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煦如今只是他一介平民,而南面都是些达官显贵,他所认识的不过是上京赶考的同窗门,实在是求路无门,只好拿出祖母临死前给他的玉佩,找到了宣平侯府。
殷晚星自幼在南面长大,纵街游玩的时候,没少被抓到南州府做客。
当然,她作为上京一霸,去南州府也是走走形式,最后不管她弄出什么乱子,都是由拎着大刀的霍老将军解决的。
卫溪风选择将裴先煦关进南州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南州知府和他的外家左家关系匪浅。
但凡是招惹过卫溪风的人,他都有法子找借口将人关进去出气。
裴和煦其实并不相信殷晚星有帮他的能力,毕竟连殷朗都明言拒绝的事情,而殷晚星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帮他。
他刚准备转身告退,殷晚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给白衣男子写那封信里面的内容。”
裴和煦愣了一下,没想到殷晚星提起了信的事儿:“记得。”
“我要你将那信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都告诉我,我可以救你的兄长出来”
垂着眼睛的裴和煦并未察觉到殷晚星眼中的算计,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有什么吸引了,但是殷晚星却要用那封信的内容来换救他兄长的机会。
而他如今已是求路无门,只要出现一点机会,他都必须抓住。
裴和煦虽面上不显露,但殷晚星还是能看出他内心的焦灼:“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殷晚星为了自己的大计,再次想到了坑她的哼哈二将。
在唐禹之的府中没逮到人,而纨绔子弟的行踪最好琢磨。
果不其然,她直奔上京最大的赌坊,在嘈杂热闹的赌坊中找到了二人。
听唐齐的意思,这二人竟然能生生的两天不回家,就泡在这其中,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这时候的唐禹之和容钰已经在赌坊里赌了两天两夜了,一个输的身无分文,另一个则是赚的盆满钵满。
殷晚星看着不断打着哈欠的二人,额角狠狠的抽了抽。
沈行舟让二人培养感情的目的是完美的达到了,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二人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被突然揪出来的容钰不明所以的看向殷晚星,边说边打着哈欠:“阿晚,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还想回去再杀两把。”
殷晚星面带微笑,仰着头看他:“这不是有事儿想请容小侯爷帮个忙嘛。”
刚刚还满脸困顿的容钰被殷晚星婉转的语调,惊得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伸手抱住自己:“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我跟你说我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再惹事儿,祖母非得活剐了我不可。”
“阿钰,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又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儿,就是请小侯爷您给我撑个场子。”
“就这事儿,你早说啊,吓得我的心惊肉跳的。”
一旁的唐禹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正在忽悠容钰的殷晚星。
他总觉得殷晚星这笑准没好事,不过他也没有提醒容钰,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
看戏这种事儿,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殷晚星将裴和煦兄长被卫溪风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容钰听。
而容钰已经两天没合过眼,大脑没有赌钱时的兴奋感,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失神的听着殷晚星说话。
听的他不耐烦了,直言问道:“咱们去到底是干什么?”
“把人捞出来。”
而一旁的唐禹之问出了容钰想知道的关键:“那人为何会被下狱?”
殷晚星眨了眨眼:“他得罪了卫溪风。”
容钰闻言顿时来了劲:“这事儿得管,不用想,肯定是卫溪风那厮又祸害好人呢。”
这边,裴和煦早早的便在南州府的大门口等候,等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就看到殷晚星从马车上下来,而她身后还领着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却依旧面不改色,朝着殷晚星恭敬的行礼:“殷小姐。“
整个上京,几乎所有人都比他们身份高贵,面前的三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殷晚星朝裴和煦笑了笑,一旁的容钰看在眼里,斜睨了他一眼。
裴和煦也察觉到了容钰的视线,才将头转向她身后的二人。
“不知二位公子是……”
“他是淮阴侯容钰,过来帮忙的。”
见殷晚星没有介绍另一个人的意思,裴和煦也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同样向二人作揖行礼。
唐禹之盯着殷晚星的后脑勺,眼神暗了暗,伸手抚上了轮椅的把手。
察觉到身后换了人,殷晚星不由侧头暗瞪他一眼。
也不看看如今这是在哪儿,他难道对自己为南楚质子的身份很自豪吗?
