚文灏也拖过来同住了。
如果这盘棋结束，他们和顾慕谦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事情，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还能经常串门。
“楚氏刚重组不久，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手把手去操作。”楚文灏也很想休息，可手头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他又想要快些让楚氏发展起来，自然是要多下点功夫。
他总不能让楚文翘等他太久。
“就算是这样，可你的身体状况你还不清楚吗？如果楚氏发展起来了，你却病倒了……文灏，楚楚会杀了我的。”楚文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地照顾楚文灏，她是没有办法做到了，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或许她会对外公开身份，然后光明正大地照顾他。
这小妮子都这么威胁他了，他要是再不好好照顾，真说不过去了。
“我这身体，工作也是这样，不工作也是这样了。”楚文灏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病秧子的事实，他轻轻一笑，“楚楚那边我会去说。”
他欲言又止，陆靳深挑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文灏：“她……怎么样了？”
“啊？”陆靳深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人是谁，吹了声口哨，“哎呀，我还以为你对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和楚楚以前还研究过你的性取向，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和你住在一起，我总是担心你半夜会非-礼我。”
楚文灏，“……我半夜，非-礼你？”
笑话，如果他性取向真的有问题的话，他还不至于眼光差到这种地步。
“咳。”陆靳深干咳了一声，不想再把这尴尬的话题进行下去，“夜小姐离了你过得还不错，有很多男人都在她身边晃悠，其中不乏痴情真心的，啧啧，也不知道某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会不会就此下降呢。”
他的话带着戏谑的意味，楚文灏听出来了，也懒得理他，只是眸色暗了暗。
良久后，他对着陆靳深勾了勾唇，陆靳深立马用双手护住胸口，一副良家妇男的样子，“文灏，你不会吧？你得不到夜小姐，现在就想把我非-礼了？”
楚文灏挑眉，佯装思考，“这个建议还不错。”
“啊？”陆靳深拔高了声音，“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来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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