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的失态其实是冲着巴图去的,毕竟被这小子诓了一把让我心里极其不舒服,可还没等巴图有什么反应,石鼠倒是激动起来。
石鼠一咧嘴,把肩膀上的箱子狠狠的往地上一丢,瞥了我两眼又对巴图说道,“老巴,你来信说咱们去山里扒宝贝,可你看看这爷们,就他这身子骨去了也是帮倒忙,你怎么找这种人来呢?”
我从旁听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心说原来被骗的不止我一个,看石鼠这样子弄不好就是被巴图以盗墓的名义大老远给喊了过来,这下好,现在我们三人都聚在一起了,我看巴图怎么收场。
巴图挨个打量了我和石鼠,随后他撇下石鼠一脸严肃的对我问起话来,“建军,难道我说石鼠是古文明探索者这话有错么?”
我卡了壳,心说这事要是较真的话,巴图的话似乎也没有毛病,盗墓盗墓,不去古墓里探索那还叫什么盗墓,而按照这个逻辑一想,巴图称赞石鼠游历中国名川大山的话也解释的通了,就说石鼠这帮贼要不来个踏破铁鞋的话,上哪能踩到好点子?而石鼠是个知名人士这也不用多琢磨,就看石鼠这一身煞气,保准在盗墓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巴图看到我被问话不说话索性就附在石鼠耳边说了好久的悄悄话,也不知道这小子说了啥,反正石鼠先是一脸不耐烦,随后脸色就慢慢温和起来,到后来他倒是不住的大点其头。
我看着巴图不时露出洋洋得意的样子心说这小子不去路边摆摊算命真是屈才了。
而经过这么短暂的一闹,我和石鼠也算认识了,原本我和巴图组成的捉妖二人组也增加了石鼠这个新成员。
我抬头打量着满天雾霾,心里担忧起来,其实在以前我并没进过山坳老林,对里面的情况也并不熟悉,不知道入林会有什么危险,但直觉告诉我,这种天气入林无疑不是好的开始。
“老巴,要不咱们等雾霾散了再走?”我建议道。
巴图和石鼠同时摇头否定了我。估计是常年跟坟墓打交道的缘故,石鼠不爱说话,而巴图却多解释几句,“建军,别看这里雾霾严重,但进林子后这雾会轻许多,甚至是个晴天也说不定呢,你不要担心什么,一会跟紧我俩就是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随后石鼠把箱子打开,我们三分起了物品。
最先被石鼠拿出来的是渔网一样的东西,我捧着这团渔网瞧了老半天才明白,合着这就是吊床,我心里不由得兴奋了一下,吊床这东西我可没睡过,一想到这次入林还能体验一下新生活,本来被瘟神闹得有些瘀堵的心突然间轻松了许多。
而接下来石鼠又拿出了一把短柄猎枪,一个电棍和一把弹弓。
我最先对短柄猎枪产生了兴趣,毕竟我以前就是摆弄枪的,看到火器心里的亲切感就甭提了,不过当我拿起猎枪看着它少了一大截的枪管时,心里产生了疑问,要知道,猎枪可和一般的手枪、步枪不一样,它可是散射,要是少了这么长的枪管,开枪时会很容易走火误伤自己。
在我愣神的这一刹那,巴图却宝贝似的把猎枪抢了过去,大咧咧的扛在了背上,而同时他也把电棍塞在我的手中。
巴图的意思很明显,电棍归我用,猎枪是他的专属,谁也别抢。
我心说瞧巴图你这小家子样儿,这改装的猎枪就算求着让我用我都没那兴趣,太危险嘛,不过话说回来,凭我对巴图这一阵的接触与了解,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有那邪办法使用这种猎枪呢。
而同样的,那弹弓也和我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尤其是弹子,我抓了一把攥在手里掂了掂,那重量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握着一个铅球,我心说这弹子里面弄不好都注了铅灌了贡的,真要用弹弓把这弹子打出来,一个活人当场都有被射死的可能。
木箱里还有其他一些乱起八糟的东西,小锯、藤绳、防风火柴这类的,我也没太细看,反正分给我的我都一股脑的塞进了背包中。
我按照巴图的意思,进入林子后就识趣的跟在了他俩的后面,本来我还琢磨抽空欣赏一下风景,但谁知道巴图和石鼠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话也不多说就是拼命的赶路,害的我还得不时小跑一阵才能跟上大部队的节奏。
等到傍晚时分,我望着眼前的古林心里开始警惕起来。
我没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围的树木不再是碗口粗细的小树,取而代之的都是少说有两人粗的苍天古树,凭我估计,这些树少说都有上百年的树龄。
而脚下的野草也都没了我的膝盖,让我每走一步都不得不把脚抬得老高。
本来我也不想在他俩面前装熊,但看着他俩越走越来劲的样子我心里只好无奈的妥协,心说自己也别逞强了,这种玩命的走法还不知道要几天呢,为后续攒点体力是真的。
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三人停止前进就地宿营起来。
石鼠说他去找野食,拎着弹弓子就走了,而我和巴图负责起吊床的事宜来。
本来我以为吊床这东西没什么难的,说白了不就找两个树枝一挂就完活了么?
