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石鼠家后没急着动手,怕大白天有外人过来打扰。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们拿出金蟾像放在炕头桌子上。
我们三人围着它看了一番,倒不是说我们对这古玩有多好奇,只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按黎征的说法,灵卵该在金蟾像肚子里,可我盯着金蟾像瞧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有机关,哪有直入蟾腹的通道。
我不信灵卵有通天的本领,在刚孵化后就能捅破金蟾像逃出来。
我问他俩怎么看。
巴图显得很反常,支着下巴坐到一旁沉思,对我问话也只是摇摇头并未发表见解。而石鼠正用根针对着金蟾像戳戳点点,试图找到肉眼察觉不到的线索。
别看石鼠年纪大了,但他的暴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或许是戳针这活很累人,他失去了耐心一把将针拍在桌子上,骂骂咧咧道,“累死老子了,戳了半天也没发现,不搞了。”
我理解石鼠的苦衷,安慰他几句,但安慰归安慰,在别无它法下,我拾起针又走起了石鼠的老路。
看我耐着性子对金蟾像进行地毯式搜索,巴图摆手制止我道,“这金蟾像很一般,如果让我猜的话,机关肯定在它那双眼珠上。”
我顺着巴图的话看看它眼珠,甚至还用手摸了摸。
金蟾像的眼珠是用两块翠玉镶嵌的,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这眼珠都纹丝不动。
巴图出了屋子,不久后拿了一个铁锤和一个钉子回来,当我俩面做了一个钉钉子的动作。
我暗赞巴图聪明,心说这眼珠是不是机关,拿钉子试试便知。
巴图说让我俩歇会儿,这钉眼珠的事他来就行,但我寻思着给他打打下手,索性也没休息,双手握紧金蟾像,让巴图钉眼珠时能更稳一些。
也亏了我帮忙,金蟾像本身就轻,巴图钉得又狠,饶是我使劲握紧它,但它还是有好几次被巴图钉得移动了位置。
石鼠就在旁边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等我俩的结果,而我俩忙了一大通后,突然间巴图苦笑起来。
我本来不理解他这笑是什么意思,可看他举起弯弯的铁钉后,我明白我们猜错了。
巴图把铁锤随意放在炕头,又缩在角落里琢磨起来。
石鼠打个哈欠,指着金蟾像说,“咱们也别费心思了,我院子里有个大锤,咱们拿大锤把它给砸碎了不就结了。”
细论起来,石鼠这办法不错,但这么一来金蟾像可就彻底报废了,我望着这花了我一千块钱买来的古玩,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望着巴图,希望他还能想出其他什么妙招。
可巴图却无奈的一耸肩,还赞了石鼠一句,说他这办法好。
我一看心说得了,既然大家都技穷,金蟾像肯定保不住。
我显得最积极,二话不说抱着金蟾像出了屋,在我看来,既然非要上大锤,那砸大锤的事就非自己莫属了,毕竟一千块的古玩自己砸碎了过过手瘾也好。
只是石鼠家的大锤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这么特殊的锤子,反正我举着它都有些吃力。
石鼠找来几个砖头铺在地上,又把金蟾像放上去,随后对我摆手,那意思可以开始了。
我唾了两口,抡起锤子对着金蟾身子狠狠来上一下子。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锤子不够,都做好了多打几锤的准备,可没想到只是这一下,金蟾像就被砸裂。
我不知道像其他塑像类的古玩里面是不是空的,但眼前这金蟾像是,而且它腹内空间还很大。
别看刚才我们研究机关时对灵卵没怎么在意,可现在都小心谨慎起来。
尤其望着金蟾裂开的小腹,我们都没急着动弹。
巴图找来一个树枝,对着它的小腹捅了捅。
我拿个手电过来给他照亮,甚至这期间我还幻想着灵卵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正常蛙卵一样,看着就像半透明小肉球似的。
但我却没得到答案,巴图捅了半天后跟我们说,“金蟾像的腹中是空的。”
我明知巴图没有撒谎,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细瞧一番。
石鼠也挺惊讶,问道,“这怎么回事?卵呢?”
我被他这问话一提醒,想到了一个可能,“老巴,你说那纯雄灵卵会不会也跑出去了,现在正躲哪个水泡里冒充财神呢?”
