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宜不高兴了,并不是因为裴铮丞和贺承思在一起,而是裴铮丞骗她。
哼哼,敢骗她,键盘伺候!
离开“beloved”的总部之后莫静宜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滨城萧瑟的秋风吹乱了莫静宜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数着自己的脚步,想着裴铮丞和贺承思现在是在吃饭还是在逗孩子?
一家三口和谐的画面涌入脑海,她没办法心平气和,无动于衷。
心头酸酸涩涩,她吃醋了,真的吃醋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真难受。
走着,走着天就黑了,裴铮丞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很久才接听:“喂……”
声音穿透秋风,慵慵的,懒懒的,有点儿嘶哑,又有点儿飘忽。
“回来怎么不告诉我?”裴铮丞的声音清淡,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静宜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在心里说,我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现在在哪里?”裴铮丞问。
“外面。”
莫静宜四周看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开发区这一片她并不熟,走着就到了她以前没来过的地方。
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偶尔有车从路上经过。
滨城比丰城冷多了,特别是晚上,莫静宜身上还是从丰城回来时穿的单衣,风一吹,更是冷得她瑟瑟发抖。
一双手冰得像铁,已经冻僵了,连手机都拿不稳。
裴铮丞说:“微信上发送位置给我。”
“嗯。”莫静宜挂了电话,然后打开微信发地址给裴铮丞。
“等着。”裴铮丞给她回复了这两个字。
莫静宜心里憋得慌,她站在路边,静静的等他。
二十分钟之后,黑色的迈巴赫如幽灵般划破夜色,映着路灯,快如闪电。
车停在莫静宜的面前,可她站在那里没动。
裴铮丞立刻下车,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然后紧紧抱着她,甚至把她冰得像铁一样的双手塞进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莫静宜体内的血液终于恢复流动,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冻僵的手又可以动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裴铮丞皱着眉,沉声问。
“不干什么,随便走走。”莫静宜推开裴铮丞,径直朝迈巴赫走去。
裴铮丞揽着她的肩,绅士的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莫静宜去把头一扭,去了后座。
副驾驶位贺承思刚坐过,她才不坐。
莫静宜坐进后座,把两侧的窗户全部打开,以免闻到贺承思的香水味儿。
手握门把的裴铮丞看着已经坐进后座的莫静宜,定格两秒才甩上车门。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莫静宜什么话也不说进了房间,裴铮丞也跟了进去,关上房门。
没等他开口,莫静宜已经拔下键盘扔在他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裴铮丞看着地上的键盘,不明所以。
“跪键盘!”
莫静宜一屁股坐在床边,气呼呼的说。
“跪键盘?”裴铮丞哭笑不得,不知道莫静宜发的是哪门子的脾气。
“对,你跪不跪?”她冷冷的瞪着他,那凶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敢不跪试试?
“给我个理由。”
裴铮丞唇角上翘,眼底噙着笑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莫静宜最恨裴铮丞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无辜的样子,其实最坏的就是他了。
“不清楚,你说!”
“哼,你今天骗我了,我明明看到你开车载贺承思从公司出来,你居然告诉我你在开会,如果我今天不去公司,恐怕都不知道你在骗我。”
莫静宜越说越难受,他和贺承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居然骗她,过份!
“你确定开车的人是我?”裴铮丞捧着莫静宜的脸,深邃清亮的眼睛与她相对,不见任何躲闪。
被裴铮丞这么一问,莫静宜顿时底气弱了几分,但依然嘴硬:“楚乔不在,开车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贺承思就坐在副驾驶位上,我看得清清楚楚。”
裴铮丞一笑,牙齿如钻石般:“开车的人是龙飞宇,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确实在开会,不信你可以去查监控,我一下午都待在公司没出去。”
“你又想骗我……”
明知道她不会去查监控,故意这么说。
莫静宜狠瞪裴铮丞,一肚子的不高兴。
“没骗你!”裴铮丞抱着莫静宜坐自己腿上:“醋坛子打翻了?”
就是醋坛子打翻了!
莫静宜气恼的把裴铮丞的头发拨乱,不客气的问:“贺承思去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裴铮丞语气平淡,不见任何心虚。
“你没见她?”莫静宜就更不相信了。
“没有。”裴铮丞言简意赅。
“你为什么不见她?”
“我为什么要见她?”
