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树把秦小果拎了回来,扔在妈身边。
“给你弄回来了,我出去干活了。”
秦小果从炕上爬过去抱住她妈的腿:“嘿嘿。”
白玉朝秦小树挥了挥手:“滚吧。”
秦小树冲她挥了挥拳头,就走了。
白玉问秦小果:“你跑哪儿去了?”
秦小果道:“跟福叔一块儿玩呢。”
白玉知道福满多对秦小果的吸引力很大。
秦小果是个天生做生意的胚子,面对福满多的时候,估计跟她前世第一次见到福满多一样。
白玉道:“跟福叔玩了,你想出去了吗?”
秦小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想。”
白玉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秦小果就捂着屁股道:“想去,等我大了再去。
”
白玉道:“去干啥?”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再回来。”
白玉又道:“你回来干啥?”
秦小果小心翼翼地看了白玉一眼,满脸都是做错事的小表情。
她拧着手指,半晌,抬起头,委屈地道:“妈,我错哪儿了?”
白玉好险没笑出来。
她把自己的小妮儿放在膝盖上,轻声问:“果儿,福叔有没有跟你说,这些话不能跟妈说?”
秦小果点点头:“说了,说如果我说要走,妈会打。”
“那你为啥要说?”
秦小果道:“妈是我的妈呀,他说不让就不让呀?”
白玉笑道:“嗯,那你没做错,有事要跟妈有商有量的,咱们全家都是这样的。”
听说自己没错,小果开心了。
“等你和你弟弟大一点,妈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一家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秦小果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我们去外面,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不都是我们祖国的土地吗?等国内玩腻了,我们就去国外玩。”
秦小果怔怔地看着她:“妈,我们想去就去啊?
”
“当然啊。你可以看风景,也可以要爹妈、哥哥,和弟弟。”
当时福满多跟她说的时候,秦小果觉得特别令人神往。
她还小,不懂,福满多的描述中,充满了新鲜、刺激,那是因为有些禁忌的意味。
被她妈一说,突然就,不那么刺激了。
秦小果爬起来抱着她妈啵唧一口。
“妈,我以后啥都跟你说!”
……
秦大山下大队巡逻去了,得要几天的功夫。
福满多就不在家窝着了。
他在家的时候还挺祸害的。
这小子长得虽说不如秦大山好,但也确实是一表人才。
加上会说话,又识趣,公社很多人都喜欢往秦家跑。
男人就算了,还有很多小媳妇大姑娘往这边跑。
他手里还有些从南边儿来的小玩意儿,不值得什么,像是小头绳啥的,也就图个稀奇。
见人就送。
大伙儿来找他,能听他说“外面的世界”,还能得小礼物,哪个不高兴。
白玉是听说他等路通了就走了,倒也沉得住气,没理他。
这尊佛爷,以后是大佬,白玉尽量不惹他,只寻思着妥帖把他送走就行。
……
福满多特地回乡一趟,为的是把秦大山带走。
其实相比秦大山,小果儿才是高危份子。
白玉不动声色地,一直观察着。
原以为福满多就会这样空手而去……
结果秦小树跑来悄悄告诉白玉:“妈,吴建军要跟姓福的走。”
白玉吃了一惊:“吴建军?”
秦小树脱了鞋上炕,把腿一盘。
刚回来的时候那股子小资本家的派头荡然无存。
他撇撇嘴,不屑地道:“他还没说,不过我看出来他是那个意思了。前头还在打听回城的事儿。”
知青回城早就开始了,这两年回去的也不少。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在公社工作,属于脱离农村,不属于召回之列。
白玉想了想,吴建军这人,思想比较活络,而且是孤身一人在外,会想走也是正常。
“你以兰姐呢?”白玉问。
“她还不知道”,秦小树一挥手,“我看她这次是又难了。哎,好好的大姑娘,就挺坎坷。”
白玉:“……”
差点忘了他以前是妇女之友,经常融入妇女的八卦圈,毫无违和感。
秦小树又道:“他说的那什么外头走生意的事儿,我有点不明白。”
白玉问:“啥不明白?”
“我出国一趟也是涨了点见识了,就是有点不明白,他说的那些,除非出国,不然是违法的吧?”
白玉惊喜道:“小树可以啊,还知道这个了。”
秦小树就翻了她一个大白眼。
他琢磨道:“要不我去举报他吧。为了以兰姐。
”
说完兴冲冲地就想往外跑。
白玉连忙把他扯了回来,哭笑不得地道:“别闹。”
福满多那个事儿,就算举报了也没啥用。
之前他已经拿出过工作证明了,是南方某个城市的供销社进货员。
他还是有个身份遮掩的。
“那以兰姐咋办?”秦小树道。
“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把以兰放在第一位考虑,那就不是你以兰姐的良配。”
秦小树也不知道懂不懂,竟然义愤填膺地道:“说的对,回头我帮罗武跟她牵线。”
白玉大吃一惊:小子竟然连罗武暗恋严以兰都打听出来了?
……
秦大山出门的第二天,吴建军竟然就来到办公室,向白玉递了辞职信。
看起来有点尴尬。
白玉看了看,就道:“想好了?”
吴建军道:“嗯,毕竟,我也不是当地人。”
白玉把信放在桌子上,道:“跟赵叔说了吗?”
赵有德犯了风湿病,巡逻大队刚出去就回来了,秦大山还在外头。
吴建军就道:“还没……想先跟您说。”
白玉叹了一声。
作为老上司,她还是提醒了一下他:“这一带资源丰富,又是重点开发区,现在经济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你也是花了心血的,而且已经得了先机,在很好的位置上了。”
吴建军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道:“我还是,想出去看看。”
白玉又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人生很短暂,有些事情,错过了可就是错过了。”
吴建军听懂了。
她说的是严以兰。
说真的,心会痛。
但他还是道:“以兰……以兰是个好同志,仅此而已。”
白玉就把辞职信收下了,道:“行。”
……
吴建军走后,白玉踢了踢桌子下面。
“听见了?”
严以兰失魂落魄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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