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回过神来，又听他略带笑意的声音，“看过你过往成绩，虽然不错，但考秦大还是有些距离的。”
林皓月僵住，那边裴延还在继续，“这件事我会让陈江安排。”
而后，通话切断。
她眼里写满惊恐，望着手里还未息屏的手机。她很确定，那是裴延的手机号没错，方才跟她通话的人也是裴延，可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
怀揣着疑惑，林皓月返回房间，闭着眼躺到天亮。
陈瑶不知何时从医院回来，桌上有她买来的早餐。
苏小小拿起四个包子就往门外跑，不时还转头叫林皓月，让她快一点。
“舅妈，今晚我去医院陪外婆，我就不来家里。”林皓月拿上昨晚装好的柠檬水，望眼已经没人的表哥的房间忙去追小小。
倒是赶上点了，刚跑到公交站23路车就来了。
“我去，跑死我了。”苏小小斜靠在椅背，头偏着靠在林皓月肩头，“下次得起早点。”
林皓月打开柠檬水递过去，“喝一口。”
这个时间点，这一片小区，这辆公交车都是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林皓月放好杯子，抬手去开车窗，却见窗外骑着机车的沈星河，还有他后座上穿着那件外套的古槐。
她更加确定，那一晚古槐在巷子里骂的就是沈星河。
“那不是古槐吗？”苏小小凑了过去，连连摇头，“真羡慕古槐，不用因为学习成绩困扰，不用担心夜不归宿被父母念叨，更加不用担心考不上大学要进厂打螺丝。”
林皓月没接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
早自习下，班主任拿着月考卷子进教室。
“最后一次换座位，老样子，按成绩。”蒋伟将卷子放到讲桌，视线落向靠窗最后一排，点名道：“林皓月，上来发卷子。”
苏小小一脸笑意。
有个学霸朋友就是好，能永远跟着她坐最后一排。
在别人担心要跟要朋友远离时，苏小小永远是吃着零食看戏哪位。
教室内的人都退离，唯独苏小小和班主任以及发卷子的林皓月在教室内。
“还是想坐最后一排？”蒋伟转头看林皓月，旋即视线下移抽出她卷子，指着阅读理解说：“这部份分被扣了很多。”话落，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林皓月，马上要高考了。”
林皓月没敢看他，低着头点了点头，乖巧应话，“知道了老师。”
“叫人吧。”蒋伟走去窗边，撑着手看林皓月卷子。
“黄薇。”
“刘晓明。”
“邓威。”
……
“顾佳燕。”
被叫到名字的顾佳燕从前门进来，走去林皓月身前停住脚步，俯身靠近她说：“听说你和校外的男人搞上了，厉害啊林皓月。”
她侧身望眼蒋伟，压低声线又说：“原来是有人撑腰了，难怪那天敢打我。”顾佳燕拿走卷子，假笑放狠话：“那天的事我记住了，林皓月，你给我等着！”
林皓月握紧拳，暗藏怒火的眼眸望着顾佳燕背影。待她坐下，她方又开始叫人名。
到最后，讲桌上只剩下一张卷子。
古槐的。
“古槐。”林皓月唤她。
被点到名的人懒洋洋走进教室，在一众眼神注视下走去教室第四组最后一排。那是从高一进来古槐的位置，三年了，从未变过。
“下去吧。”蒋伟走向讲台，让林皓月回座位。
班上唯有古槐没穿校服，穿的是沈星河那件外套。
方才她进来拿卷子时，林皓月还能闻到那上面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诚然淮安十中是末尾，但在末尾的学校里也有人拼命想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好学。
这样的人在林皓月所在班级并不少，有那么二十多个。
黑板旁边的倒计时只剩下两位数，且前面那个数字也越来越小。
每个人的桌上都摆放着一摞摞书籍，就算是平时不爱学的人在最后这段时间也都乖了起来。至少在课上不会再胡闹，扰乱课堂纪律。
原是在埋头做题的林皓月抬眼，见前排的顾佳燕直盯着自己，心里莫名一紧张，吓得低下头继续看试卷。
不知不觉，一早上便就过去。
与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对峙十分钟后，林皓月无条件举手投降。
苏小小递过去一个甜筒，“宝儿，别苦恼，就算考不上大学还有我陪你进厂打螺丝呢。”
林皓月哭笑不得，“要真考不上你真的要进厂打螺丝啊？”她咬了口有些化的甜筒，“听说得黑白班呢，有点辛苦的。”
“学习的苦我都能吃我还吃不了打螺丝的苦。”苏小小不以为然，声音陡然拔高，正欲再开口蒋伟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一脸不悦盯着她，“苏小小，学习是苦脑力，打螺丝是苦体力，不仅如此它还折磨你精神。”
苏小小憨笑噤声。
蒋伟看向林皓月，语气缓和了些，“你来一下，有人找你。”
林皓月跟着蒋伟来到校长办公室外，他停住脚步，“进去吧。”
她微顿，抬起手敲门，心里想着应该是陈江。
门开，来者却不止陈江。
昨晚他说让陈江过来的，怎么亲自来了？
校长办公室内，裴延大爷似的坐在那，陈江站在不远处，校长则坐在他对面，在校长旁边还有个带着眼镜的男人。
“林同学来了。”校长起身，朝着林皓月过去，随即停步转身，“那裴先生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
裴延没开口，陈江上前一步，“赵先生，我们先下楼吧。”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裴延方才开口：“站在那做什么，过来。”
“这是学校。”林皓月脱口而出，愣站在原地没过去。见裴延眼神，她吓得解释，“我的意思是……”
裴延面露不悦，揉揉眉心耐着性子打断她话：“让你过来拿钱没让你在这跟我睡。”
林皓月握紧拳，视线投向茶几桌面，哪里确实躺着一张卡，旁边地面上还摆放着一摞书？
裴延换了姿势，抬眸看林皓月，“刚才那个是家教老师，在你高考前都会在淮安陪着你，你有不懂就问他。”
停顿几秒，他又开口：“费用不用担心，你只管学习就好。”
“为什么？”林皓月鼓足勇气询问。
“我的女人不能太蠢。”裴延眼眸微暗，撤回视线不再看林皓月，整个人靠实了沙发背，“没事了，你走吧。”
林皓月迈步靠近，刚弯腰想要去拿卡裴延却突然睁眼。
视线相对，她愣住，听他声音，“今晚陪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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