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冉静舞都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身体的缺陷。
那是她解不开的心结,更是她说不出口的隐疾。
她看着江逸帆,眼眶微微泛红,她想哭,为自己也为这个爱了她十几年的男人。
“静舞,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
“谢谢你逸帆。”
江逸帆握紧冉静舞的手,真诚中带着紧张,掌心满满都是热汗。
“别客气,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别逼自己。”
“不,我必须告诉你,你应该知道。”
“是什么事?”
冉静舞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开口:“四年前,我去攀岩,发生了意外,我从十五米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树枝托住了我,我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子宫破裂,虽然我这几年一直在治疗,但并没有好转,现在子宫已经萎缩了,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江逸帆面色凝重,明显被冉静舞的秘密吓到了。
他的嘴唇颤抖,许久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这般苍白无力。
冉静舞凄楚的笑笑:“逸帆,谢谢你给我的鼓励和照顾,这几个月我很快乐,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你……你要和我分手?”江逸帆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开不了口,分手就由我来说吧!”冉静舞别开脸,不让泪水滑落:“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行!”江逸帆紧紧抱住她:“我不分手,一辈子都不分手,静舞,我们结婚吧!”
“逸帆你别冲动,回去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静舞,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你遭遇了那么可怕的意外,你知道我多心疼吗,想到你躺在手术台上我就难过得喘不过气,静舞,以后我会为你分担,不要再背心理包袱。”
“你真的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能不能嫁给我,做我老婆!”
“逸帆……”冉静舞激动得泪流满面,被一个人深刻的爱着,那感觉太幸福了。
“嫁给我静舞。”
江逸帆摸出钻戒,单腿跪在了冉静舞的面前。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双眼被熊熊燃烧的爱火点燃。
在爱火的包围下,冉静舞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好。”
“我爱你,静舞!”江逸帆喜出望外,将钻戒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江逸帆站起身,吻上冉静舞的嘴唇。
他尝到了眼泪的咸涩。
吻去冉静舞脸上的泪水,江逸帆慎重其事的许诺:“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
“谢谢。”冉静舞的脸靠在江逸帆的胸口,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相信他,这个男人用他钻研学术的执着爱了她十几年,真真的情比金坚。
冉静舞摸出手机,拍了两人紧握的手,然后再给无名指上的钻戒来了个大特写。
钻戒远不如裴铮丞为她准备的钻戒贵重,但江逸帆对她的真心却比钻石更难能可贵。
此生能有一个人如此深刻的爱她,也该知足了。
冉静舞反手擦去眼泪,将这两张照片发布到朋友圈,立刻引来一大批朋友点赞。
得知冉静舞接受了江逸帆求婚,刚刚下飞机的贺承允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失魂落魄的在机场徘徊许久才打消了立刻折返丰城的念头,坐上车,去别墅见程美凤。
……
处理完贺承思的事,裴铮丞又回公司忙了许久,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餐。
他抓起大衣一边走一边穿,驱车直奔莫静宜的住处。
莫静宜刚打开门,呦呦就拿着扫帚冲了出来。
小家伙气势汹汹的把裴铮丞往外赶,赶出去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呦呦,别胡闹,快把扫帚给我。”看到水火不容的父子俩,莫静宜头疼不已,裴铮丞也太没有孩子缘了吧!
“妈妈别害怕,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怪蜀黍欺负你。”呦呦挡在莫静宜的面前,高举着扫帚,他紧张的盯着门,似乎担心怪蜀黍破门而入。
敲门声再次响起,莫静宜抓着呦呦手中的扫帚说:“你去看电视吧,妈妈会保护自己。”
“不行,你一个人打不过怪蜀黍,我要帮你。”
呦呦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白惠蓉的喊声:“呦呦,给外婆开门,外婆回来了。”
“呀,是外婆啊……”呦呦喜上眉梢,小手刚刚碰到门把又缩了回去:“你真的是外婆吗,不会是怪蜀黍假装的吧?”
