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当下挑起两面巨盾,左盾随手一挥,就把一大半的箭只飞矛扫去。然后右盾狠狠砸了过去。
蛮横地冲击力,直接将对面围来的百辆重器战车,连同车上甲士,都生生砸死。
而后那巨盾又现出了数百道旋动的齿轮,只是两个来回的收割,上方就有十几辆飞行战车,支离破碎,血雨分洒。
剩下的天炎府士兵,俱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他们也知这头乌龟不好惹,训练有序的退后,退回到了巨山之内。
碧水玄龟却觉得不过瘾,一双幽眸朝山内万千甲士掠去。正欲追上去大杀一通,就觉背上,又穿来一次震动。
知晓是秦烈唤他,这才嗤嗤几声,不怎么乐意的,朝着秦烈所在的那山脚处坠下。
山脚周围,正有上万苍生界的民众在观望着这场大战,都是神情苍白,跪伏在山脚处。
秦烈要寻的梵灵,也在这些人中,似是被刚才那上方的场面震慑,眼透骇然之色的,看着头顶上的这只巨大碧龟。
秦烈只看了一眼,就随手一抓,将梵灵从这些人摄起,放在了小智背上。
而后就见她面颊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
先是惊骇紧张,直到看见抓他之人是秦烈,那神情才渐渐平复下来,只不过目光却更是愕然。
“是施主。”
马上便想起脚下的这只碧龟,在山脚上空的暴走杀掠。将近千甲士生生灭杀之景。秦烈能立在这龟背之上,不用想都可知这头巨兽,是谁人之物。
那小脸上顿时苍白一片,微含恐惧之意。
“施主,你怎地在此,这里可是天炎府的地界。”她虽看得出秦烈,实力深不可测。十曰之前,就可见一般。
十曰之前,她机缘巧合,救下的这位施主。明明身受重伤,气息晦暗。此时却隐隐好转,只是为何敢一人挑战天炎府?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秦烈点了点头,表示清楚,而后又问:“方才哭过?如此说来,那些小儿,都已经送上去了?”
那梵灵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我想跟师尊一起,看能不能求恳那位炎天府主,开恩一二。不过师尊不肯。”
心中是焦急不已,忖道这人,怎么还有心思问这些?
此时逃走,应该还来得及。
抬头上望,顿时最后一丝血色,也从她脸上消退。
只见那山腰处,一道道的灵光闪现,四面八方的荡漾开来。
她再没见识,也知此是大阵张开之兆。
足足数万余战车,陆续飞腾而起。还有一万两千铁骑,飞腾于空。
梵灵认得,这是烈焰梵骑,吕家的六阶道兵。
秦烈却仿似毫无所觉,反而皱着眉,看着山脚之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些人,又是为何而来?”
本到可以肆无忌惮的施展,有这些人在,却多多少少有些顾忌,避免伤及无辜。
实在是麻烦。“还有心思问这个?施主你再不走,就有祸事了!”
梵灵有些气急败坏,可这话出口时,却见秦烈毫无离意。
眼见那数千六阶道兵,已经把四面八方围拢。
一层层的屏障,层层叠叠的密布在山体周围十万丈内。
梵灵完全绝了指望,苍白着脸回道:“都是自家小孩,被那些邪魔选中之人。都赶来山下,抱着万一之念,想要来求情。以前人数还更多,现下却越来越少了。知道求也无用。”
秦烈‘嗯’了一声,也就没去在意,重又仰望上方。
这些人无力抗拒,也就只能如此了,不能苛责。
有这数百万人在此,也无法就是多费些力气。
那烈焰梵骑,踏于半空。在空中盘旋了一番,就又停住。阵型严整,又好整以暇的悬立空中。
也依稀可以感应,上方几道强横的神念,正是遥遥观照此间。
而后一个轻笑声,遥遥传至:“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你这厮。怎么?伤势才刚刚稍好一些,就迫不及待,想来寻死?十日前,有晓月那老尼姑护你姓命。今日足下,却只怕再无这好运。”
话音中,略带着几分轻佻讥嘲之意。
秦烈听出这人,便是十日之前,在水月庵后山见过一面的吕希辰。顿时唇角冷挑,微微摇头,秦烈懒得答言,只脚下踢了踢那龟壳。
“小碧,楞着作甚,可以动手了!先破山下阵基,今日此间,寸草不留!”
