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灏？”陆靳深见楚文灏有些失神，“你身体是有什么不适吗？”
楚文灏也回过了神，他摇了摇头，“没事……靳深，我好像看到楚楚了。”
陆靳深一怔，而后苦笑，“文灏，楚楚已经死。”
他也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可是……他必须承认。
“不。”楚文灏咬了咬牙，“她是楚文翘，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死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乔念死的事情，因为实在是太蹊跷了。
他回去后问过那天乔念打电话过去吩咐的人，他们说，他们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爆炸了。
乔念也的确出来了，但可能出来的比较匆忙，背上全部是血。
“靳深，我们都很了解她，她既然叫了穆钰他们去琴海，她最少有七成的把握逃出来。”楚文翘出事之后，楚文灏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有人别有用心，那他的目标又是什么？
“可是，文灏，就算楚楚再怎么有把握，她终究会失手。”陆靳深没有办法做到像楚文灏这么理性去分析，“尸体我们都看过了，根本没有办法动手脚……文灏，或许我们真的需要，面对现实了。”
楚文灏却很执拗，“等会我去找那个女人，如果她真的不是……”
那他只能认命。
……
齐司慕要去和楚文灏打招呼，却被楚文翘拉住了。
他低眸，楚文翘颤了颤眼睫毛，声线温凉，“他认出我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齐司慕自然知道。
他勾了勾唇，“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去和他打个招呼了。”
“不——”楚文翘咬牙，“你自己过去吧，我……我想去休息一下。”
她没办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这么去和楚文灏打招呼。
齐司慕手却放到了她的腰间，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贴，唇凑近她的耳，“可是，我不想让那些莺莺燕燕往我身上靠，有你在，还能帮我顶一顶。”
他拒绝了。
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
楚文翘压下心底的怒火，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你究竟想怎么样？”
“顾慕谦来了。”她的话刚落下，齐司慕就淡淡地开口。
怀中女人身子顿时僵硬，齐司慕唇边凝了一抹笑，“怎么不挣扎了？呵……顾慕谦果然能让你安分一些。”
“别乱动，否则，我就当着他的面亲你。”似乎是知道楚文翘下一步想要做什么，齐司慕又开始了无赖样，“来个法式长吻，等以后，他知道你是谁……估计就会疯了。”
楚文翘忍了忍脾气，她知道齐司慕绝对做的出来。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齐司慕，告诉我怎么帮助他。”
她差点忘了，他刚才是想说办法的，扯远了这么多，是时候回归正题了。
“的确，你可以帮助他，不过，办法……我担心，你受不了。”齐司慕也想起了这件事，重新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你直接说方法就行了。”楚文翘的耐心不算的有多好。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没猜到？”齐司慕低低一笑，“装傻充愣，文翘，这不是你的作风。”
楚文翘目光沉了沉，“我不当替身！”
齐司慕一直都在提醒着她，她和乔念很像。
他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懂！
“文翘，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齐司慕沉声说道。
用乔念的身份继续生活在顾慕谦的身边，她也可以告诉楚文灏，她就是楚文翘。
楚文翘闭了闭眸子，“齐少说爱我，最后却还是把我推了出去，说是为我好，呵……恐怕是没有多少真心。”
她不傻，齐司慕的意思，她早就听出来了。
“文翘。”齐司慕却突然抱住了她，力道很大，“相信我，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你去蹚这滩浑水。可你是楚家的人，潜伏在顾慕谦身边，你能更好的为楚家报仇，而且……我别无选择。”
楚文翘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被杀，楚文灏又为救她差点死去，她心中的恨意比谁都强烈。
她不表露，是因为凶手是顾晔，是顾慕谦的父亲。
可顾慕谦爱上了“乔念”，如果他一遍又一遍地对楚文翘表示他对“乔念”的深情，无异于让她坠入地狱。