“呦呦,外婆给你买了糖炒栗子,再不开门外婆就吃完了。”
一听糖炒栗子呦呦就两眼放光,兴冲冲的打开门。
看到果真是外婆,他开心的接过糖炒栗子爬上沙发,边看电视边吃。
白惠蓉的目光落在莫静宜的身上,略显疲惫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见妈妈变脸如此之快,莫静宜忐忑不已。
她埋头打开鞋柜拿了双拖鞋放在白惠蓉的面前。
白惠蓉阴冷的目光狠狠刮过莫静宜的脸:“如果我打了电话恐怕就遇不到小贺的妹夫。”
“妈……”莫静宜暗叫不好,妈妈一定有所察觉,她和裴铮丞的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对不起。”
白惠蓉越说越来气,狠狠给了莫静宜一耳光:“我真的没想到,你和那个混蛋一样恬不知耻。”
捂着火辣辣的脸,莫静宜有苦说不出,红着眼眶低着头,任由白惠蓉责骂。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对得起小贺吗?”白惠蓉举起手又朝莫静宜打了过去。
莫静宜不躲不闪,闭上眼睛,却只感觉到一阵风,并没有预想中的巴掌落下。
她睁开眼,看到妈妈泪流满面,这一刻,她能理解做母亲怒其不争的绝望。
白惠蓉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妈,不要走。”莫静宜连忙上前抓住白惠蓉:“对不起,妈,你不要走。”
白惠蓉木然的回头,冷声质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是承允的。”莫静宜不敢再火上浇油,只能抓住贺承允这根救命稻草。
“真的?”
“真的真的真,你不信可以问承允。”
为了把谎话说得逼真,莫静宜逼迫自己淡定,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只能欺骗挚爱她的母亲。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你必须和小贺的妹夫断绝往来!”白惠蓉咬牙切齿的吼。
“一定断一定断,我和他不会再见面了。”莫静宜秀眉紧蹙,哀求的望着白惠蓉:“妈,你原谅我,我并不想破坏他的家庭……”
……
“只是情不自禁对吗,每个当第三者的人都是这么说,每一个出轨的男人也这么说,良心都被狗吃了?”白惠蓉气得全身颤抖:“我这么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若不是莫静宜现在怀着孩子,以白惠蓉的暴脾气早就拿竹棍抽了。
怎么骂都不解恨,白惠蓉狠狠在莫静宜胳膊上掐了几下,痛得她只抽冷气。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婊子,别人的老公真就那么好,抢别人的老公也不怕遭报应,早晚天打雷劈……”
白惠蓉骂骂咧咧,既是骂莫静宜也是骂抢走她老公的贱女人。
她对第三者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恨不得嚼碎了一口吞掉。
莫静宜自知理亏,不敢为自己辩白半句,再多的冤屈也只能咽进肚子。
一晚上白惠蓉都在摔摔打打,看什么都不顺眼,连呦呦也被她吼了几句。
别的事都还好说,一旦扯上第三者,白惠蓉便会情绪失控。
呦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和莫静宜一起躲进房间。
隔着门,莫静宜依然能清楚的听到白惠蓉在骂全世界当第三者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莫静宜被摔门声惊醒,起床一看,妈妈已经出门了。
裴铮丞正在开晨会,李昕薇突然进会议室告诉他一个消息:“老板,莫静宜在楼下要见您。”
“让她上来,在办公室等我。”裴铮丞翻翻手中的文件,以最快的速度将会议结束。
他回到办公室,路过李昕薇的办公桌。
“老板……”李昕薇喊了一声,话未说完他便已经急匆匆的走过。
望着自家老板挺拔的背影,李昕薇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为自己也为自家老板。
裴铮丞推开门,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和莫静宜一样瘦,但绝对不是莫静宜。
他眉头一蹙,谁会打着莫静宜的名号来见他?
待那人转过头,裴铮丞顿时恍然大悟。
“您好。”
白惠蓉站起来,愤怒的瞪着裴铮丞:“你以后不准再去找静宜,你有家室,她也有!”