“也许……她找你有事。”
“有事也不见。”裴铮丞那倨傲的态度,好像贺承思和他没一点儿关系似的。
莫静宜现在相信裴铮丞没骗她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愧疚不已,也为自己呕了那么久的气感到不值,而且是为了贺承思,更不值。
“还要我跪键盘吗?”裴铮丞笑着问。
莫静宜也咧开嘴笑了:“想跪吗?”
“当然不想。”裴铮丞挑挑眉,一副痞痞的样子。
“那就不跪了。”莫静宜戳了戳裴铮丞的胸口:“本来想偷偷回来给你个惊喜的,结果到公司看到贺承思坐在你的车里,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她承认自己是小气的女人,可以假装大度,但是不能一直自欺欺人。
裴铮丞失笑,捏了捏莫静宜的鼻子:“活该。”
“哼,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绝对不生气了,就是看到你和其他女人的不雅照,我也不生气。”
仔细想想,如果裴铮丞真的在外面逢场作戏出轨,他根本不会让她发现,能让她发现,说明他已经有恃无恐,不在乎她了。
既然两人的感情走到尽头,她再气也没用。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会笑着祝福他。
“永远不会。”裴铮丞低头吻住莫静宜的嘴唇,把她的幽怨吞入腹中。
唇齿间的纠缠足以代替任何语言,是他对她至死不渝的爱恋。
……
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冰箱里的菜都坏了,只有速冻水饺可以吃,莫静宜便煮了些饺子和裴铮丞一起吃。
吃完之后饺子之后莫静宜从曾姨手中接过小猴子,一边摸小猴子的脸一边对裴铮丞说:“你看看我们小猴子的脸越来越圆了,肉嘟嘟的好可爱。”
裴铮丞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漫不经心的“嗯”一声。
“这么多天不见儿子,你就不抱抱他?”莫静宜满心希翼的望向裴铮丞,担心他不喜欢儿子。
“不会抱,以免伤到他。”裴铮丞抛给莫静宜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
一听这话,莫静宜就不高兴了:“不会抱你就学啊,人家承允以前不光要抱呦呦,还给呦呦换尿不湿,洗澡,他一开始也什么都不会,都是慢慢学的,他都学得会,你肯定也学得会。”
裴铮丞的脸色沉了几分,他重重的阖上笔记本电脑,往茶几上一放,从莫静宜的手中接过孩子。
“是不是这样?”他一手托着孩子的头,一手托小屁屁,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但也还算和规范。
“就是这样。”莫静宜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不用抬那么高,放腿上不累,你看,这不就抱得好好的吗,有什么不会的,以前呦呦小时候爱哭,承允经常整晚都守着他,比我照顾呦呦还仔细。”
莫静宜只注意着孩子,没发现裴铮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口气生硬的说:“既然他那么好,你舍得和他离婚?”
“我和他只是假结婚,不离婚难道一辈子麻烦他啊?”
莫静宜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儿,她微微抬头,这才发现,裴铮丞的异样。
她抿嘴轻笑:“某人吃醋了,哎呀呀,是什么醋啊,这么酸,老陈醋还是保宁醋?”
“吃醋有益健康。”裴铮丞咬了咬牙说。
“醋吃太多也不好,要适度啊,承允都是我妹夫了,你还吃他的醋有必要吗?”莫静宜扯了扯裴铮丞的唇角:“来,笑一个,你不高兴的样子看起来怪渗人的。”
“笑不出来!”
裴铮丞眉头紧蹙,不管唇畔还是眼底,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真小气,我们孩子都两个了,还整天吃醋来吃醋去,真没意思。”莫静宜像小猫一般在裴铮丞的身上蹭,难得的撒起了娇:“别不高兴了,我和承允真的没什么,以前我只当他是我哥哥,现在他是我妹夫。”
“妈妈,我明天穿这件衣服好不好?”明天要回学校上学了,呦呦为穿什么衣服头疼了好久,终于挑到一件他很喜欢的卫衣,拿到客厅让莫静宜为他斟酌。
“当然好!”
