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的出个所以然，门铃就响了，陆靳深只得停止思考，起身去开门。
看到来人的时候，愣了一下，“楚楚？你怎么来了？”
如果按楚文灏所说的，现在齐司慕应该已经把她给顾慕谦了，她不和顾慕谦卿卿我我，怎么就出来了。
“我来找我哥，他不在吗？”楚文翘想来找一下楚文灏……毕竟有些事情，她要和他商量一下。
她的心现在乱成了一团。
“文灏去柏林了。”陆靳深没有打算瞒楚文翘楚文灏的行踪，毕竟他们是兄妹，她有权利知道楚文灏在哪里。
“他去见林叔了？”楚文翘蹙了蹙眉头，林瀚和楚正庭的关系并不算好，经常和楚正庭的意见相左，楚文灏怎么会想着先去找那个人。
奇怪了。
“应该是的，我也没有问的太清楚。”楚文灏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所以陆靳深也没有太过去问。
楚文翘眸子一眯，掏出手机，很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马上去柏林，盯着大少爷……我倒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楚楚？”陆靳深愕然，不明白楚文翘为什么要查楚文灏。
“我现在不想相信任何人，他也一样……”楚文翘微微冷笑，“谁在幕后操纵我的命运，我一定要揪出来！”
而她先防的人，就是楚文灏。
“楚楚，文灏是你哥哥，他没有理由伤害你。”陆靳深隐隐能猜到为什么楚文翘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顾慕谦，你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要怀疑吗？”
楚文翘不置可否。
陆靳深有些失望地看着她，“楚楚，你变得真让人陌生。”
“我知道现在在你心里我一定很不可理喻，但我真的不想去相信太多人……包括我的亲哥哥。”楚文翘心又何尝不痛？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须弄清楚，她不能无缘无故就成了别人的棋子，“只要我能证实他是无辜的，我就会亲自挑明和他道歉。”
楚文灏的恨意虽然没有她这么强烈，但终究是有的。
他怎么可能会忍受自己躺在病榻上这么久。
“楚楚，你变了。”楚文灏变了，顾慕谦变了，他原以为，他保护得好一点，就能让楚文翘不变得这么快。
没想到还是做不到。
“因为以前的楚文翘已经死了。”楚文翘轻声说道，“你觉得我变了，只是因为我成熟了……手段也变了。”
人不可能一辈子一成不变。
“你和我聊了这么多，其实也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吧？”楚文翘不像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她却能和他聊了这么久，有些不寻常。
楚文翘笑了笑，“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问什么？”
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问你关于乔念的一些事情，还好我现在是失忆状态，否则，早就被识破了。”
顾慕谦不是傻子，她故意在他面前装作很了解他的样子，时间一长，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或许他已经看出来了，只是遇到乔念的事情，他愿意装傻充愣。
陆靳深目光深了深，“楚楚，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就是……”
“是什么？乔念吗？”楚文翘懒懒反问，语气近乎淡漠，“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我和她真的长的很像？”
陆靳深，“……”
如果楚文翘的反应更激烈一点，或许他还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可是她是这么的漫不经心，让他一时之间揣摩不出她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楚文翘，其实真的会很累。
可她的问题，他也需要回答，“是，你的确长得和乔念很像。”
他从手机中调出乔念的相片，亮给楚文翘看，“楚楚，你不是一个喜欢欺骗自己的女人，你自己看看清楚，你和她究竟像不像。”
陆靳深的语气很郑重，楚文翘狐疑地看向他的手机，呼吸倏然加重。
陆靳深没有骗她，她和乔念真的长得太像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楚家这一辈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子，她或许都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她的孪生姐妹。
她昏迷的时候被整了容，如果不是看到乔念的照片，她都要忘了自己以前长什么样子。
“所以说，顾慕谦爱她，是真心的，还是只是……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楚文翘还是很犯-贱地去奢望顾慕谦依旧爱着的是她。
楚文翘暗自咬牙，她什么时候窝囊到了这种程度？
你的骄傲呢？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她觉得，现在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爱情有多珍贵，她就有多卑微。