但看着周围这些古树,离我最近的树杈也都在头顶十米高的地方,我心里犯了愁,心说就算我费劲巴力的爬到树上把吊床弄好,但谁敢睡上去?
巴图明显是个老手,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并没难倒他,而且看着他从背包中把小锯拿出来,我总算明白了这小锯的用途。
巴图选了几棵老树,随后就很有耐心的锯起了树干,本来我琢磨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吧,我就自告奋勇的要出把力气,但却被巴图很礼貌的拒绝了。
“建军,你的技术不行。”巴图一边锯着一边说道,“这树长这么大不容易,要是被你锯断了经脉死了,那可真有点可惜。”
我听得一咧嘴,心里打消了帮忙的念头。
等三张吊床架好后,石鼠也拎着三只死野鸡走了回来,不过这野鸡也就只能远观一看,近看它们被弹子射烂的鸡头时,饶是饥肠辘辘的我都觉得反胃。
我们的晚餐是很地道的叫花鸡,就是拿泥巴裹在野鸡身上,烤熟了再剥皮,虽说鸡肉吃得挺鲜,但我也没敢快吃,甚至在嚼的时候牙也没敢咬死,生怕吃个弹子出来把牙搁坏了。
本来我以为晚上借着吊床能睡个好觉,不过刚到午夜我就被一种怪响弄醒了。
这种怪响我以前从没听过,甚至在这种声音的伴随下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头上飞来飞去,偶尔间也有一股微弱的气流扫在我的脸上。
我心里害怕起来,我可不认为这是蚊虫之类的东西,就算古林这种地方适合蚊虫的生长,但也不能变态到让一个蚊虫扇动翅膀时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我强压下心里想要抓狂的冲动,轻微对着跟我睡对脚的巴图喊道,“老巴,你听到响声了么?”
不知道巴图是早就醒了还是没睡得太死,在我问完后他就嗯了一声回答,“建军,别管它,这都是蝙蝠,晚上出来找食的。”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又略微提高了嗓门,“老巴,你倒是镇定,你小子是不是被蝙蝠喝血喝习惯了?还要我对这种恶心东西不管不顾?”
说完我就坐起来想要下地。
而巴图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建军,你要大晚上睡不着觉非去捉蝙蝠我不反对,但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蝙蝠可不是凭你这一双手爪子能抓住的。而且……”他说到这又顿了顿,建军,“这世上喝血的蝙蝠是有,不过在咱们国家好像还没有这品种,依我看,这里的蝙蝠都是果蝠,它们也只对野果树汁感兴趣。”
我知道巴图没必要骗我,只好苦着脸咒骂了两句,放弃了下地的想法,躺下后试着调整心态让自己入睡。
但不管我心里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劝自己不对蝙蝠在意,我还是翻来覆去的老半天没睡着。
直到我对周围这种响声和气流适应的有些麻木了,睡意才又慢慢的凝聚起来。
可没过多久,我又被一股气流给弄醒了,当时我是侧着身子躺着,这股气流很有节奏的吹在我的后脖颈处,尤其是每次气流吹过,我都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我本来没理会太多,心说蝙蝠嘛,常年生活在阴湿的地方有个臭味很正常,我就随意的扇了扇手,骂了一句走开后打算接着睡。
但我这一句咒骂不仅没把身后的蝙蝠吓走,反而那股气流却越发的强了。
我恨的直咬牙,心说怎么着?合着看我好欺负你就赖着不走了?想到这我伸手向裤兜摸去,打算拿电棍好好招呼一下这蝙蝠。
可当我刚把电棍拿出来的时候,我脖颈处的气流就移动起来,并沿着我的脑袋转移到了我的眼前。
古林里的夜晚光线并不很好,虽说我认不清眼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但它那两个黄绿色的眼睛却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正与瘟神玩着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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