莫静宜不由得在心中暗叹,小家伙才这么一点儿大就开始注意穿着打扮了,长大以后恐怕更不得了。
“妈妈,你明天也穿这件衣服吧,贺爸爸也有一件,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穿了。”呦呦颇有些惋惜的说。
裴铮丞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莫静宜连忙挽住他的手,对呦呦说:“以后我们再买一套新的,爸爸妈妈,呦呦和小猴子,一人一件。”
“好吧!”呦呦拖着衣服,意兴阑珊的回到房间。
“快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了。”莫静宜冲着呦呦的背影喊。
“知道了。”
当哥哥之后,呦呦比以前听话多了,知道妈妈照顾弟弟辛苦,没精力照顾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洗脸刷牙洗脚,自己都可以完成,不用莫静宜操心。
下午回来之后,曾姨就把几个房间的床单被褥都换了,现在正在生活阳台洗床单。
裴铮丞又要忙了,把孩子递给莫静宜,打开电脑,一阵敲敲打打。
看他那么忙,莫静宜便抱着孩子去生活阳台看曾姨洗床单。
家里有洗衣机,可曾姨没用,拿着毛刷沾着洗衣粉水刷洗床单,边边角角都刷了一遍,洗得又认真又仔细,比洗衣机洗出来的床单干净多了。
莫静宜悄无声息的站在曾姨的身后,她看到曾姨一边刷床单一边抹眼泪,时不时的还抽泣两声。
“曾姨,你怎么了?”莫静宜关切的问。
她一出声,把曾姨吓了一跳。
曾姨用袖子擦干眼泪,敷衍的说:“没事,没事,我没事!”
“曾姨,你眼睛都哭成核桃了还说没事,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莫静宜已经把曾姨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她是真心诚意的想帮曾姨。
人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能帮就帮,不能帮也安慰几句,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
“真的没事。”曾姨摇摇头,继续认真的刷洗床单,眼泪依然不停的往下坠。
“曾姨,是不是你儿子又赌博输了很多钱?”莫静宜试探性的问。
曾姨刷床单的手一顿,哭着说:“早知道他们是这个样子……还不如生下来的时候就扔掉……”
前段时间是她大儿子赌博输了钱被人追债,现在又是她二儿子偷东西被人打断了腿,两个儿子脾气暴躁,自私,凶恶,都像他们的父亲。
年轻的时候曾姨没少挨丈夫的打,就算离婚也躲不掉,直到老头子喝醉酒倒路上被车碾死,她才算真正解脱。
本以为可以过好日子了,没想到两个儿子又开始折磨她,让她日日不得安宁。
莫静宜连忙拿纸巾帮曾姨擦眼泪。
她的眼中也有了湿意:“曾姨,你就当我是你的女儿,我孝顺你。”
“谢谢你小莫,谢谢,谢谢……”曾姨看看莫静宜,又看看莫静宜怀里的小猴子,哭得更厉害了。
等曾姨情绪稳定了之后莫静宜才问明原委。
知道曾姨的二儿子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断了腿,莫静宜连忙给曾姨放假,让她去照顾儿子,还拿了两万块钱给她。
曾姨说什么也不要钱,莫静宜就说是预支的工资,以后每个月在工资里扣,她才收下。
见曾姨还在洗床单,莫静宜催促她快去医院,床单放洗衣机里洗洗就行。
曾姨坚持把床单刷洗一遍之后才放进洗衣机漂洗。
“曾姨,这几天你就安心照顾你儿子,呦呦和小猴子都交给我了。”莫静宜把曾姨送到门口,还提了些补品给她。
那些补品都是她生孩子的时候别人送的,还没来得及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曾姨感动得稀里哗啦,拉着莫静宜的手嘴张张合合,似乎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捂着脸扭头出了门。
……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冉静舞快憋出病了,她求贺承允陪她出去走走。
贺承允咨询医生之后才敢把她带出医院。
“去哪儿?”贺承允把车开出医院的停车场,这段时间他也是把医院当家了。
“香山美地。”冉静舞不假思索的说出这个小区的名字,贺承允没问原因,直接导航过去。
冉静舞那套位于香山美地的公寓是薛宁燕最后的家。
打开门,冉静舞的眼泪一涌而出。
餐桌上的百合花已经完全枯萎,入户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也因为无人打理而衰败殆尽。
冉静舞揉着眼睛走到客厅,茶几上的水果腐败变质,招来了不少的小虫子,旁边还有不少干果皮没收拾。
她不知道妈妈一个人是如何在孤单中度过那些凄凉的日日夜夜,也不知道妈妈在这里流了多少眼泪。
看着妈妈留下的痕迹,浓浓的哀伤环绕着冉静舞,她的心很痛很痛。
贺承允搂着冉静舞的香肩,紧了紧,是安慰也是鼓励。
