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你放心，我会承担一切费用的。”
坐在对面的林辰没言语，视线紧盯裴正。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抄起旁边那个玻璃罐子冲过去，狠狠地，不留余地的，往死里面的往裴正头上砸。
他不需赔偿，也不稀罕，他想要裴延去死，想要眼前说着冠冕堂皇言语的人去死。
可尚存的理智阻止他，而他也不知道，他们斗不裴家人。
即便一开始惹事的是他们，到最后都会变成他们的错误。毫不夸张地说，如果采取暴力解决这件事，那他们的肯定会含冤入狱好几年，人生会被彻底毁掉。或许，年迈的奶奶和身体愈发不好的母亲也会因为这件事而过度伤心发生什么也不一定。
妹妹委屈是他不想看到的，可两权相害取其轻。眼下，除却妥协他别无他法。
恐怖想法在脑海过一遍后，林辰终于出声，“我想见裴延。”
“林同学……”
“我要见裴延！”林辰声音陡然拔高，眼里怒火似是要溢出眼眶，直瞪着裴正，“我不需要任何赔偿，只要裴延来见我，一个人来见我。”
林辰的愤怒沈星河是看得出来的，而他大抵也能猜到为什么要见裴延。
这件事情就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裴正生气裴延所作所为，到底那是他孙子，极大可能还是他裴家未来的继承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为毫不相关的人而断送自己孙子的前程和人生的。基于这样的考虑，他会选择用财权来让那些人守口如瓶，以此来保住他孙子的名誉和他裴家的名声。
是，他们都是一类人，都会用这样的方法，就跟当初他跑到自己家来扔了一箱子钱让他们母子滚蛋一样。
都是一样的。
裴正神色并未因此变化，他能理解林辰此时的所言所行，也在心里真的觉得的愧对林皓月。
“等林同学情况好转，我会亲自带着他上门道歉。所以……”
“我说了不需要！”林辰再次打断他，攥紧手臂青筋暴起，而他始终盯着裴正，言语未变，“我要见裴延，现在就要。”
僵持几秒，裴正答应他的要求。
“你想要在哪见面？”他问。
林辰眼神仍旧狠厉，并未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松懈，“医院停车场。”
他不想让裴延再见到妹妹，也不想裴延的血脏了妹妹所在的病房。所以他选在停车场，哪里够大，够脏也够远，任何脏东西都传不到妹妹病房里。
“好。”
裴正拿出手机，翻找到号码后摁下拨号键。
“带他来医院。”
通话过程很短暂，全程也有这句话。话落，通话结束。
裴正坐着，沈星河站在他身后。
林辰不想去猜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懒得去猜。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沈星河会带着裴延爷爷来这地方。他现在就像个揍裴延一顿，最好是揍得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那种。
病房内甚是安静，响起的唯有呼吸机的声响。
沈星河看着病床上的林皓月，只觉闷得喘不过气儿。那天他不该在巷子里堵住赵军，就应该直接去找裴延。
如果当时他去了，林皓月会如愿参加高考，此时会跟他们班上同学参加聚会。
她会被起哄着喝下从未喝过的啤酒，会因为这些行为红了脸而惹得大家大笑，会坐在苏小小身边和她对视一笑，会笑着幻想未来，会走上跟她母亲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他当时去了，一切不会是想在这样的。
没多会儿，裴正手机响。
是裴延被带到医院停车场了。
他没接电话，看向林辰，“我们下去吧。”
“不用，我自己下去。”林辰站起身。
走去门口，他喊苏小小进病房。
“护好月月。”林辰说。
苏小小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可还是点了点头，一脸的正义凛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他们碰月月一下。”
林辰望眼旁边的赵然让，转身离开病房。
沈星河动了下，苏小小立即起身护住林皓月。
这般的场景看笑裴正，他语气比方才柔和，“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孙子裴延能做出这样的是事情来，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苏小小身体发颤，可仍旧护住林皓月。
裴正脸色没什么变化，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回答。
沈星河担心她会惹怒裴正，出声化解，“苏小小，闭嘴。”
“我闭嘴？”苏小小被惹怒，“沈星河，你现在是站在伤害月月的人哪一方说话吗？你还记得你说过要保护月月的吗？！你……”
话语声戛然而止。
苏小小双眼微眯，看着沈星河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忽而，她想起来了。
她知道为什么在月月房间里听到沈星河会觉得耳熟，会看到他之后觉得眼熟。
那天跟着裴延来学校的人就是他。
在月月倒下楼，随着裴延出现的人就是他。
“你和裴延是认识的！”苏小小语气无比笃定，绕过病床走去他身前，“你到底怀着什么目的接近月月？说啊你！”
氛围陷入死寂，可苏小小质问还在继续。
“你接近月月就为在昨天帮着裴延掳走她是不是？”苏小小怒问，“所谓的喜欢月月，在教室里宣誓你主权，让其他人不敢碰月月就是为了昨天对吧？你压根不喜欢月月，说要保护她也是假的，你是听了裴延的话才来保护月月的，是不是？！”
苏小小揪住沈星河衣领，“回答我！”
赵然让忙过去，抱着苏小小把人拽开。
裴正神色改变，深不见底的眼眸直望着不言语的沈星河，有了另外的打算，
没人看到，在苏小小说完那些话后，在沈星河选择沉默时，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流下了泪。
她猜到他是有目的接近她，也在心里预想过结局。
是她没控制住自己，她不怪谁。
冷静过后，林皓月睁开眼。
“你醒了。”裴正开口。
众人看向林皓月。
“月月。”苏小小推开赵然让过去，“有哪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目光直定定落向裴正，扯掉氧气面罩，“裴先生，我想跟您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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