“对不起,我做不到。”
裴铮丞亲手为白惠蓉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绕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做不到也必须做到,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白惠蓉没想到裴铮丞态度会如此坚决,气得暴跳如雷:“你们不能在一起。”
“要怎么样才能和她在一起,离婚吗,好,我马上离婚娶她,这样可以吗?”裴铮丞泰然自若。
他眼中的坚定却刺痛了白惠蓉。
让她想起当年自己的丈夫离开自己时的决绝。
“不行,你不能离婚,不能抛妻弃子,你妻子还怀着孩子……”
白惠蓉说完嚎啕大哭起来,好像被裴铮丞抛弃的人是她一样的伤心一样的绝望。
当年,她正怀着孩子,发现了丈夫与其他女人的奸情,她选择了忍让,选择了原谅,可最终忍让的结果是被陷害,被侮辱,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对狗男女丑恶的嘴脸。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对狗男女再自杀。
是年幼的女儿挽救了她,让她有了新生活,但恨意却并未减弱过半分。
……
看白惠蓉哭得那么伤心,裴铮丞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要娶静宜,我不会再让她离开我。”
“你这个混蛋,混蛋……抛妻弃子不得好死,早晚天打五雷轰,你们男人都是混蛋,见异思迁,抛妻弃子,不得好死……”
白惠蓉的恨意让裴铮丞不寒而栗。
他站起身,走过去安抚白惠蓉:“伯母,冷静点听我说,我和静宜认识快十年了……”
“闭嘴,你和我女儿认识十年又怎么样,这就是你背叛你妻子的借口吗?”白惠蓉愤怒的推开裴铮丞,拒绝听他解释。
“我和贺承思没有感情,我也不想和她结婚。”
“一句没有感情不想结婚就可以把你应该负担的责任统统抛一边吗?我看你们姓裴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裴铮丞无奈的看着竭斯底里的白惠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的心情平复,只能保持沉默。
“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你却出轨背叛他,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是不是,你以为经营这么大一家公司自己就很有本事了吗,抛妻弃子再本事也会被人骂被人戳脊梁骨,以后不准再找静宜,听到没有?”
白惠蓉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大叫,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你说话啊,听到没有?”
不管白惠蓉怎么吼,裴铮丞都不说话,他坐回大班椅打开了文件。
“说话,以后还见不见静宜!”
裴铮丞掀了掀眼皮,淡然的开口:“伯母,你回去吧,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出了这种事我不可能冷静。”白惠蓉拿起桌上锋利的美工刀,往裴铮丞的手里塞:“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允许你和静宜再见面,有种你就杀了我,杀啊!”
手里多了一把刀,裴铮丞苦笑不已:“伯母,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觉得你这是抑郁症的前兆。”
“我好得很,今天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答应我不和静宜见面。”白惠蓉抓着裴铮丞的手,让他手里的刀抵在自己的腹部。
“伯母,你别胡闹了!”
裴铮丞哭笑不得,往后一退白惠蓉就是了重心扑出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啊……”倒地的瞬间,白惠蓉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伯母,你没事吧?”裴铮丞连忙蹲下身去扶她,可是手却触到温热粘稠的液体。
他低头一看,木地板上多了一滩猩红的血,而他的手也已经被血染红。
裴铮丞连忙把白惠蓉翻过来,看到那把美工刀直直的插在白惠蓉的腹部,泊泊的血往外涌,白惠蓉的脸色已经灰白如纸,满是痛苦的表情。
“你妈妈出事了,快到医院来。”莫静宜接到裴铮丞的电话,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差点儿急晕过去。
她失声惊叫:“我妈妈怎么会出事,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楚乔已经过去接你了,到了再说。”裴铮丞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莫静宜泣不成声,抓起外套就拽着呦呦出了门。
……
楚乔在路上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莫静宜。
到达医院,她在手术室外见到了裴铮丞,冲上去给对他拳打脚踢。
虽然楚乔反复强调不是他家老板的错,但莫静宜却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了裴铮丞的身上。
每一拳她都用尽全力,每一脚都带着怒火。
裴铮丞不躲不闪,站在那里像跟木桩似的让莫静宜打。
直到精疲力竭,莫静宜才哭着坐到长椅上,不停的抹眼泪,连看也不愿多看裴铮丞一眼。
那一刀伤到了白惠蓉的脾脏,如果再深一厘米隔断大动脉她就活不成了。
经过医生的抢救她捡回了一条命,躺在病床上如死去一般沉静。
莫静宜守在病床边,小心翼翼的拿棉棒沾水擦拭妈妈干裂的嘴唇。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莫静宜不断的自责,泪快流干了,可还是想哭。
终于等到白惠蓉苏醒,莫静宜激动得再次泪流满面:“妈,你终于醒了。”
“别叫我妈……”白惠蓉有气无力的低喃:“老天爷……怎么不让我死……死了眼不见为净……”
“妈,别这么说,你不能死,不能死。”莫静宜抱着白惠蓉的手,痛哭:“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惠蓉的眼角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她别开脸:“我要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
“妈,我求求你不要不管我。”
莫静宜哭着跪在了地上。
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坠。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不要……再和姓裴的……见面……要他还是……要我……你自己……看着办……”
“我肯定是要你啊,妈,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
“他是不是……在外面……”
“嗯。”
“你去……和他……说清楚……马上……去……”
“好,我现在就去!”
