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车上走下,风卷起他的风衣,如果他俊美的脸上没有阴云密布,那画面看起来还是很养眼的。
就像是电视剧里自带鼓风机效果的男主角,可惜我现在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借着朦胧的路灯,顾聿深的面孔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皮鞋沉稳的踏在水泥地上,暗灰色的裤管再灯光下熠熠生辉,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只是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他拉住我上臂,不有分手的把我往车上拽。
“顾聿深,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拼尽力气挣扎,就算是伤口再裂开也在所不惜,去特么的假结婚,老娘不伺候了。
“跟我去医院。”顾聿深不顾我的挣扎,一只手像是铁钳子一般牢牢的抓着我。
“我不去,不用你好心,现在你不应该在医院里陪你的小琼吗?我不需要你管。”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体面,像是一个在闹脾气的怨妇,但是他的妻子这个角色实在太难演了。
“顾聿深,你和唐洁琼结婚不行吗?既能受家人喜欢,也能借着她家的东风,一步登天,何必一定要拉着我做你的挡箭牌呢?”
“我只要你。”顾聿深神色冷漠,视线始终紧紧的缠绕在我身上,“当初签合同之前我就说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当婚姻是过家家吗?前天领证,今天就离婚,你答应的就得做到!”
“难道你看到我不恶心吗?我刺伤了唐洁琼,你不该为她讨回公道,跟我划清界限吗?为什么还要拉着我,反正我们结婚除了你家人又没有人知道,他们要是知道我和你离婚了应该开心的想大摆筵席,放鞭炮庆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顾聿深板着脸:“因为你在我身边,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我难以置信的瞪着他:“顾聿深,你说什么?”
“你只要在我身边一天,就会心里不得安生一天,如果我放你走了,那岂不是就这样轻易的一笔勾销了,你都说了我得替小琼讨回公道不是吗?我要你永远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我放弃了挣扎,颓然的靠在车身上,大口呼吸,他的话似是夺走了我的氧气,我觉得再多一秒就要窒息。
嘴唇颤抖着问道:“顾聿深,你这样做就是因为我刺伤了唐洁琼?就因为我做错这一件事吗?她可以刺伤我,我为什么不能还回来?”
顾聿深眉头紧蹙。
“我不是已经给你做了伤情鉴定,要帮你讨回公道,为什么你一天都不能等,非要以暴制暴刺伤她?现在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你知道唐家知道了的话,会怎么对付你吗?”
我用力推开他,“怎么对付我?我不在乎!我这种人在他们眼里不就是蝼蚁吗,想怎么踩死就怎么踩死,我还需要挣扎吗?她要对付我就来好了,反正我就一条命,我还不信了。”
顾聿深抓住我的手臂,“你疯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受伤了,还这么用力的推我,伤口再裂开怎么办?”
怎么办?不怎么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现在连解释都不想和他解释。
我觉得恶心!
跟一个不信任你的人,解释无异于掩饰,只会更不体面而已。
我不理他,摇摇晃晃的想离开,他却粗暴的拉住我,“上车!”
“滚!”我疯狂的挣扎,用尽可以用的招数,用脚踢他,用受伤的手臂锤他,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心里只有一个目的,让他放开我。
他不容抗拒的扼住我的手臂,将我挟在他臂弯之下,我挣扎着,放声大哭,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胳膊。
他单薄的风衣之下,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我绝望而狰狞,衔住他那一块肉,像咬住猎人的咽喉。
他双手擎制住我,抵死抓住不肯放手,渐渐的唇间有了浓重的铁锈味。
那气味刺痛了我的舌尖,我猛的松开口,在他怀里呜咽,那声响暗哑低沉,自喉头发出,似是绝望的小兽。
米色的风衣上有一个深色的齿印儿,他笔直的戳着,一动不动,但是也不肯松开我。
我突然就特别倦,缓缓的滑坐在路沿上,脸上的神情终于平静下来,但是却不自觉的流下一行泪。
顾聿深这又是何必呢?
他看我平静下来了,也不顾形象的在我身旁坐着。
“疼吗?”我看着对面一家烧烤店黄色闪烁的灯带问他。
“疼,但是不及你疼。”他缓缓伸出手拭去我下巴上转凉的泪珠。
“苏浅浅,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商量,你跟小琼的事这次就扯平了。”
我看着裤腿上一块血渍,那不知道是我的还是沾染的唐洁琼的,反正现在刺伤唐洁琼的帽子已经严严实实的扣在我头上了。
就算我说是她自己划的自己,有谁会信?
她上午刚刺伤了我,下午来找我,我气不过给自己报仇顺理成章。
我不得不佩服唐洁琼,那么短的时间,那么狠的事,她不但想到了退路,还绝地反击,我现在简直百口莫辩,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能顾聿深说那些话也是另一种保护我的方法,不知为何,我总是下意识的帮他找借口,在我心里他总是很温暖的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冷。
“顾聿深,你觉得如果是我刺伤了唐洁琼,她会就此善罢甘休吗?就算她不追究,那么明显的一道伤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起来的,她家里人看到了又会怎么想?会什么都不做吗?其实现在你和我离婚,远离我这个是非之人才是最明智的。
你以前教育我的时候不是说过利益至上吗?最近怎么竟干赔本的买卖?”
“难道你不知道做生意前期都是要投资的,不下本怎么能有收获?哭够了就跟我去医院吧?你的伤不能耽误。”
“唐洁琼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把她放在医院就回来了,你是我老婆,我当然得先紧着你的伤了。”
我忍不住想笑,他到现在还在戏里,我已经分不清戏里还是戏外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现在又没有观众,他演那么像给谁看呢,有时候我真弄不懂顾聿深降尊纡贵的和我在一起图一个什么,真是太委屈他了。
而我也觉得委屈,两个那么委屈的人被捆在一起,注定是要痛的。
眼前的视线摇晃失去焦距,我一头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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