那碧水玄龟眼神一亮,呲着牙桀桀一笑。那十二对冰翼一展,便再次向对面,撞了过去。
梵灵看在眼中,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一声惊呼:“施主你要作甚?使不得。”
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震响。那山体一阵距离摇晃,沙石俱下。此间的大阵禁制,也一片片的崩坏。
运起玄武元罡气之后,对此间阵中的禁制玄术,是完全无视。
千丈之躯,舞动着两面巨盾。一路冲撞过去,声势威猛无俦。
那罡劲四溢,尘土飞扬。使山脚之下,那数十万人,俱都是面无人色。
不过此处,却自有一股异力守护,罡劲虽是浩烈,却未伤及他们分毫。
秦烈稳稳立在龟背之上,此时才开口答言:“你不是想要苍生界所有女子,都不会再因先天炎力之故,有丧子之痛?你救我姓命,孤则承你一诺。此时自然是要攻上去,把那些罪魁祸首,都解决了才好。”
梵灵听着,不禁‘诶’了一声,只觉是不可思议。
却还没来得及思索,就又见千万箭影,从上方飞落而至。一道道玄术展开,弥漫此间,就仿佛是末日之景。
不过却只转瞬,那上方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梵灵初时不知所以,直到她把目光移到一旁,数万丈之外。才发现是秦烈,赫然是以神通秘法,将这些投射而至箭影飞矛,乃至种种玄术,都全数挪移到远处数万丈之外。
那边气劲爆裂,灵能震荡。整整三万丈内,一切都化为齑粉。
连带着把那阵中的禁纹灵箓,也摧毁了不少。
只是那边的动静,已与这边无碍。即便有余波冲击,在玄武元罡气的护持之下,也伤不到他们分毫。
那只碧水玄龟,则更是肆无忌惮。头顶盾砸,硬生生把这大阵,打穿出了一个缺口。
看谁不顺眼,就一盾拍过去,谁敢拦路,就口吐蓝焰,将之冻成冰渣。一路碾压。而后一头,猛地撞在山脚,引发又一声惊天巨响。
无数阵箓禁纹,在虚空中一一显现,又瞬间崩坏。化成无数光都点,飘散于空。
碧水玄龟所撞之处,正是秦烈指点,此间大阵中的一个枢纽所在。
一撞之后,这天炎山的守护灵阵,威能顿时就被消减了足足两成。外围部分,更已外界泰半。
空中这时,也传出了一声冷哼。一道青色身影,忽然从山巅冲下。
赫然便是吕希辰,一身青甲,骑着一头四睛六足的赤色骑兽,到了那群烈焰焚骑之前。
立时间赤火燃烧,席卷空际。一道凌厉至绝的意念,也往秦烈立身之处,冲凌而至。
“犯我天炎府者,杀无赦!你这是寻死!真以为仗着这么一只神兽护驾,就可在此界肆无忌惮?狂妄。”
那万余赤骑,立时奔腾,从数万丈高空中冲击而下。
赤红火焰,也隐隐聚起一个锥形。
万余六阶铁骑之力,在这瞬间合而为一。那吕希辰当先而行,接近三千丈之时,就蓦然一剑,怒斩而下。
使整片空间,都是一阵扭曲崩坏!
秦烈却不曾真正在意,反而不屑一哂。
真正精彩之时,这时也才刚刚开始。
天炎府中,正厅之内。
吕炎天是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殿中央的宝座之上。
神情看似是浑不在乎,下方的动静。可若是熟悉之人,却能从其目内,看出阴翳之色。
“有趣!当真有趣!自我吕希辰,被人这么肆无忌惮打上门来。百载来,还是第一次!”
