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病床上的女人猛地坐起了身子，手抚着胸口，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她喘着气，头有些痛，她抱着头，脑海中有记忆，却又有空白，没办法拼凑完整。
“醒了？”一道声音响起，她才发觉房间里面还有人，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你是谁？”多年的警觉性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救她……也一定是处心积虑。
陌生的环境，她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呵，堂堂楚文翘，居然差点死在了一场爆炸中，你说，你是不是很窝囊？”男人低低一笑，唇角邪肆遍布，“文翘，你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楚文翘唇角也勾了起来，绽放冷艳的笑容，“与你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但我想……楚家的事情，应该和你有关吧。”男人起身走到病床前，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颌，逼着她与他对视，“亲爱的，睡了这么久，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楚家是怎么出事的吗？”
“不需要。”楚文翘一笑以回。
楚家的事情，她自己可以查，如果让面前这个男人告诉她，还不知道会以什么为代价。
男人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笑声愈发放肆，“文翘啊文翘，你的血果真够冷，连自己父母怎么死的都不想知道。你想，我怎么可能会拿你能查的到的事情和你做交换？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楚文翘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语调冷了几分，“条件！”
“聪明。”男人收了收邪魅，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深情，“我要你陪我，一直陪着我……以妻子的身份。”
她虽然已经和顾慕谦结婚了，但结婚的那个人，是“乔念”，她现在是楚文翘了，按理来说，不算重婚罪。
楚文翘慵懒地往后一靠，眉梢懒懒地挑起，“我觉得我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倾心，告诉我原因。”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这么大的魅力？”男人一手抚上了她的脸，一手拿过旁边的镜子，“文翘，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吸引人。”
楚文翘狐疑接过，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脸色微微一变，她笑了，“真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
她把镜子随手一扔，镜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脸上有一道大大的疤痕，还没有结痂，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瘆人。
“真没想到，我又毁容了。”楚文翘故作惆怅地感慨，“看来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她的记忆有断层，却仍旧能隐隐记得，她曾经毁过容，因为救一个人。
“不会留下疤痕，相信我。”大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楚文翘睨了他一眼，话带嘲讽，“这位先生，我没兴趣和你做什么交易，楚家的事情，我自己会搞清楚……所以，你该放我走了。还要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嫁给他？呵，她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何况，顾慕谦答应过她，一生只会娶她一个人，她怎么能先他之前，放弃约定？
她淡漠如许，男人的唇畔的笑容有些凄凉，“文翘，你真的很狠心。”
不管是乔念还是楚文翘……其实她也不再是以前的楚文翘了。
她现在这样子，是介于楚文翘和乔念之间。
“多谢夸奖。”其实楚文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下意识的……明明她并不是这个性格。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因为一个真相嫁给我。”男人整理好情绪，这才缓缓开口，“如果我说，当初楚家出事，是顾晔一手策划的呢？”
楚文翘目光一沉，语调也冷了许多，“你什么意思？”
“楚家出事，是因为做了顾家的替罪羊……或许楚正庭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最好的兄弟，居然会出卖他。”男人声音无波无澜，陈述着真相，“怎么？以楚小姐的脾气，会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吗？”
楚文翘很看重情义，特别是亲情……
可是顾慕谦对她的影响又是如此的大，他不仅仅是她心爱的人，还是她的竹马，她的习惯他都一清二楚……她要做什么，不用开口，顾慕谦就已经帮她处理好了。
这种习惯是致命的，很难改掉。
楚文翘眼底有一丝挣扎，却很快隐于黑暗，“就算是，那又怎么样？楚家的事情，只和顾晔有关，我要报复，报复顾晔就好。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当初他说什么也会阻止的。”
那时候，她在暗处，看到他匆匆赶到现场，他看着楚家别墅的废墟，面如死灰。
那人似乎知道楚文翘会这么回答，也不意外，只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重磅消息，“可是，顾慕谦已经结婚了，新娘不是你。”
轰——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楚文灏的头上，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维持着脸上的风轻云淡，“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了解顾慕谦，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答应了一生只娶她一个人，他就一定会……做到的。
“她是乔念，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上网去搜一搜……可惜，这位乔小姐也真是够不幸的，顾慕谦因为爱上了她和宁家摊牌……宁姚嫉恨于她，所以派人去杀了她。”男人啧啧了几声，见楚文翘已经色变，又叹了一口气，“真是红颜多薄命，话说回来，乔念长得挺像你的，如果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或许我会以为，你们是孪生姐妹。”
他笑声落在楚文翘的耳畔，十分刺耳，她压了压心底涌上的酸涩，似笑非笑，“就算顾慕谦已经娶了别人，爱上了别人，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我会嫁给你吗？呵……我劝你别做梦了。”
就算顾慕谦心有所属，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终生大事托付给这个男人！
她有预感，如果个这个男人搭上关系，那她就别想有清静的日子了。
“文翘，你还没认出我吗？”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酸涩，“没想到，你还是忘了我。”
楚文翘瞳仁一缩，慢慢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身子一僵，像是被震惊到了，“怎么会是你？！”
虽然已经尽量平静，楚文翘的声音还是有些跑调了。
这个男人，她太熟悉了……正是因为熟悉，所以她才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我没死，你很惊讶？”他勾唇一笑，“文翘，当初是你让我爱上你的……现在不认了？”
那时候，楚文翘是为了去偷一份文件，正巧被他撞见，他问她，在做什么。
她支支吾吾，他又问了一声，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听说总裁每天中午都要来这里休息，我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
她脸有些绯红，就像是真的对他有意思似的，他自然是不会信她这鬼话，冷冷一笑，“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吗？”
“不能吗？”她微微一怔，“我，我不知道。秘书处那边并没有告诉过我。”
她的神色很无辜，他挑了挑眉梢，只觉得演技很精湛。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抽屉，文件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他皱了皱眉头。
她究竟是没有来得及动手，还是已经动手了？
“出去吧，下一次不要再进来了。”他没有质问她，也没有对她动手。
他还想知道她的幕后主使是谁，如果就这么放过她，未免也太简单了。
他渐渐开始出手，对她做一些小动作……可每一次，她都能很好地化险为夷，很自然，自然到……如果不是后面发生变故，他都要被她迷惑了。
后来，渐渐爱上。
他说，“我们在一起，好吗？”
她受宠若惊，“真的吗？啊……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
齐司慕想，如果当初那一刻，她不是在演戏，那该多好。
怎么会有这么个人，穿梭于戏里戏外……迷惑了别人，自己却保持着清醒。
楚文翘自然也想到了那段往事，目光暗了暗，“抱歉，我没得选择。”
他的确给过她感动，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所以，她欠他一句道歉。
但，杀他那件事，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当初去致远，并没有用真名真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就传到了齐司慕的耳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以，她趁他对她还没有彻底防备的时候，给了他一颗子--弹。
“为了我的一厢情愿？”齐司慕知道她这句“抱歉”是为了什么，微微冷笑，“是我自作多情，你不需要道歉。”
“当然，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可以嫁给我，用你的下半生来偿还我对你的深情。”齐司慕将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胸膛裸-露，左边胸口有一道疤痕，蜿蜒狰狞。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和普通人不一样，心脏长在了右边？
楚文翘下手根本就没有手软可言，真真是瞄着普通人心脏的部位，一点都没有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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