“楚楚，你知道乔念下葬的那天，顾慕谦做了什么吗？”陆靳深没想到楚文翘还是放不下顾慕谦，即使知道他心里有人，还这么的……如果让文灏知道，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
楚文翘避开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不想听陆靳深接下去的话，可陆靳深却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一字一字地戳在了她的心上，“那时候，我手表正好落在了殡仪馆，我折回去的时候，看见他手枕着乔念的棺木，一把刀刺进了心口。”
直到现在为止，每次想到那个场景，陆靳深都会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他的手表没有落下，或许顾慕谦已经随“乔念”而去了。
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西装，有些许滴落在棺木旁的白菊上，将花染红，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忘川河旁的曼珠沙华。
楚文翘唇瓣颤了颤，“那或许……他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楚文翘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自己了。
“楚楚，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不爱就是不爱了，你再怎么想，也回不到从前。”陆靳深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顾慕谦爱的不是乔念，为什么，他不对着你，喊‘楚文翘’这三个字？”
说到底就是不爱了。
因为不爱，所以不会再想那个人。
……
德国，柏林。
装潢华丽的西餐厅，楚文灏坐在窗边，不停地在看手表。
一名身着时髦的女子匆匆地走进咖啡厅，用德语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抬眼看到了他，唇角勾了一下，朝他走了过去。
“路西法，我以为你不待见我了。”女人走到他对面坐下，对他抛了抛媚-眼，“人家在柏林等了你好久呢。”
“……”楚文灏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女人顿时焉了，她撇了撇嘴，“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还这么冷漠……冷漠就算了，还找我做事，你就仗着我喜欢你算了。”
“夜澜，我不可能喜欢你。”楚文灏听到她这句话，叹了口气，“夜渊帮你物色了这么多富家子弟，怎么，就没有能看得上眼的？”
“我只看得上你。”楚文灏话刚说完，夜澜就把话茬接了过去，“那些人都是花瓶，哪能和你楚家大少比啊……”
“夜澜，我是个病秧子，我不想拖累你。”延髓的血块一天不清，他就要在鬼门关前晃一天，他不想让别人为了他提心吊胆。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夜澜微微一怔，她知道楚文灏的病情，可却没有想过嫌弃，而是心疼。
他这么疼爱楚文翘，可是楚文翘却……
“文灏，有人跟踪你。”夜澜轻声说道，“知道你来柏林的人不多，陆靳深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就只有你的好妹妹了。”
“她想知道我在干什么，这么做无可厚非。”楚文灏了解楚文翘，她不喜欢被人掌控人生，所以她是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的。
她现在，应该谁都不相信。
“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为了一个顾慕谦……”夜澜着实是心疼楚文灏，他是长子，很多事情都压在他的身上，有时候都已经喘不过气了，却还是要背着。
只要他作为楚文灏一天，他就没有资格喊结束。
楚文灏无奈地笑了笑，“算了，随她吧。回罗马之后，要是能听到这小妮子的一句道歉，我也知足了。”
楚文翘心高气傲，最讨厌的便是说“对不起”三个字。
这也是被他们惯坏的。
“也就你好脾气。”夜澜哼了一声，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完了之后，说，“顺便上两杯黑咖啡，什么都别加。”
“你不是喜欢喝摩卡吗？”楚文灏眸光微动。
“口味当然会变，我觉得黑咖啡也不错。”夜澜很自然地回答了。
黑咖啡，是楚文灏经常喝的。
很苦，刚尝试的时候，苦得她脸都变形了，可一想到他，她就咬咬牙，继续喝了下去……直到现在习惯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黑咖啡也可以很好喝。
“不打算向我汇报情况？”楚文灏懒懒挑眉。
“林瀚那老头子，没打算松口。”夜澜想到这件事情，恨得咬牙切齿，“老子都快把美人计给用上了，结果他还是不吃这一套！”
还被他揩油，夜澜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
楚文灏的目光幽暗，酝酿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先别急于求成，找准软肋下手，即便是嘴巴再硬，我也要让他吐出些骨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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