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金子对蝶兰的诱惑很大,她现在激动的左走走右瞧瞧,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窃喜,就好像这窖里的一切都归了她一样。
其实稍微一琢磨也是这个事,金子这种物质本身可没有任何的古文化研究价值,除非它被做成艺术品,不然一堆金粉就算放个千八百年它还是金粉,这样一来,蝶兰这些考古队员蛮可以找个借口把金粉占为己有。
而对这小丫头,我一时间还真拿她没辙,古力本想走过去把她拉走,但我拦住古力,轻轻摇了摇头。
蝶兰绝对处在亢奋期,这时想把她弄出金窖很难,除非把现在的情况如实告诉给她,不过这么一来我都怀疑她听到鬼面龙后会出现极端反应,弄不好会尖着嗓子乱叫一通,或者抓狂般的乱走乱跳。
我和巴图想逼鬼面龙现身,但前提是我们有充分的准备,如果鬼面龙是被蝶兰一通闹和的情况下刺激现身的,那还抓个什么妖?我连枪都不敢开了,怕一枪下去鬼面龙没打到却被蝶兰射成个马蜂窝。
我们就静静的站着,等着蝶兰冷静来下,尤其巴图,他气的鼻孔一扩一扩的。
过了一会蝶兰慢慢冷静下来,她望着一地金粉琢磨起来。
我轻唤蝶兰,让她到我身边来。
可这时蝶兰却突然一扭头,“什么东西碰我?”
我心里一紧,知道鬼面龙就在她周围,我也顾忌不上那么多,一把将霰弹枪举起来。
蝶兰看我拿枪瞄准她脸色吓得惨白,她误会了我,哆嗦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我解释,暗道里也传出吴队长的声音,而且他也这么问,“卢建军,你要干什么?”
我当时心里的那股郁闷劲就甭提了,我心说这他妈什么事弄得,海底城那么大的地方,怎么都寻死般的往这挤。
情况比我想的还糟,来的不仅是吴队长,那帮考古队员一个不落全都钻了进来。
我泄气般的把枪放了下来,而巴图更是来气的把没撒的金粉一股脑都摔在地上。
古力要跟吴队长解释,可吴队长根本不给古力机会,反而很大声的抢话道,“卢建军,你别胡来,我们可是考古研究中心派来的,我们……我们身上带着录音装置,你枪杀我们你也跑不了。”
随后他也不给我说话机会,激动的一扭头对巴图说道,“金粉是国家的,谁也不许拿,巴图,看在你是考古研究中心请来的份上,刚才你偷金粉的事我不计较了,但请你们退后,这里由我们来负责。”
我算看明白了,合着吴队长以为我和巴图看到金粉后有了贪念,想私吞金子杀蝶兰灭口,对吴队长能有这种无耻的想法我懒着计较,我焦急的是我们这么多人跟鬼面龙挤在一个窖里这很容易发生惨剧。
可在我寻思用什么法子把这些人赶出地窖时,巴图却发起了脾气,或者说他没了脾气也行。
巴图嘿嘿的冷笑着,对吴队长连连“赞”好,随后他对我和古力一摆手,“走吧,咱们给人家腾地方,出去透透风吧。”
其实吴队长刚才那德行都是装出来的,这群人里有贪念的是他才对,吴队长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甚至他还故意往旁边站站给我们腾地方。
我和古力都一脸犹豫着,可巴图不给我们机会,强行把我们拉了出去。
我们刚走吴队长就命令他的下手快点刮金粉,不知道是受吴队长的影响还是这些考古队员本身也都有贪念,他们急三火四的行动起来。
古力急的直搓手,嘴里直我,我的说着。
我明白古力是想让我俩进窖保护他们,其实我也有些不忍,我就拉了巴图一把,说好话道,“老巴,别人不仁咱们不能不义,想个法子把他们安全弄走吧。”
巴图看着我和古力,犹豫一阵,“好,冲你俩面子,我帮他们一把,要是他们再不配合,你俩也别开这个口了。”
我和古力都连声说是。
突然间巴图脸色一转,拿出一副狰狞样,举着霰弹枪走进去高喊道,“都给我出去,谁走慢了我就开枪。”
我明白巴图为了救这些人,他宁可让别人误解也要不得不当一把悍匪了,可话说回来,他这么一弄还真有效果。
在巴图冷面冷语及阴森森枪口下,吴队长他们都傻了眼,尤其是吴队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心说自己也豁出去了,不就装把恶人么?“都快走。”我举着枪也拿出一副悍匪样走进窖里喊道。
在我俩“悍匪”气势的震慑下,吴队长犹豫的向外走去。
可不知道是我俩谁演的不够专业,有人高喊一句你们有种就杀人啊后,他们又疯狂起来。
尤其是蝶兰,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张卡片,蹲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刮着金粉往自己兜里倒。
我气的脑袋嗡嗡响,心说得了,自己跟巴图真不是当土匪的料,这才几下子就被人看穿了,但我不死心,想对天鸣枪再吓唬他们一下。
可我还没打枪,蝶兰突然间来了一句谁碰我?
