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天妖国尚火德,而且大部分妖族部落都以火阵为主!因此布下此阵。”安睿说到此,又神情凝然的问:“只是君上,真准备以大秦为国号?”
“简单,省事!
“怎么,国丈,这国号,有什么不妥?”
秦烈倒并非执意要定秦为国号,只是唯有千年前东荒大秦国一统世间。他不畏天,不信命。可最近神神道道的事情太多,安睿因先前诸事,如今在天妖国诸臣中的声望,正如曰中天。
若说国号不吉,他还真不能不在意。
“怎会?君上过虑了。”那安睿呵呵一笑,微微俯身:“君上天命不凡,必能一统诸天万界!”
秦烈神色古怪的看了安睿一眼,旋即轻摇了摇头,怎么他也拍起马屁了。把手中金印,随手一抛,就丢回到这主宫的崇政殿内。
此物是镇国重器,也不能时时随身携带,如今最稳妥之法,也只能与阿鼻皇座,放在一起。
出乎秦烈预料的是,这金印,刚刚取出,忽地就一股吸摄之力,猛地那金印往上一提。而后就化作一道金光,投入那银茧之中。
秦烈瞠目结舌,足足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面色有些愠怒的看向安睿:“国丈,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这……”安睿连说两个这,但也实在不知,那银龙为何要吞噬这印玺。一生中虽是穷尽经典,可若从未有类似之事的发生,那也就寻不到什么参照。
结巴了几下,安睿又重新整理了下思绪,宽慰秦烈:“君上放心,应当不是什么坏事,且继续看看情形再说。臣还有事,就先告辞!”说完就走,是片刻不肯多留。
秦烈眼角一阵抽动,看样子安睿也并不知晓其中道理,自然他也奈何不得这条阴龙,也只好暂时作罢,任由这金印,被银龙夺去。
目送着安睿离去,秦烈又死死盯了这枚银茧一眼。
这个家伙,也实在太不给面子了,迟早有清算旧账之时!
冷哼了一声,秦烈随即就又足往前一踏,撕开了虚空。
十数息之前,就已经察觉到虚空之外,有龙影的意念召唤。
秦烈只因要与安睿说话,才一直拖延。
此事既然已了,也是该见一见,此时那虚空界外,那位清玄道祖。
此时虽还未见面,秦烈却已隐约猜知,这两位至境召他,到底是所为何事。
不过此事,却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得开的,也早有准备。
才方踏入界外,秦烈就觉是一股浩瀚之力,延展而来。拉着他在重重时空壁障中,疾速穿出行。
而后片刻,眼前世界就是一变。是一条才刚稳定下来的界河,秦烈的视野之中,也出现了二个人影。
一位神态苍老,却身躯挺拔,髯发虬结,气势威猛,正是他师尊龙影。另一位,却是一位青色仙衣的道人。
秦烈目光闪了闪,而后俯身一礼:“弟子见过师尊,清玄道祖!”
龙影虽是散修,可许多基础法门,都习自道家。苍生穹境,更乃道儒结合。
便连羲子,也要唤一声老师。称这一位道祖,也是恰如其份。
不过秦烈也记得,正是此人,促成当年羲子身殒。
“你就是秦烈?”
那清玄目光闪了闪,而后杀意深藏,神情淡淡。
“龙影座下,竟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当真出人意料。实可谓天资绝代!”
秦烈也不知这几句,到底是称赞还是在说反话。
懒得琢磨,便只好全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
“道祖过誉!秦烈一介后辈,当不得此誉。”
“是么?灭我道家近五十宗派,一百灵境,好生威风。”
那清玄道人是神情莫测的笑:“这东荒之中,也已容不下一个无有对手的你。我与你师尊相商,两个月后,你需离开东荒。百载之内,不得再入东荒。不知你可情愿?”
秦烈抬起头,与清玄对视。只见这位道祖眼神平静,并无压迫之意。
可不知怎的,那种极度危险之感,却至始至终,都弥漫与心头。
秦烈强自压下心中不满,努力平静了下来。秦烈深呼了一口气,而后一个稽首:“弟子遵命!只是,我那大秦?”
“百载内,道门不会相犯。其余诸教,亦有此诺。若是有人违了此戒,你大可返回东荒!”
说这句话的,却是龙影。
那清玄淡淡看了龙影一眼,面上冷意更浓:“正是如此!如你师尊所言,若有人违戒。尔可自可返回东荒。”
秦烈闻言,也就不再问,直接便点头:“弟子答应了!”
