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仲婉的脸色都急了:
“茹玥生不了孩子,整个被单厂都知道!小宸,我们是一个妈生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胡说八道的,这都是真的啊!唉,前几天知道你跟茹玥处对象,我当时不知道多开心,我路上还去买了两个炮仗你知道吗,我一下子跑去我们妈妈的坟上,放炮仗,我说,妈呀,谢谢你听见我的哭声了,谢谢你知道我心里难过,谢谢你保佑小宸找了个对象啊……”
仲婉忽然捂住脸,肩膀耸动起来,压抑着抽泣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从手掌里传出来。
仲宸吃饭的动作终于停了。
但他没出声,沉默地看着仲婉。
仲婉哭了好一阵子,算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能再说出话来:
“说真的,要是没有罗深琴来说这么个事,我真觉得,今年我是交了大好运了,能看见你有个对象,有个人照顾你,陪着你,以后结了婚你们好好的过一辈子,那我也放心了。但现在这事……”
仲婉说不下去,掏出手帕,大力地捏了捏鼻子,依然泣不成声:
“呜呜……我真的想不到,那么好的姑娘,她竟然是不生孩子的,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要落实罗深琴说的那什么话吗?我以前最恨她说算命这种话了,整个胡说八道,但现在,怎么能这样……呜呜呜……
”
仲宸就在这个时候拉开凳子站了起来,走去灶角边洗碗:“就这?说完了是吗?我洗好碗就睡了,麻烦出去的时候关好门。”
仲婉愣了愣,追到灶角边,哭声更大了:
“呜呜,小宸,你不要这样!不管为了谁,这不能生孩子,实在是大事!也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茹玥还会瞒着这么大的事,才非要她租住下来的,我哪里能想到,这么好看这么聪明这么利索的一个姑娘,她是不生孩子的呢?小宸,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草率。本来,我来这儿也是想找茹玥好好问问,我自问对她也不错的,她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呢?
她要是跟我说了,我一定不会撮合你们的啊!”
仲宸有条不紊地洗着碗,甚至倒扣着碗,耐心的等碗里的水滴干净,安安稳稳的放在碗架子上,他才优雅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向仲婉:“你觉得,是你撮合的?”
仲婉“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哇……可不是嘛,当时她来问租房子,我一看就喜欢上了,我就千方百计地让她租在这儿,我想着你们常常看见,不就看对眼了嘛,我哪里能知道有今天呢?”
仲宸抱臂,微笑:“我可真谢谢你。”
仲婉一脸苦意的看着仲宸:
“小宸,你别这么冷嘲热讽的,咱好好坐下来谈一谈,这不生孩子真的是大事,你要是想清楚了,不然去把茹玥叫来,你得问问她,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瞒着……瞒着的是不是?你别告诉我,你知道?
”
仲婉说了一半,看着仲宸嘴角那抹子笑意,问出下半句。
不想,仲宸的笑意更浓了。
仲婉天灵盖一凛:“你……笑得,什么意思?你真的知道?你早就知道?”
仲宸斜眼看她:“姐,你觉得,我是个说话很随便的人吗?”
好久没有听见仲宸喊她姐了,仲婉脸上不由自主地绽开一抹笑容,但随即敛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
“你就不想想,我一直说我不结婚,怎么突然就处对象了呢?”
仲婉定定地看着亲弟弟,惊讶地张嘴:“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知道她不生孩子,你才跟她处对象的?”
“不然呢?你觉得,我会是个对姑娘耐心追着的人?”仲宸冷冷的笑着:
“呵呵,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的事谁也轮不上管。他们那边威胁你,你也是活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要想从仲光耀手里讨生活,那是不安稳的,可你不信,那就只能随便你了。不过,看在你撮合我和茹玥的份上,你要是丢了工作就来找我,我带你干个体!”
他说着就向外走去。
仲婉一把拉住他:“先别提我!我就问你,我先问你!你发什么疯?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生孩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仲宸无奈的转了转头,看得出也是用着极大的耐心:
“姐,我们的想法一向不一样,有些事,不是你以为的好处就是好处,你以为的坏处就是坏处。反正我就觉得,茹玥不生孩子,简直是老天派来救我的,之前我还想着,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个正常人,是正常人,就该过正常的生活,不该跟我们这种家庭掺和,结果有一天,我竟然知道她不会生孩子,哈,真好,真特么好啊!”
仲婉惊愕地瞪着眼,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你,仲宸!你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要孩子呢?
你到底又发什么神经?”
这次,仲宸甩开了她的手:“别说了,回你的家去吧!还有,姐,我非常正式地警告你,不要去和茹玥就这件事说任何话,听清楚,不要!不然,你无非就是在我一辈子都不结婚和一辈子都不生孩子里面选一样!”
仲婉气喊:“你闹这些,到底想怎样?你有什么好处?你是要让罗深琴那个女人得逞吗?你这样对得起爷爷对得起妈吗?你是要仲家绝后吗?”
仲宸回头看了她一下,嘴角勾起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那笑,凉薄而不屑。
仲婉知道,那就是他对父亲、对仲家的情感。
总是如此。
可是仲婉还是不甘心,她追上去,追过院子,拍仲宸已经关上的房门:“小宸,你不要这样,你就算为了爷爷,你也不要这样,以后生个你自己血脉的孩子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可是那扇门没有要开的迹象,里面传来水搅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里面的灯还关了。
仲婉很生气,也很无奈。
她在黑暗里站了好一阵,最终只能出去了,还得给仲宸关上门。
唉!
她叹气,在昏黄路灯里跺脚:“倔驴!气死我了!”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仲宸的性子,她领教二十年了,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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