在贺承允的搀扶下,冉静舞慢吞吞的上楼,脚步迟疑虚浮,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她打开母亲生前居住过的房间,淡淡的花露水香味儿扑面而来,那是妈妈的味道,她无数次蜷缩在妈妈的怀中,闻到的都是这个味道。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幽暗阴森,透出一股浓浓的怨气。
贺承允走到窗边,一把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洒进了这个幽暗的世界,照亮了冉静舞的脸。
她看到妈妈生前睡过的床铺整整齐齐,床头竟然挂着泛黄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妈妈穿着洁白的婚纱,虽然款式老旧,但依然那么美,那么幸福,饱满的鹅蛋脸,明眸皓齿,配上鲜红欲滴的嘴唇,美丽明艳,楚楚动人,
而她的父亲,一身白西装,油油的倒背头,看起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不管谁来看都是郎才女貌够般配。
冉静舞看着爸爸妈妈的结婚照默默淌泪。
妈妈嘴上说恨爸爸,可是她的心里始终还是爱着的,不然也不会把结婚照挂在床头。
也许妈妈一直在等爸爸回心转意,到最后才发现她的等待很可笑,爸爸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是年轻漂亮性感的女人。
那个女人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妈妈崩溃了。
生无可恋,死有何惧。
对于一个对生活不再有希望的人来说,死也许真的是一个解脱。
冉静舞坐在妈妈生前睡过的床上,轻轻抚摸缎面被单,仿佛看到妈妈坐在床上,长长的卷发慵懒的披散,拥着玫红色的薄被冲着微笑。
“我妈最喜欢玫红色,她的衣服提包有很多都是玫红色,我认为我妈妈穿玫红色的裙子最漂亮,气质优雅,温柔大方,她去给我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同学都说我妈妈很漂亮,看起来像我的姐姐。”
冉静舞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抹泪,往事总是那么甜蜜又哀伤。
甜蜜是因为美好,哀伤则是因为永远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贺承允抱住冉静舞,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哭够了之后,她开始整理薛宁燕的异物。
薛宁燕的东西很多,冉静舞并没有收起来,而是一件一件的擦去灰尘,然后摆放整齐,就像它们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衣柜里的衣服和提包她也都耐心的整理了一遍。
看着妈妈生前最喜欢穿的衣服,冉静舞悲从中来。
衣服还在,人却不在了。
人的生命比衣服还要脆弱。
冉静舞在薛宁燕的衣柜里找到一件款式老旧但保存得极好的大衣,大衣平平整整的挂在衣柜里,没有一丝褶皱,她抱着那件大衣痛哭失声。
那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衣,却盈满了让她心痛的记忆。
她哭着告诉紧紧搂着她的贺承允:“小时候我很喜欢妈妈的这件大衣,她答应等我长大了就送给我,我以为她早就扔掉了,没想到……这件大衣还在这里……我那会儿还小,担心妈妈把大衣穿旧了才给我,就不准她穿,妈妈真的没有再穿过……”
只要她喜欢的东西,薛宁燕都会满足她。
不管是大衣还是芭比娃娃,她从小到大的愿望都没有落空过。
冉静舞把大衣穿在身上,出奇的合适,大衣是藏蓝色,系腰带,老旧的款式看起来不但不土气,反而有种怀旧的感觉。
“好看吗?”冉静舞把长发梳成薛宁燕喜欢的发髻,转头询问贺承允的意见。
“很好看。”
贺承允看看冉静舞又看看结婚照里年轻美丽的薛宁燕,由衷的赞叹:“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是啊,我小时候别人都说我像我妈妈,是我妈妈的翻版。”冉静舞看着镜中的自己,透过自己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妈妈,她的眼泪就没有干过。
冉静舞继续整理衣柜,突然在衣柜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铁盒锈迹斑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冉静舞依稀记得,小时候看到过这个盒子,已经很多年没再见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打开盒子,里面都是照片,厚厚的一叠。
冉静舞认出照片里的年轻女人是莫静宜的妈妈,而照片中的小女孩儿是莫静宜无疑。
还有一家三口的照片。
她的父亲,依偎在莫静宜妈妈的身旁,笑得也是那么开心。
冉静舞在一张全家福的背面看到了几个字——“娴雅,对不起!”
