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的手僵在半空,她没错过方才的动作,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欣赏。
一旁的殷晚星直瞪瞪地看着唐禹之,嘴微微张开,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少年的嘴一翘,凑到殷晚星面前,近到她都可以看清他额头上的汗滴。
撞入少年含笑的眼眸中,殷晚星顿时回过神,伸手抵住唐禹之的胸膛,警惕的后退:“你看我干什么?”
少年人的感情热烈而丰沛,沈绣对二人之间的互动,生出了些许羡慕。
本着不打扰这对苦命“鸳鸯”的心,沈绣起身,退出了牢房。
牢房的门刚被关上,她看着二人,心中生出了些许异常。
走了几步,沈绣想到了什么,立即掉头走了回去。
狱卒刚将锁扣上,看见沈绣过来,连忙上前询问。
沈绣黑着脸指着牢中的殷晚星和唐禹之:“为何他们二人会被关在一起,去再找间空牢房。”
狱卒也是一脸为难,小心翼翼的回道:“禀大人,如今咱们就剩下这一间空房了?”
沈绣明显不信他的话,质问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只剩下一间?”
“沈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随小的去看看,今日狱中不知为何突然抓进来一大批犯人,整个地牢都爆满了。”
看狱卒窘迫的样子,殷晚星起身对沈绣说:“沈姐姐,算了吧。”
沈绣伸手锤上牢房的栏杆,满脸怒气道:“这也太巧了吧,卫溪风那厮分明就是打算毁你名声。”
殷晚星低声说道:“卫溪风的手伸的太长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大理寺的奸细找出来。”
沈绣眼中满是无奈,她越过殷晚星瞪了一眼唐禹之警告道:“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分点儿。”
殷晚星看着沈绣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
她自重生后,早就将贞洁什么的那些身外之物,早就抛到了脑后,那东西一不能续命,二又不能吃,她并不在意。
况且,殷晚星让唐禹之同她关在一起,也是有私心的。
毕竟,卫溪风再如何算计她,也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动作,他们这些人除非到了生死关头,根本就没有必要弄得鱼死网破。
更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她真正要防的是宋韬和苗惜霜。
想到贺霁和苗惜霜的事情,殷晚星的心沉了下去。
那个女人让人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绣前脚刚走,左逸尧又折了进来。
牢房的地上铺满了干枯的杂草,殷晚星和唐禹之一同靠着墙坐在地上。
地牢的灯光昏暗,照在左逸尧的脸上,形成了半面阴影。
他扫过殷晚星身旁的唐禹之,冷笑一声:“果然不论何时,殷小姐都不缺护花使者。”
殷晚星垂下眼睛,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本小姐的事情,与你何干?”
“是与我无关,可如今你沦为阶下囚,昔日高高在上的殷小姐落难,这种事情我可不会错过。”
殷晚星静了片刻,面不改色回道:“那你看够了吗?看够就滚吧。对了,想看我的好戏,可不是免费的,下次记得带银两来。”
唐禹之听了两句后,扶着墙站了起来,踱步到门口,抬脚踢了踢牢门,懒洋洋的看着左逸尧:“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揪住个小姑娘一直不放吗?少他娘的说点屁话。”
左逸尧面色阴沉的瞥了一眼唐禹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被南楚抛弃的废物而已。”
哗啦一声。
少年被他的话极怒,狠狠的踹向牢门:“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说一遍。”
“你可以再动作大些,我看你是连这两条腿都不想咬了。”
唐禹之听了后不怒反笑,他上前两步,用手勾了勾左逸尧:“我跟你说个秘密。”
见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唐禹之附身凑近面带笑意的扬唇吐出一句:“老子是你爹。”
说完,张嘴啐了他一口。
左逸尧猝不及防的被喷了一脸,他黑着脸,抬手将脸上的痕迹擦了下去,眼神中带着阴冷,吩咐下人去找狱卒。
他无视不断挑衅他的唐禹之,侧头面带凶狠的对上殷晚星:“殷晚星,没了霍家,你还以为你能继续无法无天吗?这就是你应有的下场,我会一直看着你和你身边的人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殷晚星拿舌紧紧抵了抵左颊,面上却依旧滴水不漏,她起身走到门口,故做无谓的笑了笑:“那你可要好好看着,千万不要眨眼哦。”
对上左逸尧的目光,殷晚星朝他扬扬下巴,傲然一切的样子,让左逸尧有些失神。
狱卒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左逸尧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唐禹之,让人将牢门打开。
殷晚星见状,扑上前伸手抵上牢门,死活不肯让人进来。
唐禹之则是在殷晚星身后,不断出口挑衅,试图燃起左逸尧的怒火,想要出去再和他战一百个回合。
被殷晚星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摸了摸鼻子,紧紧地闭上了嘴,终于安分了起来。
殷晚星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牢门不肯让开,左逸尧刚想让人强行破门。
当殷晚星的视线扫过左逸尧脸上的疤,下意识的眼神闪了闪。
那细微的举动被左逸尧看在眼中,他握拳的手不断收紧。
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良久,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牢房。
唐禹之见左逸尧离开,他又跳起来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别走啊,你回来,小爷我这回绝对不会输给你。”
殷晚星松开牢门,回身怒视唐禹之:“你是不是疯了,你要真的能打过他,现在你就不会被抓到这儿了。”
少女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戳到了唐禹之的痛处,他捂住胸口,颤抖着伸手指着殷晚星:“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我说的不对吗?”
确实是这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打不过左逸尧。
但是殷晚星居然当着他的面如此揭他的伤疤。
“我的心被你深深的伤到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语气嘴上占便宜,倒不如想想下次怎么打败他。”
“还是被伤到了。”
殷晚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走到墙角,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唐禹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捂着胸口耷拉着肩膀转身,走到殷晚星身边,扶着墙坐了下去。
侧头看身旁的少女双眼紧闭,他也将头靠上墙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年少时的殷晚星,被众人疼宠不知忧愁。
她记得清楚,那年北疆刚被收复,和大徽定下盟约。
那时的一众少年们纵马游街,好不快活。
北疆的汗血宝马闻名于天下,北疆王为大徽国君进贡了一批血性极烈的骏马。
上京的王孙子弟都对此津津乐道,桀骜不驯的少年们抱着雄心壮志,扬言要驯服宝马。
殷晚星一直以将门虎女为傲,自然时不肯居于人下。
那时的左逸尧是左侍郎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三岁习武,五岁练剑,七岁便在上京的同龄人中鲜有敌手,被皇帝指给卫溪风做伴读,本该前途光明,官运通达。
少年武痴却被明艳骄纵的少女迷了眼,一头栽在了殷晚星的身上。
左逸尧本来还处于懵懂无知的暗恋,却被身边一群好事的公子哥们知道了心思。
少年被众人赶鸭上架同殷晚星表明心思,那时的殷晚星少年心性,又不懂情爱,而左逸尧是死对头卫溪风的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转头将此作为乐事,分享给了身边的人。
左逸尧在一众少年的嘲笑中,自尊受挫,丢尽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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