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神经大条，可苏小小也从这话觉出些不对劲。
她语气不似刚才，反问沈星河，“什么意思？昨晚月月没去医院？”
“她人在哪？”沈星河语气略凶，苏小小被吓住，有些蒙，顿了几秒才回答，“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了。”
闻言，他抬脚往校内走去，步子走得又急又快。
苏小小反应过来追过去的时候，沈星河已经进校门。
“校内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那个人你给我站住！”慢一步的保安大爷手里拿着冰棍，朝着那道快速离开的背影喊道。
刚好走到校门的苏小小解释，“大爷，那是同学家长，知道孩子不舒服来看孩子的。”
匆匆撂下这荒诞解释，她提着牛肉面快跑去追人。
……
午饭时间，校园寂静，林皓月速度不快不慢，从教学楼到教导主任办公室也费了些时间。
夏日炎热，顶着太阳走几步额上便出现细汗。
林皓月抹了下额头，脚刚抬起还未落在台阶身后传来一声怒唤。
她转头，见狂奔而来的沈星河。
“沈星河？”她疑惑，仰头望眼三楼未做犹豫转身迎着那人走去。
沈星河跑近，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什么也不说。
“你怎么来了？”她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可以压低声线，问他，“有事？”
稍稍平复些，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不由分说强塞到林皓月手里，“不是要去找老师么，你先去，等会儿再说。”
“嗯？”
沈星河微怒，瞪她，声音加大了些，“让你先去找老师，等会儿再跟你说事情。”
紧追人而来的苏小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就见站在榕树下的两人，艰难迈步走去那边。
林皓月脸上写满疑惑，可也不敢在耽搁，将手里塑料袋递给沈星河，“你先帮我拿着。”说完，转身朝着楼梯而去。
教导主任早已等在办公室，桌面的水杯里是刚泡的枸杞，而他面前放着的是林皓月这几个月的成绩单。
忽而，敲门声响起。
林坦坐正身子，轻咳声，“进来。”
“主任，”林皓月弯腰问好，随即关上门小步挪去教导主任对面。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林坦问。
林皓月没看着林坦，视线投向桌面那盆多肉，稍作思考回答了这问题，“上课睡觉。”
“错！”林坦反驳。他敲敲桌面，拿起桌面成绩单，“叫来不仅仅是因为你课上睡觉。”林坦将成绩单递过去，“听蒋伟说，你想考秦南大学？”
林皓月双手接过成绩单，上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有着所有科目。
她虚心回答，“是，只是……”
“没有只是！”林坦打断她话，林皓月一脸迷茫，抬眼见教导主任不知从哪拎过来一摞书，“有个同学在淮安一中教书，这是他们学校的卷子，你做了拿给我，我帮你拿给那老师看看。”
林皓月彻底僵住，只觉这一切是做梦。
教导主任岂会这般好心？
难道受裴延威胁？
见其神色，林坦见怪不怪，“你成绩好，是学校类唯一一个有望冲击双一流大学的学生，也是我们淮安十中的牌面。”
他拧开水杯，喝了口水，又继续，“给你拿这些卷子和资料，只是想要你考个好成绩，利于我们后期好招生。”
“你不用多想，也不用觉得感谢。”林坦放下水杯，目光看向林皓月，眼里不见半分示好和温暖，语气冷漠，“在我这，你还是一样，一样的令人讨厌。”
林皓月捏紧成绩单，直定定望着那堆卷子和资料。
“林皓月，”林坦又叫人，她看过去，“论坛和贴吧还有广播的事情校长已经让人处理，不过就这堆废物学生肯定还会嚼舌根。”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比我清楚，你也知道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些糟心的生活。”林坦停顿，轻叹，“所以，不要被他们影响，知道了吗？”
这一刻，抛却过往所有，林皓月是感激林坦的。
不管他是出自自身利益也好，还是其他也罢，在听完林坦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这瞬间，她是真的出自真心的感谢林坦。
林皓月微微躬身，轻声道谢，“谢谢主任。”
“对了，”林坦又开口，看了眼她手里的成绩单，“你和苏小小就不是一类人，最后这二十多天好好冲刺下，少跟她混一起。”
林皓月没应声。
林坦摆手，示意她走。
她提着那摞书，像来时那样轻手轻脚离开教导主任办公室，有些艰难地往楼下去。
只是，刚拐弯，手上的书就被沈星河接过。
她微顿，随即笑出声，“你怎么上来了？”
沈星河没搭理她这话，掂了掂手上的书，“那秃头叫你去就是为给你这些书？”
“嗯。”林皓月点点头。
此后，二者都未再言语。
林皓月跟着他下楼，苏小小从榕树下跑过来，“那老头没训你吧？”
“没有，简单说了几句。”林皓月偷瞄沈星河，后者提着书站在旁侧，看着并没有要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学校的打算。
那会的疑惑早已被苏小小抛到脑后，她牵着林皓月要往旁边的凉亭去，后者却脚步不移，视线落向沈星河。
“哦，我知道了，我先过去。”苏小小说。
最后，苏小小蹲在花坛旁艰难吃面，林皓月和沈星河去了小凉亭。
她仰天长叹：“为好友爱情，这点小牺牲我是愿意的。”
凉亭。
“你找我有事？”林皓月问。
沈星河目光落向她膝盖，弯腰去拽林皓月校裤。她被吓到，往后退“你做什么！”
“看你伤口。”他语气不悦，手提了下裤子，半蹲下去，不顾林皓月意愿拉起她校服裤腿，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
“这几天不要碰水。”沈星河起身，后退着在围栏坐下，拿出烟盒点了根烟，望着林皓月，“昨晚你去哪了？”
“在家。”林皓月下意识离他远些。
见其动作，沈星河只觉好笑，又问，“不是去医院了？”
“你怎么会……你跟踪我？”林皓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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