莫静宜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出病房,看到裴铮丞的背影心口阵阵发痛。
她反手擦去眼泪,朝他走了过去。
正在抽烟的裴铮丞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
他看到梨花带雨的莫静宜眸色暗了暗:“你妈妈醒了吗?”
“醒了。”莫静宜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哭。
“我没拿刀捅她,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我妈妈都是因为你才会受伤,如果没有你,她现在好好的。”
莫静宜停在距离裴铮丞两米远的地方,这是她心中的安全距离。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拳。
她咬牙狠狠的说:“裴铮丞,我和你一刀两断!”
这个消息对于裴铮丞来说并不算突然,白惠蓉昏迷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看着莫静宜,就连那句他会娶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倔强的把眼泪逼回去,看她把喉咙里的哭声咽回去,佯装出一副很恨他的样子,绝情的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的牵绊。
裴铮丞知道莫静宜是个孝顺的女儿,也知道她妈妈有多恨第三者,更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莫静宜说完扭头就走,消瘦的背影让人心疼。
把手里的烟抽完,裴铮丞才离开医院,也没去看一眼楼上VIP病房的贺承思。
……
莫静宜回到白惠蓉的身边,擦干眼泪,平静的说:“妈,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希望你……这一次不要……再骗我……”白惠蓉虚弱的握住莫静宜的手:“你知道……妈妈最恨第三者……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你……当第三者……好好和小贺过日子……妈就是死……也瞑目了……”
“妈,你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呦呦娶媳妇呢!”一听妈妈说“死”字莫静宜就很害怕,眼泪唰唰往下掉。
“只怕没那个……福分……”白惠蓉语重心长的说:“能看到……你和小贺……好……我就心满意足……”
莫静宜抽了张纸巾,擦去妈妈眼角的泪水:“妈妈对不起。”
二十几岁还让两鬓斑白的妈妈为她操心,她不是孝顺的女儿。
“知道错就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白惠蓉的脸上有了笑意。
“外婆外婆,我回来了。”呦呦提着一大袋子糕点兴匆匆的奔进病房,楚乔跟在他的后面,紧张的盯着他,唯恐他跑太快摔倒。
呦呦把糕点取出来塞到白惠蓉和莫静宜的手中。
他笑着说:“楚叔叔带我去盼盼阿姨那里了,盼盼阿姨送了好多糕点给我,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谢谢你楚乔,你回去吧!”莫静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楚乔跟上她的脚步。
“静宜姐,我家老板呢?”他四下看看,不见裴铮丞的身影。
“已经回去了。”
“哦。”楚乔问:“静宜姐,你问你妈妈了吗?”
莫静宜心平气和的说:“我和他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不要啊静宜姐,我们老板真的不会做那种事,你一定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但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了,是原则问题。”莫静宜叹道:“我必须在他和我妈妈之间选择一个,我只能选我妈妈。”
“静宜姐,你就劝劝你妈妈,别这么固执,你和老板在一起多不容易啊!”
“别的事也许我还能劝,但这件事,我劝不了,也没人能劝得了。”
“试试吧!”
莫静宜摇摇头:“当年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爸出轨了,我两岁的时候他们离婚,我妈妈受了很多苦,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第三者,你觉得她能接受她的女儿当第三者吗?”
