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星找借口将沈大他们调开,想来看看赵伟的情况如何,她特意将赵伟藏在他家不远处,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当殷晚星推开院门,看到院子里的看守倒成一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海芋将她护在身后,她慌忙推开海芋的手,不顾海芋出声劝阻:“小姐。”
她充耳不闻,沉着脸推开卧房门,看到眼前的场景,瞳孔一震,床上的人整个被蒙在被子里,他身上插着一柄长剑,血渗过被子,流到了地上。
海芋上前查看,冲她摇了摇头。
赵伟死了,她自以为将他藏的很好,可是他还是被人杀了。
她握紧拳头,将目光转向那柄剑,她曾在一个人手上见过。
想到那种可能,暴躁瞬间涌上心头。
耳房中传来动静,暗处的影十伺机而动。
当熟悉的面孔被影十架着走出来的时候,殷晚星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
唐禹之在身后之人出现时,就认出了他是殷晚星的暗卫,想到外面的状况,心道不好,特别是当他从耳房出来,看清了床上那人身上的长剑时,将目光转向殷晚星。
他那一贯散漫的神色间,似乎多了一丝古怪之色,眼神变得复杂而微妙,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感觉。
在殷晚星眼里,面前的少年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成为杀人凶手,她回头对海芋说道:“这里发生了命案,去把沈大找来。”
随即,她走到床前,伸手握住那柄长剑,用力拔了出来,剑带出的鲜血溅到她脸上,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剑有些重,殷晚星拎着剑柄,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声音。
唐禹之见她的动作,皱了下眉。
殷晚星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黑眸沉沉,眼神冰冷:“为何杀他?”
人证物证俱在,唐禹之颦眉看着面前的少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少女吃力的将剑举起,剑尖指向他的胸膛:“霍家与南楚无冤无仇,是谁指使的你?”
“我没杀他。”
此时的殷晚星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怒火在胸中翻腾,她不明白,唐禹之一个南楚人,为何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上。
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欺凌的人,他们这一世明明不该有任何交集的。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上京,好好在你的南楚待着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来淌这趟浑水。”
唐禹之杀了赵伟这件事,已经超出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了。
而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像是开启了最后一道阀门。
【警告!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即将违反系统原则,请宿主立刻停止】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违反系统原则,给予宿主二级惩罚。】
与此同时“扑哧”一声,她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唐禹之也没想到殷晚星会真的下手,疼痛让他的脸迅速变得苍白,他不怒反笑,胸膛震动间使得剑尖离他更进一步。
笑声将殷晚星拉了回来,她对上唐禹之因笑容而带上鲜活的脸庞。
他疯了,她也疯了。
她举着剑后退,将剑从他身体抽离,松开手将剑扔到地上。
明明受伤的是唐禹之,为何她的胸膛也会如此的疼。
她捂着胸口,脸上刚刚因愤怒而涌上的红色,瞬间消退。
这时,外面传来数道脚步声,殷晚星的意识回笼,她看了一眼狂笑不止的唐禹之。
沈大等人进来,先是闻到扑鼻的血气,眉头一皱,当他们看到耳房门口两个浑身血迹的人时,都震惊了。
这殷小姐不会是自己想杀唐禹之,然后让他们来抓她吧?
沈大扫了四周一眼,心中对发生了什么有了底,他没去想为何殷晚星会在这儿,更不敢想为何南楚来的质子身上带着刚受的伤,还笑得像个疯子一样。
他吩咐手下给唐禹之处理伤口,顺便派人回大理寺沈行舟过来,这事要是只有殷晚星还好,可偏偏还有个南楚质子,牵扯之大,他也不敢贸然做决定。
殷晚星自海芋进来后,便将全身的重量压倒了她身上,海芋以为自家小姐被吓坏了,心下埋怨影十怎么如此没用。
这边唐禹之也终于不笑了,他盯着殷晚星的背影,动了动手指。
他能看出来,她像是突然犯了心悸一样,他曾见过别人因为心悸而痛不欲生,刚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方才她眼中的杀意,强迫自己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沈大见殷晚星脸色苍白,也以为她被吓到了,便开口劝她先回去,却被殷晚星剜了一眼。
他摸了摸鼻子看向唐禹之,却发现少年偷偷用余光看一旁的少女,而他看一眼之后,就会立即收回目光,纠结一下,再继续看,如此反复。
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年少慕艾都是如此奇怪吗?
那伤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殷晚星干的,而且以唐禹之的身手,如果不是他自愿的,别说殷晚星了,就连他都伤不了他分毫。
可能,唯一惨的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尸体了吧。
系统的惩罚让殷晚星足足疼了一夜。
她昨日硬是忍住疼痛,等来了沈行舟,将自己所知道关于赵伟的都告诉了他,当然她还没忘指出凶手是唐禹之。
她一直不敢回头看他,哪怕身后的目光如柱,依旧不曾回头。
看着唐禹之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她心中却有种无法言表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赵伟死了,线索也断了吧,殷晚星如是的想。
大理寺在东面,连皇城军都驻扎在那里,唐禹之一旦带着杀人名头被沈行舟带走,想出来可就难了,况且找这还牵扯着霍家和赵伟一家十几口的人命。
海芋和鹤兰在她一旁眼泪汪汪,而扶黎只是蹲在她床边,嘴一直未停过。
殷晚星还有空想,扶黎这辈子,可能不会为什么事哭,除非是没吃的了。
耳边的声音,听的她心烦,她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住头,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唐禹之的脸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她努力的想将他从赶出去,却愈发的清晰。
“烦死了。”殷晚星崩溃的大喊。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刚想解释,却想到这清静来的不易,便继续窝成一团。
殷晚星自幼不爱吃药,突然的心悸让大夫也束手无策,开了药她不肯吃,就那样硬扛着。
倒也不是殷晚星不想吃,主要是吃了也没用,还不如让她稍微舒心点儿。
鹤兰对上海芋疑问的眼神,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小姐也不肯吃药,所以她们只能小心的守着。
海芋靠在床榻上盯着殷晚星,鹤兰看着扶黎,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他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便将吃的含进嘴里,也不嚼,嘴巴鼓鼓的,和海芋一人守一边,看着床上的鼓包。
时候也不早了,她心下叹了口气,便将扶黎推了出去。
殷晚星疼的不想动弹,她死死的揪着床上的褥子,在心里将唐禹之和系统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直到半夜,才勉强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胸口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可是她的大脑传来一阵像是针扎的疼痛,浑身滚烫,嗓子干涩。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下雨声。
殷晚星被海芋哄着喝了一碗苦药,嘴里含着蜜饯,头上贴着降温的帕子,苍白着一张脸,歪歪斜斜的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她可真倒霉,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
海芋说屈家的人现如今被殷老夫人挡在了府外,看样子她也知道了其中的利害。
不过,殷晚星知道这还不够,屈家的人还没去找霍成君,等到了那个时候,好戏才会正式开始。
这场雨下了很久,昨日的事情,一直不停的浮现在脑海中,沈大他们也不在。
殷晚星实在待不住了,不顾鹤兰和海芋的劝阻出了府。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