一个鬼面在她脸面乍现,甚至在我和巴图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鬼脸张着大嘴对着蝶兰的脸就咬了上去。
它这一口可够狠的,直接跟切豆腐似的把蝶兰整个脸都咬了下来。
场面太血腥了,一股股血线嗤嗤的向外喷着,而蝶兰的动作还保持在死前的那一刻。
这可好,也不用我鸣枪了,所有人哇哇叫着往外逃,而我和巴图同时举枪,也不管蝶兰的尸体,对着鬼面就砰砰的打起来。
霰弹枪的威力奇大,别看被蝶兰的尸体挡了一部分弹片,但鬼面龙还是被打得现出了原形。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才好,反正是两米的身躯,森白的鳞皮,只是这鳞皮上还密密麻麻布满着彩斑,看着说不出的妖说不出的诡异,典型地狱里来的东西。
这时我也注意到了,鬼面龙脑袋上的彩斑比身子上的要少很多,我估计或许就是这彩斑少的原因,在它发起攻击前才会露出鬼面来。
不过我俩的枪击并没给这鬼面龙造成致命的打击,它发出一声尖叫后再次隐形。
只是这次隐形对我和巴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它身上有好几处地方受了枪伤都失去了隐形的功效。
我俩抓住机会,就冲着这几个地方猛打,而且每一枪下去,鬼面龙现形的地方就越扩大许多。
古力这时双眼通红,大喝一声让我们躲开,随后他握着军刺就向鬼面龙冲了过去。
我不明白古力为何会有这种反应,我怀疑他对蝶兰有意思,看到心仪的女孩被鬼面龙吃了激起了他的凶型。
古力疯狂起来的力道很大,甚至他一军刺下去竟然把鬼面龙弄个透心凉出来,而且古力就这么双手握着军刺又把鬼面龙推出去好远。
不过饶是如此,鬼面龙还没死,它还试图反击咬古力。
我吓得赶紧把古力拉了回来,心说现在有枪在手,何必贴身肉搏呢。
在我和巴图一轮轮的轮番开枪下,我们终于把这鬼面龙击毙在一个角落里。
只是看着眼前死去的鬼面龙,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刚刚又有一个女孩死在了它的魔嘴之下。
而古力则一脸麻木的抱起蝶兰尸体,丢了魂一般的向外走去。
巴图的表情一直很怪,他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巴图在想刚才那一幕呢,也就没打扰他,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可过了好久,我发现巴图还没回神,我拉了拉他问道,“老巴,咱们走吧。”
巴图冷冷看我一眼,“去哪?”
我没明白的啊了一声。
巴图又问我,“建军,你那还有多少子弹?”
我解开背包大体看了看,“还有二十多发。”
巴图气的一捶地,“我和你一样,刚才费了太多子弹了。”
我纳闷了,心说巴图怎么突然说起子弹来?现在妖都灭了,剩多少子弹有什么大碍呢?回去补充就是了。
我又催促巴图离开,可巴图不仅没动身反而一转话题,“建军,刚才这鬼面龙的叫声你听清了么?”
我回想着,其实刚才我确实听到鬼面龙叫了一声,只是场面太乱,我也没听怎么仔细。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巴,那叫声挺刺耳,就跟咱们录像听得的怪音一样。”
可巴图却把我说的给否定了,“建军,那不一样,鬼面龙的叫声根本就不是怪音,甚至只能说它的叫声是怪音中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我似懂非懂的催促一句。
巴图打个了比方,“拿一首曲子来说,很多种声音交合在一起才能形成曲,我自认自己的耳朵还不错,照我看那鬼面龙的叫声顶多是怪音中的一个‘伴奏’而已。”
我听得后背直凉,“老巴,你别吓我,你是说海底城里不止有一个鬼面龙么?”
巴图使劲攥着拳头,甚至这都让我头次觉得巴图也害怕了,“建军,咱们这次遇到大难了,如果拿怪音来说,我看这海底城里少说还得有七八条鬼面龙,不然它们组不成一个‘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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