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似乎还想说什么,倒是岳采芝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然后又扫了三七一眼,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倘若你们小姐问起是谁送的,可千万别说是我。若不然她即便病死,也不一定会吃我送的东西。”
当然,岳采芝并非刻意要讨好,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情敌一般的存在,但至于她为何要做这些事,这恐怕也许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看着她们二人离去,然后又大摇大摆走进了对面厢房,浅儿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三七手中锦盒,不觉上前问道:“三七姐,你说这锦盒中到底是什么呢?”
三七抿了抿唇,想都没想便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摆放着一对千年人参,不觉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礼似乎也太贵重了些……”
浅儿一愣:“难道那位将军小姐是我们小姐的朋友?”
三七听罢,将盒子盖上,小声道:“这可不一定,你刚才也看到她们说话的语气了,很显然就是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们小姐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对我们却也是平易近人,她怎么会跟那样的小姐交朋友呢?恐怕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吧!”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煮人参给小姐喝呢?”
“那必须是要的,既然小姐不愿意看太医,那我们给她进补一下,也许会对她的病情有好处。”三七思忖了片刻,又道:“等会儿青塘姐就回来了,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说服太医离开便好。”
而此刻在对面的厢房内,绿枝依旧像前几日那般趴在窗口偷看那边的情况,她有些纠结地回头看了岳采芝一眼,问道:“小姐,你为何要将那千年人参送给那贱人呢?”
岳采芝闻言,丝毫不在意般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说道:“要知道人生如戏,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绿枝一愣:“小姐指的是云家二姐妹?”
“呵呵。”她冷笑一声,扁扁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可不能栽在云轻巧的手上,虽然她确实对我不不薄,但是眼下她已然起了杀人之心。要知道,讨厌归讨厌,但我也从未想过要云琅性命。所以倒不如给她点好处,将来要真出了什么事啊,皇后娘娘怎么也不会算到咱们的头上。”
“小姐的意思是不想跟云大小姐来往了?”
“这来往不来往的,怎么说呢?毕竟在这皇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可言,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云琅的身手我们两都亲眼瞧过的,她倘若想要我们的命,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绿枝见此,心里不觉犯着嘀咕,难道小姐真是被那云琅给吓怕了?
不过岳采芝很快就留意到了她脸上微妙的神情,挑挑眉说道:“虽然我没有她那么聪明,但有些事情我也看得明白。我承认,我怕她,但也没有怕到要去献殷勤。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考虑。”她说着忽然坐直了身子,看她一眼:“要不我们打个赌?”
绿枝见此,立马凑上前去:“小姐想怎么赌?”
“你说云轻巧和云琅,她们两个要是真对干起来,谁比较占上风?”
“云大小姐有皇后娘娘罩着,自然是她占上风了。”绿枝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岳采芝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便勾了勾唇角说道:“啧啧啧,这么说来,你是要押云轻巧了?”
绿枝犹豫片刻,最终重重一点头,说:“是,我要押云大小姐。”
“好,那我便押云琅吧。”
“小姐看样子是打算袖手旁观了?”
“等等看吧。”岳采芝暗暗叹了口气:“这趟浑水我可是真的不想再趟了。”
天色不觉有些暗了下来,太医跟着青塘来到浮图殿,连门槛都没有踏入,便被那两个丫鬟挡在了门外,说道:“小姐此刻正在沐浴更衣,已经没事了,太医还是请回吧!”
那太医一怔,不知该不该走,毕竟云琅晕倒之事已经整个皇宫都已知晓,可奇怪的是她却迟迟没命人来请太医,好不容易来了,却又将他拒之门外。
其实皇上一早便下达口谕,若是二小姐有需要,必须将她医治好,只是现在……
“我听闻二小姐身有不适,所以才匆匆赶来,如今你们又不让我进,这是何故啊?即便是已经没事了,但也要让我看看她的情况啊。”
“额……”三七面色一僵,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姐只不过是染了风寒,休息一晚已经好了不少了,所以……”
“可是二小姐要真出了什么事儿,皇上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当不起呀!”
