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是背着身把黑色塑料袋递进来的，他应该也闭了眼，不过林皓月不太确定。
校服裤子上沾有血迹，尝试过用外套校服拦着但不太可行。
思来想去，其实只要不坐下，就这么用校服拦着是可以的。原是打算再跟补一会儿课的，林皓月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那会把袋子进去，沈星河也不知道，没再移动位置，跟个门神一样站在距离卫生间半米的地方，背对着卫生间的门，面对着江岸站着。
江岸低声笑笑，移开视线去看方才林皓月解的题。
好一会儿，林皓月仍旧不见出来。沈星河疑惑，侧过身看着卫生间的门，想了想还是走上去敲门。
他记得古槐有次因为来这事儿疼得晕倒在卫生间。
敲门声响，江岸抬眼看了过去。
“林皓月？”沈星河唤。
里面的人皱眉，而后忙应下，也不知该说什么，便随便应了一句，“我没事。”
沈星河若有所思。
“今天就补到这，你回去吧，她不舒服。”他看着江岸，目光落向桌上那些试卷，“把要拿给她做的卷子留下。”
江岸目光投向卫生间的门，而后落向沈星河，低头收拾着自己东西。
这过程中，沈星河一直盯着他，眼神不算凶，但也不算和善。
江岸收拾完东西，提着包站起身，视线迎上沈星河的打量，“给林同学留了三份试卷，麻烦她出来的时候你告诉她一声。对了，明天八点半我会对她进行测试，告诉她不要缺席。”
江岸离开，身后的门在这时打开。
林皓月腰间系着校服外套，上半身只着白色T恤，她今天穿的是白色文胸，倒是不太明显，但是因为有些小，所以显得胸前鼓鼓的。
不过，就眼下情形，她压根无法选。
原本就因为那件事尴尬，现在又因为这样见面更加让林皓月脸红，她贴着墙根移动，尽量避免与沈星河碰到。
“江岸走了。”她快速移动去桌子前，半蹲下快速收拾自己东西，“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她怕沈星河送她，补充说：“现在还早，我自己可以回家。”
沈星河往沙发移动，走近没有坐下，俯视着收拾东西的林皓月。
便是她没说什么， 但沈星河懂了。
他既没阻止林皓月回家，也没答应她方才说的。盯着那道腰只有他大腿粗的背影看了几秒，转身快步进了卧室。
出来时，手上多了条纯黑色的运动裤，五分的。
运动裤被扔在沙发，沈星河大爷似坐下，因为其体重原因和较软的沙发，坐下后他跟着沙发弹了弹，俯身捞过外卖盒子，大力撕扯开。
“买了两份面，”他边拆外卖盒子边看僵在原地，脸上神色疑惑却又夹藏着担忧的林皓月，唇角微扬，“15一碗，不吃也得给钱。”说着，他望眼摆放在沙发背上的黑色运动短裤，“不收你钱，随便穿。”
林皓月转头，一条纯黑看着便十分宽大的裤子映入眼睑。她盯着直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盯着看。
沈星河似是故意的，吃米线的时候发出很响的声音，把神游的林皓月拉回了现实。
她转头，刚好他抬眼，四目在空间相遇。
他笑得坏，舌尖顶了顶口腔，问：“不穿？”她不说话，他又说：“打算真拿你这校服拦着回去？”沈星河火辣辣的目光落向她胸口，“穿这身打算勾谁？”
话一出，他便不再需要说什么了。只见林皓月气鼓鼓拿着黑色裤子进卫生间。
门被摔得巨响，震得沈星河忍俊不禁。
他俯身继续吃米线，拿出手机顺手点开朋友圈。
苏小小连发了五条朋友圈，都是关于淮安十中捐赠会的。赵然让发了三条，每一条的主角都是苏小小，也只有她有正脸照。
照片上的合影他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裴延，和校长一起捧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
反观，看不太清楚。
他没给人任何人点赞，听到身后声音沈星河把手机对准身后。等了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他放弃，转过身继续刷朋友圈。
卫生间内，林皓月看着到她小腿的裤子陷入沉思。
穿OR不穿，这两个想法在她脑海里蹦跶了好几分钟。
犹豫间，她咬着唇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最终，还是穿上了他的裤子。
那裤子极大，她穿着，得把要带使劲系紧，这样才不会往下掉，而且她腰带都拉到了胸以下。
当卫生间的门推开，站在门口讲电话的沈星河再次看过去。
小腿长而直，纤细无比，比沈星河臂膀都要细。沈星河从其脚踝一直看向她脸庞，移开眼的同时吞咽着口水，轻咳声，“挂了，这里有事。”
沈星河走一步，林皓月退一步。
他再走，她又退。他被惹笑，逗她：“退什么退，怕我吃了你？”话间，他走到沙发坐下，看着吃了一半的米线，随即又看向没打开那一盒，语气温和，“吃完我送你回去。”
林皓月没动，他挑眉，往后靠着沙发摸出烟盒点了支烟，“不收你钱。”
她慢吞吞挪过去坐下，拆着外卖盒子，“裤子我明天还你。”
“不急。”沈星河答。
随后，二者便都沉默。
他抽着烟玩手机，而她小口吃着那加了好多肉牛的米线。
没有葱姜蒜，辣椒很少。
倏地，沈星河手机响起。林皓月没去看他，但耳朵却是竖着细听。
“嗯，在家。顺着巷子进来，对，左拐第一家，793号，到了你们敲门。”
林皓月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可几分钟后她知道了。
沈星河订的床到了。
那些人找不到位置，他出去找人了。
于是，见到这一幕的左邻右舍都被背着笑话他。
笑什么，林皓月这会不明白。
“就在这。”沈星河给他们指路。
搬床的几个人将床垫放下，折身去抬床。沈星河想着先把屋里坏的挪出来，迈步进了屋内。
林皓月不好意思光看着，上手去帮忙。
当她费了劲和沈星河抬着断了脚的床出来，刚好见提着西瓜的小五进来。
后者微怔，低声道：“操，床都搞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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