字迹娟秀,是她妈妈的笔迹无疑。
也许这么多年,她的妈妈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开心,始终背负着心理枷锁,伤害了最好的朋友,任谁都会愧疚,会不安。
冉静舞流着泪把照片看完之后装进铁盒,准备给莫静宜寄过去。
离开公寓,冉静舞擦干眼泪,冲贺承允憨憨的笑:“我以后不会再哭,真的不会再哭了,我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我相信,妈妈一定能感觉到。”
“我们生个宝宝,妈会更高兴。”贺承允吻上冉静舞的额角:“我现在就想和你生宝宝了。” 冉静舞轻轻抚摸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小腹:“妈一定会保佑我们,给我们送来一个宝宝。”
“嗯!”
……
曾姨不在家,莫静宜明显要忙碌很多,带着小猴子,别的事都做不了。
还好裴铮丞可以帮忙,他早上上班的时候送呦呦去幼儿园,莫静宜下午推着小猴子去接。
呦呦喜欢去幼儿园,每天和小朋友都玩得很高兴。
老师告诉莫静宜一个有趣的事:“今天呦呦上课表现好,得了一个棒棒糖,他吃了几口之后给同桌熙熙吃,熙熙拿着棒棒糖问呦呦,万一她吃了怀孕怎么办,呦呦说怀孕了就生下来,他们三个一起上幼儿园,真是把我笑死了。”
莫静宜也笑得前俯后仰。
人小鬼大!
呦呦跑出来看到莫静宜和自己老师站在一起,都笑得那么开心,小脸一下就红了。
他拉了拉莫静宜的衣角:“妈妈,我们快回家吧!”
“不等你的女朋友一起回家?”莫静宜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调侃道。
“妈妈,熙熙只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女朋友。”呦呦双手叉腰,义正严词的说。
莫静宜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懂,趁机教育呦呦。
“既然熙熙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能让她怀孕生小娃娃呢?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责任感,不能随便让女孩子怀孕生小娃娃,懂吗?”
呦呦的脸更红了:“那我让她当我的女朋友行不行?”
“女朋友就是以后要和你结婚共度一生的人哦,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不许移情别恋,你考虑清楚了吗?”
莫静宜觉得应该给呦呦树立正确的婚恋意识,不然他以后对男女关系太过淡漠。
做男人就要像他爸爸一样,有责任有担当,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呦呦眨了眨小鹿般的大眼睛:“妈妈,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结一次婚吗?”
“对!”莫静宜重重的点头,遇到那个想要一生相守的人,结一次婚就够了。
“可是……你为什么结了两次婚?”呦呦的问题让莫静宜尴尬不已,她下意识朝一旁的老师看去,连老师也在赞同的点头。
对啊,她为什么结了两次婚。
莫静宜挠了挠头,尴尬的回答:“妈妈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贺爸爸只是代替爸爸照顾我们,贺爸爸是你的小姨夫。”
说这话的时候,莫静宜不好意思再看老师的表情,她拉着呦呦就走,脸都红了。
“妈妈,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呦呦想了半天,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爸爸变成了小姨夫,他的姑父变成了他的爸爸,真复杂,他的大脑已经一团浆糊了。
莫静宜背着小猴子,牵着呦呦回到家,曾姨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听到呦呦在走廊说笑的声音,曾姨连忙打开门,迎上去:“呦呦,小猴子,想不想曾奶奶啊?”