“其实我们也……”三七就要将担心话脱口而出,但转而想到自己这么说万一误了小姐的什么事,那可罪过大了,于是当即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太医放心,我们小姐真没事儿!”
太医见她面色为难,心道这也许是二小姐的意思,便试着探问道:“是不是你们小姐不愿……”
“倒……倒也不是,太医可别多想啊。”
听她这么说,他适才笃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便只得叹口气道:“那好,倘若你家小姐真的身有不适,可一定要来找我。”
“多谢太医……”
见他拱拱手转身离去,三七不觉鼓鼓嘴,吐了一口闷气。
倒是青塘看她一眼,反问:“小姐真的没事了吗?”
三七摇头:“方才小姐醒来,一听说要找太医,立即就说不见了。所以我想,就像你说的,她应该有自己的缘由吧,所以我们这些当丫鬟的也不该过问太多。”顿了顿,她又忍不住看她一眼,问:“青塘姐,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小姐为何不肯吐露一个字?”
闻言,青塘并没有回答,毕竟此事已经牵连甚广,站在一旁不干预此事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那日她独自出门,也不像是约见了谁,而尹春娇逮到了机会,也很有可能是个意外。
再看她脖子上的伤痕,很明显就不是刀剑所致,否则也不可能留下这么浅显的伤口。所以说到底,在她离开自己视线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三七见她又不回答,只得无奈的回身进屋。那千年人参还摆放在桌上没有动过,想来现在也是时候拿去煮了,这样等小姐醒来,马上就能饮用。
而院门外的修竹见院子中安静了下来,当即纵身一跃,瞬间便消失在了那里。
晋王府书房内。
夏侯晋正在伏案疾书,青竹伺候在一旁,见修竹归来,便问:“有动静了?”
修竹拱了拱手,回答说:“回王爷,二小姐今日高烧不起,期间太子来过,但是在屋内没呆多久便气冲冲地离开了。而且太医也来过,只是又被拒之门外,想来是二小姐不愿接受诊治。”
“呵。”夏侯晋一声冷笑。
这个女人倒真是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明明是生了病,却还要逞能。当然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太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为清楚,可偏生挑在这种时候去看云琅,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
“可还有其他人?”眸光不觉一沉,他倏地看向了修竹。
修竹摇摇头,如实回答:“除了太医和太子,大概就只有将军千金去找过她,只不过她并没有进去,只是将一盒千年人参给了丫鬟。”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夏侯晋眉眼之中蓄着不满,修长的手指不停按了按太阳穴,沉默不语。
青竹见此,不觉上前说道:“王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将军小姐可从来都是视二小姐为眼中钉,如今又这么殷勤地过去讨好,说没有目的谁也不信。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最后小半句话是他小声嘀咕着说出来的,却还是被夏侯晋给听了去。
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反而淡淡看了修竹一眼,吩咐道:“继续回去守着。如果太子有其他动向,也及时禀报。”
“是,王爷。”修竹语毕,刹那便离开了。
青竹扁了扁嘴,有些无奈地说道:“王爷为何不入宫去教训教训那将军小姐?万一她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最终受伤的还不是二小姐吗?”
“她若是想害,早已可以用各种方法动手了。”
青竹闻言,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王爷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理由,眼下撒手不管,定然是有自己的计较,于是又讪讪地问了一句:“王爷准备何时入宫?”
夏侯晋眉眼一挑:“距离初八还有几日?”
闻言,青竹掐指一算,立即回答:“还有五日。”
“五日么……”夏侯晋轻声呢喃,修长的手指亦不觉划过自己光洁的下颚,若有所思。
夜渐渐沉了下来,云琅睡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想要找点水喝。
大概是门外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便立即冲了进来,忙不迭地上前将她扶起,然后找了一个靠垫放在床头,想让她躺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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