虽是在笑,却令这厅中之人,都是噤若寒蝉。
只要稍有些灵姓之人,都能听出这语中的寒意杀念。
晓月也是敛眉肃容,立在一旁。
今日之事,她也觉意外。未想到之前还在闭关养伤的秦烈,今日居然就敢驾驭着一头灵境巅峰的神兽护驾,杀上了天炎山。
本就在头疼,该如何才能护住梵灵。
却不意这个她亲手救下之人,就忽然惹来了这么一场大祸。
在水月庵老老实实的呆着便好,为何还要到这里来?招惹祸事?
此时她只希望,眼前这天炎府主,能把自己彻底忘记才好。
心念间也是急转,不断思索着脱身之策。
只是她心里怕什么,就偏来什么,那吕炎天的目光,已是往她冷冷望来。
“你这次不错,六百女子,有九成顺利生产。我方才看过,都是上佳的先天炎力。足够本座所需,而绰绰有余。”
晓月默然不言,被这么称赞,她只会感觉悲哀。
若是不料不差,这句话说完,应该还有下文。果然那吕炎天,语音就随即一变:“只是此人,又是怎么回事?我曾听希辰说起,那人在你水月庵养过伤?看其样貌,倒是与本座通缉寻觅之人相仿。不知晓月禅师你,准备作何解释?”
那晓月早有所料,默默一礼:“晓月救人之时,是在府主通缉之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见到了,岂能束手旁观?对其身份来历,都是不知。”
又道:“一月之前,晓月也曾比对过相貌,那时不觉有相似之处。委实不曾想到,他就是府主所寻之人。府主若要以此为借口惩戒,晓月也是无可奈何。”
那吕炎天怔了一怔,而后咬着牙,冷冷一笑:“你倒是伶牙俐齿,推托得干净!罢了!今日念事出有因,本座也不重惩,下个月的数目,再增一百。此后下不为例。”
晓月听着,面上渐渐一阵青白,神情恍惚。
牙关紧咬着,再次默默不言,不肯应话。
吕炎天却已不在意,今日事了,他自有办法,让这一位从其所愿。
唇角微挑,吕炎天目中,也再出几分笑意。
今日虽是被少了些许颜面,山下被撞得一片狼藉,却也不失亏到家。
“可通知我那无双弟,他那仇人现身。再不来,可就悔之莫及。”
话音未落,旁边却又行出了一人:“府主,如此一来,只怕圣朝与两位界主那边,不好交代?”
吕炎天视线淡淡扫了过去,只见是一位四旬中年,穿着文士衣袍。
也是他的臣子,名唤杜骏。
只是此人,真正效力的,却非是他。摇了摇头,吕炎天是语含不屑,‘嗤’的一笑。
“交代什么?本座已然尽力拖延,是这秦烈自己要寻死,须怪不得本座。无论是谁,也不能说本座不是。再者,我等此时,即便想瞒也未必能瞒得住。这般大的动静,那人岂能不知。已经来了呢!”
“再告知吕希辰,要他手下留情。这人乃我吕家储君,有方绝为后盾,又是圣帝亲孙。不是他招惹得起的,让给我那无双弟便可。当真可惜。”
这话音未毕,那山下处却突然又是一阵震荡。
吕炎天皱了皱眉,而后是面色剧变。
那吕希辰长剑击下,但凡赤色剑光及出,所以天地之规,都在崩灭溃散。
毁灭之力与焚空之炎,卷起了滔天风暴,肆掠于空。
这世界如此,何况秦烈与碧水玄龟。那玄武元罡气,只稍稍抵抗了一瞬,就被削切开来。
而后只听是‘啵’的一声,那指影剑罡的交撞处,又是一阵风暴挂起。
那赤红的焚空剑气,出人意料的崩溃开来。
甚至罡劲反噬,在那吕希辰的身后,火云之中。数十位六阶烈焰焚骑,血肉瞬间爆碎。
还有数百余人,都是口中咳血,都或轻或中,受了些轻伤。
吕希辰本人,亦是飞退出千丈之外,这才站定,眼露愕然之色。
整个骑阵,就现出瓦解之视。
吕希辰的眼神,先是狂怒,之后又转为阴沉。
知晓这些人,应当是被这秦烈,不知以何术法,生生从阵中挪移了出去。
这才使骑阵内气脉不畅,难以聚势。反而出现了破绽,给了这人可趁之机。
以力打力,他们是败在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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