“想!”呦呦扑上去抱住曾奶奶,乖巧的点头,小鹿般的眼睛闪闪发亮。
“呦呦真乖,小猴子也乖。”
小猴子虽然小,但也有情有义,看到带过他的曾奶奶手舞足蹈,高兴极了。
“曾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儿子出院了吗?”莫静宜关切的问。
“还没出院,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明天再去医院。”曾姨从莫静宜的手里抱过小猴子,像喜欢自己孙子一样喜欢。
小猴子竟伸出小手,在曾姨的脸上厮磨,这样的动作他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做。
莫静宜问了曾姨儿子的情况,又拿了钱出来给她。
这一次,曾姨说什么都不肯收,她还有一点儿积蓄,再加上莫静宜之前给的两万块钱,医药费已经够了。
“小莫,你真是好人啊!”曾姨流着泪说。
“曾姨你别这么说,我当你是一家人呢,你帮我照顾呦呦和小猴子,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现在像曾姨这样好的保姆不好找。
很多保姆当面一套背着一套,但曾姨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两个孩子,照顾他们也尽职尽责。
小猴子晚上哭闹,曾姨都是一个人哄,都没有叫醒她,第二天早上她看到曾姨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才知道小猴子折磨了老人一宿。
像曾姨这个年纪本该在家里安度晚年了,可她不但没有安度晚年,还在辛苦的赚钱,存的几个养老钱,都被两个儿子败光了,年纪再大些如果没人雇她,日子恐怕更难过。
原本曾姨和白惠蓉就有几分相似,莫静宜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姨妈来看待。
甚至和裴铮丞商量好,要给曾姨养老。
“别哭了,我们是一家人,欢迎你回家,今晚我做饭,你好好休息。”
莫静宜帮曾姨擦干眼泪,挽起袖子去厨房。
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做一顿饭了,晚上裴铮丞要回来吃饭,一家人正好热闹热闹。
久不做饭,莫静宜并未手生,她手脚麻利的做了四菜一汤,都是裴铮丞喜欢吃的菜。
把饭菜端上桌,莫静宜看看时间,估摸着裴铮丞应该快到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结果他临时有事要晚回来,让他们先吃,不用等他。
莫静宜很失望,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叮嘱他再忙也别忘记吃饭,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十点,裴铮丞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曾姨刚洗了澡,披散着灰白的头发坐在客厅看电视。
曾姨连忙站起来,嘘寒问暖。
他淡淡的看了曾姨一眼,径直走进房间。
莫静宜刚把小猴子哄睡着,拿着手机在拍照,记录小猴子的成长瞬间。
“嘘!”莫静宜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裴铮丞不要说话。
小猴子刚睡着的时候睡眠很浅,容易被吵醒,多说一会儿打雷都不会醒了。
裴铮丞放下公文包,拿起睡衣进浴室,冲了澡出来,莫静宜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身旁的婴儿床里,小猴子也睡得香甜。
熟睡中的莫静宜恬静如郁金香,美丽神秘,带着一股淡淡的妩媚。
许久没释放的裴铮丞欺上莫静宜的身,将她覆盖,细碎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像唤醒睡美人似的把莫静宜唤醒。
“别……”莫静宜睁开迷蒙的双眼,低声拒绝。
“不进去!”
裴铮丞说了这三个字之后莫静宜放心多了,体谅他的苦,便任由他为所欲为。
……
西装裤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裴铮丞充耳不闻,继续吻着莫静宜。
打电话的人非常不识趣,手机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好像他不接电话她就誓不罢休。
“快接电话吧,说不定有重要的事。”莫静宜推了裴铮丞一把,连她也忍不住打扰他的雅性。
“呼……”裴铮丞深吸一口气,趴在莫静宜的身上僵了片刻,终于爬了起来。
他捡起地上的西装裤,摸出手机,看了来电之后皱起眉,走进浴室才按下了接听键。
隔着浴室门,莫静宜隐隐约约听到裴铮丞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那声音又阴又冷,连她听着都害怕。
也不知道打电话的人做何感想。
除了那三个字,裴铮丞似乎没再说话,莫静宜竖着耳朵也听不到。
不一会儿裴铮丞从浴室出来,脸上已经看不见情……欲的色彩。
他打开衣柜拿衣服,莫静宜好奇的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裴铮丞拿了套休闲服穿上,看样子应该不是去谈公事。
不谈公事谈私事吗?
他和谁谈私事?
有什么私事可谈的?
