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顾霆深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焦急的一个劲摇:“是在医院确诊了,还是你们自己猜测的?两个月前体检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要没多少日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让他不要急,听管家慢慢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松开手。
管家道:“其实老夫人年前就查出不好了,但她不想让你们知道,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就算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也不想让你们看见她虚弱的样子,也不想被同情被怜悯,所以她才会同意到疗养院疗养……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顾家……”
管家说的一番话和老夫人平日里念叨的基本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心境不同,再听这番话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后来我俩从大宅回家的路上一路沉默,谁都没有开口,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到家后霆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上楼,给自己关在书房里半天都没有声音!
刘妈端着两碗猪脚汤上楼,问我:“大少爷怎么了?”
我将刚才管家说的告诉刘妈:“老夫人大概没多少日子了,他心里难过。”
刘妈很吃惊:“上次见她还是好好的,这才几天啊怎么就不行了?不过人都要走这一步,老夫人年纪大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刘妈还是选择不去打扰他,让我喝汤我也没有胃口,于是她又端下去了。
“笃笃笃。”
我打定主意去敲书房的门。
门没关,只轻轻一敲也就开了,书房没开灯,烟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很浓烈。
我打开灯,到窗前推开窗户散烟味,然后给霆深沏了一杯热茶放在手边,顺手收走桌上半盒香烟。
“我们搬回去吧。”我没有劝他想开点,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都想不开。
老夫人从小对顾霆深就偏疼偏爱,虽然他长大后老夫人变得越来越偏心二房,但以前的好也不能抹掉!
她以后的日子要倒数着过了,这时候好像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让她高兴点。
顾霆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要不我自己搬回去?”我知道他是怕我回去受委屈,但为了他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
“不,我跟你一起回去。”本来我还想调侃一句,说只你自己我不放心,如果别的女人趁虚而入,我哭都来不及。
不过见霆深悲伤的样子,调侃的话就没有往外说。
“好。”
顾霆深答应,当天晚上我们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就让老八开车送到顾宅!
一天我在实验室都心神不宁,甚至几次都做错事,有一次因为倒错了实验试剂还差点酿出大麻烦。
“远宜你没事吧?”陈晨对我道:“你去休息吧,这种状态工作也做不好,等调整好以后再说。”
我也没坚持,到休息室坐着靠时间,等下班后顾霆深接我一起回去!
没想到我们绞尽脑汁想办法不搬回大宅,后来竟然主动搬回去,这次回去,二老爷一家还不一定有多少怪话等着我们呢,只要想想就头疼。
还有搬回去,如果老夫人再对我们提过分的要求怎么办,要不要答应?
还是暂时答应下来然后阳奉阴违……
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下班时间到了,顾霆深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是到实验室来接我下班!
“走吧,我们回去。”他貌似已经调整好了,起码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嗯。”
我收拾起心情,挽着霆深的手臂走出休息室,同事打趣我:“你们每天这样撒狗粮可不好,还给不给我们单身狗活路了?”
我简单跟她们调笑两句,然后路过陈晨身边的时候收获两道哀怨的目光,假装没看见吧,我连招呼都没跟他打,挽着霆深走过去了。
本来我还想着和子悦联系上,看看陈晨和她还有没有可能,但陈晨现在对我还没死心,我也不好联系她,免得再次误会,恐怕这一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
回到顾宅,意外的没有被刁难,而是全家人都很开心的欢迎我们,包括二夫人。
晚饭很融洽,饭后老夫人还要霆深陪她出去散步,大概是祖孙俩有话要说,于是我也没跟着,而是被黄娇拽进房间里说悄悄话。
“大嫂,你俩怎么突然搬回来了?”这丫头大概都憋一晚上了,终于逮到机会赶紧问。
“奶奶不大好,所以我们就搬回来了。”
黄娇问道:“什么不太好?大嫂你说清楚点,我也觉得外祖母精神头不足,但是问她她又不说。”
我把昨天管家和我们说的话转述给她:“奶奶肺上长了不好的东西,已经有段时间了,现在扩散到全身都是……”
“哦——”
黄娇恍然大悟似的惊呼:“怪不得外祖母突然给我母亲打电话说想我们了,原来是……不行,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黄娇的电话已经拨过去了,俩人用英语交流,说的很快,我的英文水平还只停留在考试级别上,对口语不太熟练。
对快速的口语就更不熟练了,俩人说完我大概能听懂一少半!
大意就是黄娇将老夫人来日不多 的事情告诉她妈,然后她妈态度很冷漠,尤其在知道如果她回来也不会马上就参加葬礼的时候,干脆拒绝回国!
再然后母女俩就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最后黄娇气愤的挂了电话,余怒未消:“太过分了,真没见过这样给人家当女儿的,等她老了我也这样对她,看她后悔不后悔?”
霆深的这个姑姑我从未谋面,但霆深对她评价很高,说她重情重义,以前和霆深父母相处的都很好,只是在大哥大嫂失踪后她突然对老夫人意见特别大,没多久就出国定居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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