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夫人来的猝不及防。
梁牧川打开门后，颜夫人很没有礼貌的直接走进去，看到主卧室门开着。
她推开隔壁卧室。
颜予漾刚好起床。
颜夫人似是而非的松了口气，敲了敲门，“赶紧出来。”
穿着永远矜贵又精致的颜夫人坐在了皮质沙发上，看不出表情，梁牧川直接进去了次卧。
关了门。
靠在门板上，双臂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颜予漾，后者说，“我不知道她会来。”
梁牧川，“哦。”
颜予漾一口气吊在半空中，径直走过来，手握上了门把手，然而下一秒钟，手背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住，颜予漾浑身麻了一下，梁牧川逼近过来，让颜予漾靠着门板退无可退，不得不仰头直视他。
梁牧川眸光深邃，像是暗夜里的星辰，看着颜予漾的脸，闪过一丝冷，两根手指轻柔的落在颜予漾的脸颊上，男人的手掌印清晰。
她本就皮肤白，容易出痕迹，一晚上的发酵，更是肿了一张小脸，梁牧川的手指游走摩挲着，猝不及防开口，“疼吗？”
颜予漾垂了垂眸，睫毛轻轻颤抖，笑笑，“不是拜你所赐吗？”
梁牧川低了低身。
靠的她很近。
灼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脸颊上，被掌掴的地方仿佛更涨了，“对不起。”
颜予漾好像听到了笑话，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梁先生，我妈不喜欢我，也不会管你对我好不好，你在她面前不用演戏，更何况现在她也看不见。”
梁牧川咧嘴勾唇，退后到正常社交距离，“也是。”
颜予漾心里哽住。
半晌，嘴角挤出一抹笑，“可以出去了吗？”
梁牧川压着颜予漾的手指，开了门，两人好像牵着手一样。
出去后。
颜夫人清澈的目光在颜予漾的脸上停留了挺久的，“梁先生，我女儿既然已经是你女朋友，你总要保证她的安危吧？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打成这样，你不觉得话说不过去吗？”
梁牧川挑眉，“向磊腰子差点废了，你还想要什么？要他的命？”
颜夫人没吱声。
梁牧川忽而笑笑，“不至于吧？毕竟颜夫人当年和向老先生也有过一段，不看僧面看佛面，您真的想要了向磊的命不成。”
颜夫人岿然不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难为你翻出来了。”
梁牧川说，“既然和小颜在一起，总要对她的家人有所了解，然后投其所好。”
颜夫人抬起下巴，趾高气昂，“你说说我好什么？”
两人之间看似客客气气，你来我往，可颜予漾知道两人都是笑里藏刀的主儿，拉拉扯扯的拉锯战，她听的头昏脑胀，昏昏欲睡，干脆打断，“妈，你来做什么？”
颜夫人这才转移了注意力，“你叔叔说你受伤，让我来看看你。”
颜予漾，“……”
说起受伤，颜夫人忍不住一起扫视俩人，“你俩是商量好一起挨打的？我都不知道一周之内你们怎么出门！”
颜予漾腿疼，脸上有五指印；梁牧川前天和男人打架留下的伤还没消退，挂着彩。
梁牧川摸了摸脸颊，浅笑低语，“颜夫人费心，没关系，反正我们俩都不是以色侍人的。”
话里带刺。
话听起来也不怎么干净。
房间里陷入沉默。
冷不丁砰的一声响起来，颜予漾慢条斯理的把落地的装饰海洋球捡起来，“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
颜夫人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可以言笑晏晏，“总之脸也是门面儿，不论如何也不能不管不问，否则梁先生去谈生意，一脸的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先生被家暴。”
梁牧川嗯了声，“您说的对，您不用叫我梁先生，我是小颜的男朋友，您怎么着叫我一声牧川也是应该的。”
颜夫人笑起来，“那梁先生也不用叫我颜夫人，叫一声阿姨我总是能担得起吧？”
梁牧川从善如流，“阿姨。”
颜夫人不遑多让，“牧川。”
颜夫人又说，“有空和漾漾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梁牧川说，“好。”
——虚伪。
这是颜予漾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唯一一个可以同时形容两个人的词。
颜夫人看了看手腕上百来万的翡丽，“我还有约，先走了，颜予漾，你给我好好养伤，千万不能在脸上留了伤疤。”
梁牧川亲自送颜夫人出门。
关了门。
他转身，说道，“脸坏了可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颜予漾磨了磨牙，“关你屁事？”
梁牧川走过去，拿起摔破了边角的海洋球，“我球招你惹你了，你故意摔它？它不会说话就活该被你虐待？”
闻言。
颜予漾讪讪然，脸上蔓延了酡红，“我……不是故意的。”
梁牧川嗤之以鼻。
坐下来，同颜予漾在一张沙发上，两人距离很近，“因为我说以色侍人吗？”
颜予漾没吭声。
梁牧川倨傲的神色碰触到了颜予漾的底线，她说，“梁牧川，接下来的合作大家相安无事都挺好，安安稳稳就过去了，没必要你呛我一句，我骂你一句，追本溯源我勾你上床然后想利用你搞定向磊是我不对，我做错了，我认，但是你能不能别老是在我面前说一些针对我妈的、似是而非的话？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我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诋毁她的话，她是我妈妈。”
两人对峙半晌。
颜予漾做好了他生气的准备，他却率先低下了头，“抱歉，以后我会注意。”
然后把缺了边角的海洋球塞给了颜予漾，“当赔罪了。”
沉甸甸的海洋球落在手心，颜予漾握紧了，微微不知所措。
梁牧川不太对劲。
回到维也纳公馆时。
颜予漾手里还抱着海洋球。
梁牧川打开副驾驶车门，伸手进去，在颜予漾受宠若惊的目光下，把人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起来。
颜予漾敏锐的感觉到，是自己那一番话起了作用。
可能……
梁牧川因此想到了什么，或者更准确来说，想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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