莫静宜忍着没问,问那么多显得她很小心眼儿。
相信裴铮丞就行了,相信他不会背叛她。
裴铮丞出门的时候把曾姨也带走了,说有事要麻烦她。
他把曾姨带身边肯定不会去鬼混,莫静宜更放心了,缩在还有裴铮丞余温的被子里,很快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在梦中去做她和裴铮丞刚才没做完的事。
大半夜给裴铮丞打电话的人是贺承思。
她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让他马上出去,她就在小区对面的公园里等他。
贺承思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香水状的瓶子。
香水瓶子里面装的是无色的液体——西班牙苍蝇。
待会儿裴铮丞一出现,她就那西班牙苍蝇喷他,然后……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
贺承思站在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脚边都是金黄的落叶,像地毯一般,铺了厚厚的一层。
她伸长脖子,往公园入口处看,来了几个人,但没有一个高大挺拔英俊不凡。
担心裴铮丞不来,贺承思又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她就一直打一直打,心情不由得焦虑起来。
突然,公园内的路灯全部熄灭,远处有女人矫揉造作的尖叫。
四周一片漆黑,贺承思吓得头皮发麻,连忙挂了电话,打开手电筒。
这时,有人朝她走近,完全听不到脚步声。
贺承思惊恐的拿手电筒照过去,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流着有很多很多的血,披散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和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鬼一模一样。
“啊……”贺承思惊叫一声,手机飞了出去,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鬼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扑向她。
她壮着胆子抬头,微微睁开双眼,鬼的腿映入眼底,好像还有血在往地上流。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烧纸给你……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救命啊……”
黑影还在靠近,贺承思吓得魂飞魄散,她抱着头,大叫着冲向公园大门,连手里的西班牙苍蝇掉了都不知道。
待她跑远,裴铮丞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目光如炬,面色深沉。
他捡起贺承思的手机,还有那个香水瓶,唇畔噙上阴冷的笑意。
贺承思飞奔出公园,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她竟不要命般等得扑了上去,惊得出租车司机猛踩刹车,出了一身冷汗。
也不管车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贺承思挤上车,使劲儿拍打出租车司机的肩膀:“快开车,开车。”
出租车司机见贺承思长得漂亮顿时气消不少,调侃道:“小姐,你是不是见了鬼啊?”
贺承思瞪大眼睛,忙不迭的点头:“我就是见鬼了,满身是血,好可怕,好可怕……”
她都吓得神情呆滞了。
浑身不住的颤抖。
出租车司机和车上另外两名乘客都笑了,笑的意思是这么漂亮个女人却是神经病,可惜了可惜了!
坐副驾驶位的男人问贺承思:“你怎么不把鬼抓住啊,抓住卖钱,你可就发财了,鬼肯定比那些什么中华鲟值钱多了,哈哈哈……”
几个人笑得前俯后仰,贺承思着急的喊:“我真的见到鬼了,就在那个公园里,你们不信就去看!”
“那个公园啊,确实有鬼,而且还不少呢!”坐在贺承思旁边的男乘客笑着说。
“你也见过?”贺承思大喜过望,终于找到知音了。
“见过,怎么没见过,观音山公园是出了名的色鬼多,晚上你去啊,经常能听到鬼吼鬼叫,哈哈哈……”
贺承思身旁的男乘客笑得东倒西歪,不停往她身上撞。
“滚开,别碰我!”贺承思奋力推了他一把,往车门跟前移动。
她知道这些人都把她当疯子,当笑话。
可她不是疯子,她说的也不是笑话,是真事,怎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鬼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贺承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出租车司机先送那两名男乘客再送她回家,一路上司机都在说鬼故事,吓得贺承思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求司机别说了,可司机说得起劲儿,根本停不下来。
“再说我就跳车了。”贺承思大喊一声,司机才闭上嘴。
“妈,妈……”贺承思回到家,一边喊一边飞奔上楼。
程美凤听到喊声连忙穿上睡袍走出房间,贺承思飞扑到她的怀中,将她紧紧抱住。
“妈,妈,我见鬼了,我见鬼了,我真的见鬼了……”贺承思缩在程美凤的怀里惊恐的大喊大叫。
“你见什么鬼,别胡说,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程美凤皱着眉,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出去一趟回来就这个样子了,像疯了似的。
莫不是疑心生暗鬼吧!
程美凤觉得贺承思可能是得了产后忧郁症,应该去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不然像莫静宜的妈妈似的,想不开跳楼,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
一晚上贺承思都在惊恐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程美凤就联系了心理医生,劝说贺承思去看一看。
贺承思说什么也不肯去,最后程美凤硬是让司机把她拖出门。
她们来到滨城最有名的心理医生的诊所,这位心理医生很难预约,程美凤还是托了关系,才给贺承思挂上号。
“承思,你好好跟心理医生聊聊,这位心理医生很厉害的,他给你治疗之后你就不会再看到鬼了。”
程美凤先下了车,等她回头的时候,贺承思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连忙给贺承思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贺承思知道自己没病,不用看医生。
别人都把她当疯子,连她的妈妈也是。
她根本不是疯子!