“静宜姐……”
“别说了,你快走吧!”莫静宜凄楚的笑笑:“我和裴铮丞有缘无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她捂着脸坐到长椅上,眼泪顺着指缝涌出。
她把所有的痛都埋在了心底,以后都不想再提起裴铮丞这个人。
楚乔也很无奈:“唉,静宜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别难过,也许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我们老板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你妈妈,我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听到楚乔远去的脚步声,莫静宜擦去眼泪,坐直了身子。
手轻柔的放在腹部,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
她并没有完全失去他,她拥有两个他的孩子,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孩子便是她的精神寄托,虽然累但是生活有希望,她比什么也没留下的裴铮丞幸福多了。
不是吗?
这样想想,莫静宜便没那么难过了。
她和裴铮丞也许是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相信命运的安排吧!
“静宜?”
听到贺承允的声音,莫静宜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轮廓。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医院?”
两人异口同声。
……
回到滨城,贺承允便和程美凤一起去医院看望贺承思。
可是贺承思不想见他们,给他们吃了闭门羹。
贺承允虽然对贺承思意见颇深,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于情于理都该再去看看。
电梯门打开,他看到楚乔,也没多想就走了出去,结果又遇到了莫静宜。
莫静宜指了指身侧的门:“我妈妈在里面,遇到点儿意外。”
“严重吗?”贺承允急急的问,他是真的担心白惠蓉,这几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白惠蓉对他很好,比亲妈还亲。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莫静宜话音未落,贺承允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看到贺承允,白惠蓉就拉着他的手,有说不完的话。
等到白惠蓉睡下,贺承允才得以脱身。
他抱着呦呦,和莫静宜去走廊外面说话。
“承思在楼上安胎,我现在去看看她,待会儿就下来。”
“安胎?”莫静宜大惊。
“她没事,昨天肚子有点儿痛,铮丞就让她来住院,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照顾。”
“哦,没事就好,那你去吧!”
“嗯。”贺承允想把呦呦放下地,可是呦呦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没办法,他只能抱着呦呦上楼去看贺承思。
步行上楼,贺承允敲响VIP病房的门。
贺承思满含期待的声音传出:“谁啊?”
“是我。”贺承允一出声,贺承思就竭斯底里的吼:“我不想见你,走走走!”
她现在只想见裴铮丞,可裴铮丞就是不来看她。
“承思,我可没得罪你啊,我来看看你也错了?”贺承允耐着性子问:“你还是我妹妹吗?”
隔着一扇门,贺承思冷笑着说:“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妹妹,我以为你心里只有姓莫的贱人和她那个野种儿子。”
贺承允连忙抱住呦呦的头,手臂捂住了他的耳朵。
“我是来看你不是来吵架的,承思,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你把裴铮丞找来和我谈。”
“承思,你别意气用事。”
“我就意气用事怎么了,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好,我不管你,好自为之。”
贺承允深知自己妹妹有多任性,他也不再多说,抱着呦呦下楼。
呦呦从他的怀中探出头,委屈的问:“爸爸,为什么姑姑总是骂我是野种?野种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和妈妈捡来的吗?”
“姑姑胡说八道呢,你别理她。”贺承允揉了揉呦呦的头,后悔带他上楼了。
“爸爸,为什么姑姑和姑父都讨厌我和妈妈,姑姑欺负我们,姑父也欺负我们,昨晚姑父又来我们家,我拿扫帚把他打出去了,我要保护妈妈。”
呦呦的问题让贺承允难以回答。
不知是孩子的世界太简单还是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呦呦的头:“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爸爸,我现在四岁了,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告诉我。”呦呦一本正经的说。
“现在还不够大,等你像爸爸这么高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要等好久。”呦呦失望的耷拉着脑袋,趴在贺承允的肩头,还是爸爸的怀抱最温暖了,好安全,在爸爸的怀里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等了一个小时,贺承允把呦呦交给莫静宜,自己再次上楼,这次他很有技巧,跟着查房的医生进了门。
贺承思看到自己哥哥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还命令他出去。
“别闹了。”贺承允坐在床边,严肃的说:“你再闹下去真的就没人管你了。”
“没人管就没人管,我无所谓,反正破罐子破摔了。”
贺承思撇撇嘴,一副油盐不进的跩样子。
他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分不清好歹的妹妹。
贺承允叹了口气:“静宜妈妈都被你害得住院了,差点儿没命,你还就知道任性。”
“她住院关我屁事,我都没见过她好吗,男的女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能什么都往我的头上怪?”贺承思翻了翻白眼,对于这种硬按她头上的不白之冤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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