南州府门口的守卫对殷晚星和容钰都不陌生,几人顺理成章的进了大门。
听说南州知府不在,殷晚星便让人领他们直接去牢房见人。
起初留守还一脸为难,容钰直接拿身份压人:“本侯爷想见谁,哪里还轮的到你来质疑。”
留守是个胆怂的,容钰的态度一强硬,他便立马放行。
殷晚星自崴脚坐在轮椅上后,一般都是海芋和鹤兰在推着她出行,她们都尽量往平稳的路上走。
可身后的唐禹之,仿佛在记恨她方才没有介绍他,推着轮椅横冲直撞。
殷晚星不由的伸手,紧紧的扒住两边的扶手。
心里暗骂,小王八蛋!
一进牢房,古怪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各种味道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且常年不通风透气,整个空间都显得十分的昏暗。
殷晚星和容钰一进门闻到这股味道后,不约而同的轻皱眉头,唐禹之和裴和煦二人则是面不改色。
唐禹之在战场上闻过比这糟糕百倍的味道,而裴和煦是单纯的喜怒都不显于色。
顺着昏暗的油灯,他们在一间牢房中找到了裴先煦。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都惊住了,小小的一间牢房中,满满的挤着数名穿着破烂,披头散发的囚犯。
身穿囚衣的裴先煦刚好靠在栅栏处,紧闭双眼。
二人不愧是双生兄弟,裴和煦和裴先煦竟然长的分毫不差,如同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裴和煦走近,轻摇裴先煦的肩膀:“哥,我来了。”
裴先煦虚弱的睁开眼,侧头看向弟弟,吃力的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裴和煦指着后面坐在轮椅上的殷晚星:“是殷姑娘带我进来的。”
他费力的转头,朝着殷晚星颌首:“多谢姑娘。”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身后的唐禹之突然说道:“你的腿怎么了?”
众人将视线移到裴先煦的下身,他的腿部血迹斑斑,一条腿甚至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摆放着。
绕是镇定如裴和煦,也瞬间红了眼眶:“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未等裴先煦回答,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他是被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容钰是个急性子,循着声音走过去,蹲下去问道:“谁干的?”
那声音顿了顿,悄声说道:“狱卒。”
三人对视一眼,裴先煦明显是被人用了私刑,而 这件牢房不只他一人遭受了折磨。
反正一个人是救,一群人也是救,殷晚星对着容钰说道:“让找门外的沈大,让他进来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随即转头看向唐禹之,少年走过去,伸手握住牢门上得铁链,手上用力,将铁链拽断。
裴和煦见状连忙进去,刚要伸手被唐禹之制止:“他现在还是不要轻易移动的好。”
沈大等人很快就跟着容钰进来,见殷晚星竟然将牢门打开了,不由得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赞同。
殷晚星无辜的耸肩:“他们都被弄伤了,就算你把他们扔到大街上,他们都没有力气逃跑。”
沈大走过去,看到满满一牢房的病患也变了脸色。
有了得力属下沈大的帮助,殷晚星不费吹灰之力的将裴先煦救了出来。
毕竟,当初他被抓也是用那莫须有的罪名,如今大理寺突然介入要彻查,南州知府此时自身难保,自然不会在意裴先煦的去留。
南州府偌大的牢房中只有那一间关满了人,很明显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牢房中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断手断脚,甚至角落里还有人没了气息,经询问竟然是狱卒不分青红皂白,对无辜之人进行暴力发泄。
而南州知府竟然纵容手下做出这种事情,他的官运也就到此要结束了。
可惜的是,裴先煦的腿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间,再也好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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