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恶劣，属实让沈大望尘莫及，他好歹也是大理寺卿手下一员大将，经历过无数审讯，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可他发现，这些在唐禹之的手段下，都不值一提。
那边传来二人的惨叫，唐禹之带着唐林二人玩儿的不亦乐乎，看着唐禹之如此不着调的样子，沈大的嘴角抽了抽，侧头去看殷晚星。
不过从殷晚星的表情来看，好像对此并不意外，沈大想了一下，他真的是多虑了，唐禹之这副模样和先前的殷晚星不能说是毫无干系，可以说是完全一样。
就在这时，随着一人的惨叫过后，那人很快就晕了过去，另一个看见同伴的惨状，当即朝着唐禹之大吼一声，一串叽里咕噜的话脱口而出。
唐禹之掏了掏耳朵，以为他是失去理智了，踢了踢他让他再重复一遍。
“*&*&*&*&”
唐禹之：“……”
这王八蛋说的什么鸟语，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此话一出，殷晚星和沈大二人都大为震惊。
这护卫竟然是北疆人！
虽然这人说的话他们也听不懂，但是北疆自归顺大徽后，每年岁末都会进京上贡。
北疆人的语调特殊，只要听过一次的人就绝对不会忘记。
唐禹之在南楚长大，南楚离北疆甚远，不熟悉也很正常，可是殷晚星和沈大却对此却并不陌生。
唐禹之也不傻，那护卫叽里咕噜一顿说，听他的口气，肯定是在骂他。
他眯了眯眼睛，挽起袖子，殷晚星上前按住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沈大走到那护卫跟前，抬剑扫过他头上的帽子，护卫没了帽子，露出了北疆人特有的浅黄发色。
这些特征加起来，护卫的身份彻底暴露无疑。
姜，疆。
如此明显的特征，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北疆人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渗透进上京的。
那护卫见自己暴露了，面带狠色的扫了周围人一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后，闭紧了嘴巴。
沈大察觉不对后，捏上他的下巴，可为时已晚，黑色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
眨眼间，人已经面色泛紫，沈大将人丢在地上，走到另一个人面前，趁着他昏迷，卸了他的下巴，从他嘴里掏出一粒黑色的颗粒。
他们应该是北疆培养的死士，嘴里都会藏着一颗毒药，以备不时至需。
没想到就短短一夜，竟然让他们发现了如此多的事情，这已经超过他们所能处理的范围，必须立刻上报。
沈大和唐林将昏迷的姜子默和另一个北疆护卫绑起来塞进马车，幸好这马车足够宽敞，由唐林在外驾车，他们三人在里面商讨事宜。
就在这时，殷晚星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她的心中生出一种毛毛的感觉，当即回头，对上了姜子默满眼痴迷的目光。
二人对视一眼，姜子默面带慌张的快速将头低下。
殷晚星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唐禹之也注意到姜子默不知何时醒了，抄起座位上的木枕朝他砸了过去。
姜子默被砸了之后强忍着不敢吭声，将头埋在胸前，抖得像个鹌鹑。
还说不认识她，这和方才看她的眼神相比，反差也太大了吧。
殷晚星朝着他走进，抬腿踢了踢他：“你们是北疆哪个部落派来的?”
只要一想到，苗惜霜是北疆派来的细作，殷晚星的心中止不住的暴躁。
姜子默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茫然的问道：“什么北疆人？”
殷晚星朝着他重重的踢了一脚：“还给我装蒜，你身边这两个护卫都是北疆人，你还敢说你不是北疆人？”
姜子默闻言大为震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护卫，慌乱的看向殷晚星：“殷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北疆人，这两个护卫是我爹派给我的，跟我没有关系。”
唐禹之看他的样子，凉凉的说道：“你爹都是北疆人，你觉得有人会信你不是北疆人吗？”
这话让姜子默更加惊恐，慌忙的摇头:“不可能，我爹怎么会是北疆人，你一定是在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他的样子，一副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事情的表情。
可是在场的三人，根本没人相信他会真的不知道姜恒的身份。
沈大开口问道：“行，就当你不知道姜恒的身份，那你在偷运私盐的事情上无法抵赖了吧?”
沈大的话让姜子默更加茫然:“什么私盐？”
殷晚星三人:“……”
装蒜也要有个限度吧。
可看他的神色不似作假，三人对视一眼，眼中也满是疑惑。
按照姜子默的话来说，他就是听从父亲的安排，每三日出城一趟给城外的难民送补给。
这话一出，三人眼中的疑惑顿消。
那接头的若不是康城的话，他们还可能会相信，可偏偏那个人是康城。
依她而言，这姜子默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唐禹之冷笑一声：“不是所有住在破庙的人都是难民，更何况我们还看见你收了人家的银票，这你怎么解释？”
“什么银票？”
唐禹之:“……”
他顿时觉得手好痒，是什么回事儿。
这个姜子默总是疑惑三连，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
他也不想跟他废话，伸手摸向他先前放银票的地方。
没想到摸了个空。
他不信邪的继续下手去摸，姜子默立即惊恐的看着他，放佛他在对他图谋不轨一样。
在他的注视下，唐禹之将手拿出来，握拳砸到了姜子默的胸膛上：“你他娘的那是什么眼神，再看，再看老子把你这对招子挖下来。”
被他威胁后，姜子默强忍胸口传来的疼痛，当即紧闭双眼，生怕下一秒唐禹之就把他变成瞎子。
唐禹之看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回头看向殷晚星，用眼神示意。
殷晚星咬着唇角，冲他摇了摇头。
要说只有一人看到他收了康城的银票，或许可以被认为是错觉，那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四人都同时看到了。
他们先前看的一清二楚，姜子默把康城给的银票放在了胸口处。
若是没有的话，定是姜子默将银票藏到别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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