巴图摇头否定了我,还特意指着金蟾像强调道,“咱们被骗了,它是个赝品。”
我和石鼠一同愣神,我不知道石鼠想什么,但在心里我觉得自己很憋屈,尤其那舍不得一千块钱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我火气一下被撩拨起来,还发话道,“王老六就是个王八,敢骗咱们钱?亏他还拿两个保险箱装这只金蟾像故布疑阵,咱们今晚就动身,也别跟他客气,抓来问话吧。”
其实强行绑人这也是我们事先定下来的B计划,当时大家商量好了,A计划失败就用B计划,可没想到经我一提石鼠倒又反对起来。
他哼笑一声招呼我们进屋。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尤其看他进屋后对着火炕一角刨起来更是不解。
石鼠没刨多久,而且他刨的地方竟是个独立的暗格,等他破坏暗格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金盆来。
我一直以为石鼠生活潦倒,现在一看,就冲这金盆,他就比我和巴图都有钱。
而且稍一联想,我指着金盆问道,“这金盆不会是用你从黑土著拿走的那个金头做的吧?”
石鼠拍了拍金盆回答我,“卢建军,我发现你眼光大不如前,我拿回来的金头有这么多金子吗?就算做成盆了也至少比我手里这个小好几圈。”
看我仍是不解,他反倒笑了,明言道,“那金头被我卖了,毕竟是个古董,我拿那钱又买了这个金盆回来,怎么样?哥们精明吧?”
我心说你这还叫精明?炕底下藏个金盆,却天天装穷吃土豆,貌似只有湘西虎子才能有这想法呢。
石鼠也没再夸自己,一转话题说起他的计划,“王老六知道我有个金盆,以前没少打我主意,这次我约个地方假意找他卖金盆,你俩趁空去他家里搜搜,看看能不能把真的金蟾像找出来。”
我听明白石鼠的话,而且细琢磨下也认可了他的观点,心说王老六既然在自己店里卖金蟾像的赝品,那真的金蟾像就一定被他保管起来了,而且藏在他家里的可能性很大。
巴图对此也没意见,我们一商量索性明天动手。
第二天傍晚,石鼠背着金盆率先出发了,虽说他仍是一副穷苦农民的打扮,但我心说要是劫匪知道他背包里放个金盆的话,保准会放下劫富济民的理念把他这穷苦人给打劫了。
我和巴图估摸着时间,等天黑后也出发了。
石鼠走前把王老六家的地址告诉了我俩,我俩没走弯路,直奔他家而去。
他家住在一个居民区中,不过是个平房,这倒方便我和巴图下手。
我俩借着夜色轻松翻过他家围墙,只是望着他家屋门上那超大的锁时,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心说王老六这爷们真是个奇葩,别人都对吃喝感兴趣,他却对锁情有独钟,尤其我仔细瞧了瞧这锁后发现它还是个加密型的。
一般的锁拿钥匙就能打开,可加密锁在锁身上还有四个小型拨号齿轮,齿轮上有数字,只有这四个齿轮的数字拨对,才能再用钥匙。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看着巴图苦笑着摇头,那意思咱们今天白来了。
其实也不怪自己悲观,王老六家的窗户也都安了防盗窗,我俩又是“贼”,总不能大半夜的弄出太大声响来。
巴图倒没我这么悲观,他摆手示意让我放心,一掏兜拿出一把钳子来。
这钳子也挺古怪,尤其它的钳嘴特别大特别长,在我还没来得及问时老巴就用这钳子对准加密锁夹了过去。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老六的加密锁是挺难开的,但巴图压根对开锁不感兴趣,直接拿钳子把这锁给夹断了。
一来我被这钳子的锋利所折服,二来我也替王老六小小的伤感了一下,毕竟这加密锁一看就价格不菲,被巴图这样弄坏多少有些可惜。
既然门开了我俩也不耽误,大摇大摆的进到他家屋里。
刚进屋我就被王老六家的炉灶吸引住了。他家炉灶很脏,一看他就是个四体不勤的主,可在炉灶上却有一个夹子,夹着两张五十块钱。
在我印象中,别人家里都放灵符、朱砂符这类的东西辟邪,可还没看见过谁家炉灶上放钱的呢。
看我一脸不解,巴图解释道,“建军,王老六这是在拿钱送贼呢,他怕有贼关顾他家,索性在门口放了赏钱,那意思贼要进来了拿着赏钱走就是了,不要再在他家里偷东西。”
我乐了,再次被王老六这怪习惯所折服,而且我念着他骗我俩一千块钱,心说这一百块不拿白不拿。
我一点不客气,甚至还理直气壮的把夹子和钱都揣到了兜里,随后跟巴图说,“老巴,咱们继续找金蟾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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