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脚步，古槐意识到不对便没再开口。
沈星河望她眼，侧过身去接电话，“我不方便，可以换个时间吗？”
古槐没听到对方说什么，但她看得出来，沈星河十分不高兴，因为他眉头紧紧锁住。
他以往是没什么表情，但绝对不会这般，唯有特别生气的时候他才会紧锁眉头。
这是和他认识，相处五年而得出来的。
电话还在继续，古槐知道，他应该是有事情要去忙，所以不会和她去吃饭了。
她本就没对和沈星河吃饭抱多大希望，所以此时也不是那么难过。间隙，她返回病床坐下，顺手点了外卖。
通话结束，古槐率先开口，“星哥，我有点累，想睡觉。”
她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可一听却让人十分心疼。
沈星河低眉，几秒后缓缓抬眼，“吃饱饭才能睡觉。等我去买饭，十分钟。”
他报出数字，然后快速离开病房。
古槐第一次住院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可现在应对这些事情他已经得心应手。他知道，这边的小吃店古槐只吃老街坊哪家的。
哪里距离医院只有五分钟路程，但人很多，要想在十分钟内回来有些困难。
病房门关上那刻，古槐放下手机深深吸了口气儿。她将枕头下的报告单拿出来，打开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活不长，倒也不是害怕死亡，只是她觉得不甘心。
她不甘心还没有报答沈星河就离开，不甘心她还没看到星哥找到适合的人，不甘心她得死在这灿烂耀眼的十八岁。
眼泪悄无声息滑落，古槐仰起头，努力挤出笑脸，扬起手臂擦去眼泪。
当情绪消化完毕，报告单也变为碎纸躺在垃圾桶里。
她又变为那个看似无忧无虑，实则满是心事，担心别人不接纳自己的干脆就不与任何人交朋友的古槐。
沈星河回来，她刚好结束一句游戏。
是手游，打了个BOSS。
她所在帮派为和渔乐，她算是帮里的副帮主。
“这么快？”她语气惊讶，放下手机调整桌板望着沈星河。
他微喘，叮嘱她，“趁热吃。”
话落，古槐视线落向外卖盒旁边的奶茶。她很是意外，他竟然给她带了奶茶。
以往他是不允许她喝奶茶的。
她笑着去看他，沈星河毫不避讳，语气自然且面容没什么变化。
“标准糖，少加冰，加了两份珍珠。”沈星河给她拆开外卖盒子，随即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语气更为温柔，“吃吧，陪你吃完我再走。”
古槐听话动筷。
二者都藏有心事，但吃饭期间却谁都没说，
古槐大抵能猜到沈星河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缘故，可她懦弱胆小，她没办法和他面对面提这些。
半小时，这顿不算可口的外卖古槐吃了半小时。
期间，他们二者一句话都没说。
见她开始收拾外卖盒子，沈星河起身攥住她手，语气仍旧柔和，“我来。”
“星哥，”古槐顺势握住他手腕，二者视线对上，她仰头问他，“那个电话是让我让小五打的。”
沈星河没说话。
“我就想看看，在我和林皓月之间你会选择谁。”古槐也不知怎么，竟说出这句话。她心里害怕，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强装着望着沈星河，而后再度开口，“你能来，我很开心。”
沈星河不悦，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又舒展开。
他仍旧没应声，垂眸收拾着外卖盒子。他提起塑料袋，正欲走却被古槐拉住。她低着头，语气低落，“星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林皓月啊？”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沈星河有些无奈，哄古槐，“你还想做什么？”
“我想听真话。”古槐忽而抬头，目不转睛盯着沈星河。
“不喜欢。”他说得斩钉截铁。
至此，古槐放手让他离开。
从医院出来，时间已为十一点。
沈星河拨通小五电话，问了几个问题，而后切了通话打车前往他机车维修地点。
……
发生了些事情，去找裴延的林皓月在十一点半回到学校。
她校服湿透，穿着不合时宜的裙子回到教室。
苦闷的高三让所有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儿，但八卦和好戏仍旧是所有人的兴奋催化剂。
当穿着裙子的林皓月出现在教室，无聊透顶的人开始起哄，打趣。教室内的人视线被吸引，纷纷看向门口的林皓月。
“我去！”有人发出惊呼。
此时的林皓月扎着低马尾，穿着碎花长裙，模样青涩但又透着一丝欲。
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小小冲到门口前，不知何处来的古槐已经出声护林皓月。她眸光望向教室后排的学生，语气极为不爽，“怎么，没见过女生穿长裙？”
“又不是超短裙，至于在下边儿起哄？”古槐自顾自牵着林皓月往教室去，还望了眼一直盯着她们的顾佳燕。
她神色不悦，瞪着方才开腔那男生，随即转眸去看林皓月，语气微变，“要上课了。”
林皓月点点头，面上不见什么悲伤神色，应下后在自己位置坐下。
这节课本是数学课，可数学老师请假，所以是班主任蒋伟来看着。
昨天的事情尚未结束，因此他把人挨个喊出去，单独问话。到林皓月时，他却突然不喊人，顾佳燕的怒火便是在此时忍不住的。
“老师，为什么不问林皓月？昨天的打架她不是也参与了吗？”
课堂之上，她堂而皇之问了这话。
所有人纷纷看向蒋伟，随即又看向教室后排的林皓月。
所有人都没想到，明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林皓月会在这个时候站起来，且直接迎上顾佳燕的质疑。
“问我什么？”她语气坚定且极其冷漠，“问我在听到那些污蔑我的广播是怎么样的心情还是说你嘲讽我时的心理感受？”
顾佳燕顿住，林皓月的质问还在继续，“顾佳燕，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全都告诉你，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被你锁在厕所那一晚的身心感受，你要听吗？”
古槐微怔，疑惑视线望向林皓月。
原来，那一晚的女生是她？
林皓月不再忍让，迎着教室内众人的目光走去顾佳燕身前。她明亮而又带着狠厉的眼眸直盯着顾佳燕，再次问她：“想听吗？”
“什么锁在厕所？”蒋伟察觉不对劲儿，“顾佳燕，这到底怎么回事？”
教室内氛围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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