昨晚她就是看到鬼了,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满脸是血。
手机丢了,贺承思想去买手机,她跑出来之后就朝最近的苹果专卖店奔去。
星巴克门口,她险些撞到人,人虽然没撞到,但把别人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都打翻在了香奈儿的套装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你看我衣服,刚买的,今天第一次穿就成这样了,赔钱,赔钱!”那个女人揪着贺承思不放,就怕她跑了。
贺承思不屑的撇嘴,不就是香奈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多少钱,我赔给你就是了。”
说着就伸手摸提包,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是被司机拖走的,根本没来得及拿提包。
手一僵,整个人都定住了。
“怎么,没钱赔是不是,刚才那么嚣张,现在怎么不继续嚣张了,你赔我啊,赔啊!”女人把贺承思抓得更紧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贺承思的面子挂不住了,她底气不住的吼回去:“你把帐号给我,我转给你。”
“好啊,你现在就拿手机银行转给我。”女人见贺承思迟迟没有拿出手机,催促道:“把手机拿出来啊!”
“我手机丢了,我正准备去买手机……”
贺承思看到围观群众都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她,感觉自己就像跳梁小丑,可怜至极。
女人冷笑道:“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没带钱还说去买手机,骗鬼呢?” “鬼,哪里有鬼?”贺承思惊慌的四下张望。
在她看来,围观群众每一个都像鬼,每一个都张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噬。
她抱着头凄厉的大喊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怕你们……”
“别以为你装疯我就不找你赔钱了,你家里人电话多少,我打电话给他们。”女人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传来:“买个咖啡怎么这么久?”
听到熟悉的声音,贺承思猛地抬头,看到薄暮然就在三米之外,唇角上翘,坏笑着看着她们。
“薄少,这个女人不长眼睛,刚才差点儿撞到我,你看,给你买的咖啡都倒在衣服上了。”女人扭着蜂腰肥臀,娇滴滴的上前挽住薄暮然的手,控诉贺承思的罪责。
“这衣服可是你送给我的,我宝贝得很,你看她给我弄这么脏,洗都洗不掉了。”
薄暮然看着憔悴不堪的贺承思,打量了她片刻之后才不确定的问:“思思?”
“原来你还认得我,真是荣幸。”
说起来两人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没想到薄暮然还能认出来。
嘴上说荣幸,可贺承思并不觉得真的荣幸,干涸的嘴唇噙着冷笑。
她现在那么惨,而他还是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心理严重失衡。
“这么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走吧!”薄暮然身后要去搂贺承思,却被她躲开,朝没人的地方跑去。
薄暮然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管了。
“薄少,薄少……等等我……哎哟……哎哟……”
那个女人穿着恨天高,走不快,追了几步就崴了脚,气得咬牙切齿,不住的哀号。
贺承思越跑越快,薄暮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往他停车的位置拖。
“你快放手,被人看到我就完了……放手……”贺承思惊慌失措,拼命拍打薄暮然,不愿意跟薄暮然走。
她现在形势危急,不雅视频随时有可能曝光,她甚至找了和她长相相似的女人,等视频曝光之后站出来替她背黑锅。
如果这个时候再和薄暮然一起被拍到,那她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怎么,现在有裴家这座靠山,你就要过河拆桥吗,求我办事的时候好话说尽,现在不求我了,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是不是,你们这些女人啊,还真现实!”
薄暮然打开车门,把贺承思塞进副驾驶位。
“薄少,我不是过河拆桥,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啊……你就让我走吧,就当今天我们没有见面。”贺承思紧张的四处看,就怕暗处藏了狗仔。
“别看了,不会有狗仔再跟着我,就算有,拍了照片也不能发。”
薄暮然把贺承思伸出车外的头按了回去,然后甩上车门:“坐好别乱动,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被裴家赶出来!”
闻言,贺承思真的不动了,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内,脸几乎缩进肚子。
“乖女孩儿!”薄暮然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坐进了驾驶位,发动了他限量版的布加迪威航。
贺承思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问薄暮然:“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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