齐司慕心下冷笑。
这场博弈，那个人，把什么都算进去了，而楚文翘，则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她注定要蜕变。
齐司慕的话不无道理，楚文翘手攥紧成拳，指甲刺破了掌心。
齐司慕说得没有错，她一定会报仇。
既然如此……楚文翘自嘲地勾了勾唇，“那就要麻烦齐少了。”
……
乔念去世，顾慕谦又成了单身汉，今天的宴会，有很多名媛就是冲着他来的。
即便他戴着面具，楚文翘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哪个是他了。
她将顾慕谦的位置告诉了齐司慕，齐司慕微微挑眉，“妥协了？”
“似乎，我并没有说不的权利。”楚文翘面色不改。
“的确。”齐司慕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慕谦。
他带着她穿梭在衣香鬓影中，最后停在了顾慕谦的面前，他朝顾慕谦微微颔首，“顾少，幸会。”
“能接到致远的邀请函，的确是顾某的荣幸。”顾慕谦微笑回道。
齐司慕皮肉不笑，“恭喜顾少取得了BIO的合作权，古话说得果然没错……情场失意了，商场就得意了。”
顾慕谦勾唇，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古话说得也不全是对的，譬如齐少，商场并没有得意。”
他们从见面到现在，一共只说了四句话，一场交锋却已经分出了胜负。
齐司慕心下冷笑。
他还是小瞧了顾慕谦。
不过，他手里有对付顾慕谦最好的王牌，“这位是我的女伴，艾琳娜小姐。她一直仰慕顾少，不知道顾大少可否赏脸和她聊一聊？”
顾慕谦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楚文翘身上，楚文翘亦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他。
见他蹙起了眉头，楚文翘眸光流转，红唇微张，“顾大少身份高贵，我怎么配和他聊天呢？能见一下，都已经很受宠若惊了。”
她的声带没受损，熟悉的语调落在顾慕谦的耳里，他微微变了脸色，“念儿？”
他说得小心翼翼，落在楚文翘耳畔却是尤为刺耳，她微微咬唇，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难不成，我的声音很像顾少熟悉的一个故人？”
她说的话越多，声音就越像。
顾慕谦抑制住心中喷薄而出的喜悦，对齐司慕说道，“齐少的女伴不错，齐少真愿意割爱给顾某？”
“如果顾少喜欢，割爱又如何？”齐司慕的任务本来就是将楚文翘交到顾慕谦的手里，现在目的达到了，他自然也愿意……成人之美。
齐司慕心口钝痛，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没办法再回头了。
他看着顾慕谦带楚文翘去到了角落，转身的时候，眼眶微微湿润。
文翘，或许你并不知道，我们其实早就见过了，在孤儿院……
或许，你并不知道，我在二十五岁之前，在外人眼里，就只是一个孤儿。
——如果不服输，那就别放弃。
——真想有一天能看到你站在高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
以前的楚文翘，是狡黠的，善良的。
现在，是带毒的。
……
顾慕谦扣着楚文翘的手腕有些用力，楚文翘挣了半天都没有挣开。
到了暗处，他才放开了她，楚文翘往后退了几步，揉了揉手腕，嘟囔着，“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要是有什么事，你怎么和齐少交代？”
带着一丝丝的揶揄。
顾慕谦没有将她这一番话放在心上，走到她面前，想要取下她的面具，却被楚文翘灵活地躲开了，她护着脸上的面具，笑了笑，“顾少，今晚举办化妆舞会，就是想多增加点神秘感，你现在要是将我的面具摘了下来，岂不是让齐少的心思白费？”
她明白为什么齐司慕会举行化妆舞会，又点名让她当他的女伴了。
为的不就是这一幕吗？
“我只是想看看艾琳娜小姐究竟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居然能让齐少倾心于你。”顾慕谦不紧不慢地回答，打量着她。
她的身形很像乔念。
楚文翘笑容更加风情万种，“顾少，我知道顾太太名为‘乔念’，你刚刚唤我念儿，想必就是因为通过我看到了她。”
“可我并不是她，与其让我摘下面具，不如让这个梦境延长，顾少觉得如何？”楚文翘悠悠开口。
她并不想让顾慕谦看到她的模样，如果他捧着她的脸叫另一个人的名字，她会彻底疯的。
她不想去对付顾晔，因为他是顾慕谦的父亲，但……楚文翘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梦境虽美，但毕竟不真实，顾某一向追求现实，不想执着于梦境。”顾慕谦大有一副看不到她真颜就不放过她的意思。
楚文翘微微咬牙，目光一挑，落在了顾慕谦身后的人身上，她灵机一转，轻笑，“听说陆少亦是深爱乔小姐，不如让他来替顾少看一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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