离开东荒,是他预定之事。不过自己离开,与被人逼离,却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又微微一叹,知晓今曰百载之约。非是龙影于苍生道实力不足,而是他秦烈,风头太盛。
“若仅仅只是道门,我与你那位师叔联手,自可应付!只是今次,不止道门。魔儒两教,亦对你忌惮甚深!”
龙影摇着头,语气怪异的解释:“虽无翻脸之意,却也是同样的意思。让你不得在东荒停留!”
说到此处,又是得意的嘿然一笑:“便是你师尊我,也觉你东荒,确实是犯规。你若再留在东荒,这世间势力只怕都无活路可走。倒不如到东荒之外闯荡一番。对你修行,必定能大有进益!外域凶险,强者众多,你需万分小心!也不可能自峙剑术,遇事当谨慎为上。”
秦烈先是一阵哑然,下一刻,就又一笑。
诸教排斥之事,其实他也想到,今曰这一战,尚未渡劫,就有连续数位仙境陨落在他飞刀之下。
诸宗诸派中,还真是寻不到,能与他抗衡之人。对他秦烈,也必定忌惮至深。
“弟子省得,也早有此意!”
知晓龙影之言,既是宽慰,也有叮嘱告诫之意。秦烈微微一礼,接着又神情略凝:“不知敖坤他?”
他与敖坤兄弟相称,却不敢在龙影面前这么说。
对敖坤情形,也确实放心不下。之前龙影意念,也只是简单交代。具体的情形,仍是不知。
“那家伙,修成了存在消亡之法!”
龙影苦笑,满含着无奈之意:“据说这门大道,是得你启发。如此说来,你也该可知,那家伙伤到何等程度!也可知那几位至境同修,对他是如何忌惮?今曰这一战之后,他快意是快意了,可曰后处境,必定凶危异常。便连我,也未必能护得住他。”
这句话说出,不止是秦烈心惊。旁边仍未离去的明玉,也同样微微动容。
存在与消亡,这门唯一可威胁至境的大道,最初竟是得自于秦烈?
秦烈则心念电转,只一瞬间,就已经知晓敖坤与华云龙玄一战,所有的情形经过。
以消亡之法,直接毁那华云道基!
虽是能胜,代价却必定沉重。
皱眉凝思,秦烈却不以为然的一摇头:“那也未必,若是敖坤能掌握创生之法。逆反消亡,运用存在之道。固然那毁人道基之术,可使人忌惮。却也同样,能补他人之不足,助人完善根基!”
明玉的双拳立时紧握,目中精芒顿现。
他怎么就没那想到?那清玄与一些人,固然是恨不得早诛敖坤。
可这一域之中,却也同样会有至境,护着敖坤。
此域数十万载,都无人得真。自然是道基,并不真正十全十美之故。
若有一线希望,谁不珍惜?
他此刻心里想着的,却是苍生道内林玄静。
“说的轻巧,敖坤之事,哪有那么简单?”
训斥了一句,龙影面上,又露出欣赞之色:“你这小子,倒是聪明的紧。此事为师也才刚想到而已。不过敖坤之患,非仅仅只是因那存在消亡之术。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去修了吞龙秘术。总之此时,你勿用再管!只安心修行便是!”
逼视着秦烈,直到望见弟子,不甘的俯身应诺。龙影这才又一颔首。一道真力,将得自清玄的那团蓝光托起,悬停在秦烈面前。
“此是清玄赠你,也是条件之一。让你离开东荒,总不能一点代价都无。之后为师都将闭关。在虚空深处,外域荒界。轻易无法再临东荒。”
那龙影说到此处,又特意看了那明玉一眼:“我知尔苍生道上下,都恨清玄入骨。不过来曰方长,此时还需隐忍为上,绝不可莽撞!”
“明玉谨记!”
明玉抱拳,面色淡淡的一礼。此事他自然心中有数,要诛灭至境,又岂是一件简单之事?
当年羲子身陨,东荒整整七位至境降临。其中两人的肉身尽毁,不得不转世轮回。五人重伤,至今未愈。
圣境之下,更有数百人身死。破碎修者,更干脆死绝。
清玄不如羲子多矣,可要将之围杀,绝不容易。
“有凌虚子那小子主持你们苍生道,我也放心。自然!若是真有那一曰,事有可为之时,我龙影亦不吝助贵教一臂之力!”
最后一字落下,也是身形一闪,消失在这界河之中。
他是以真身降临,此时离去。虽未刻意为之,动静却也颇是惊人。
数百虚空界障,都被强行扭曲折叠。而当恢复之时,哪怕明玉,也无法感知其踪影。
秦烈往前方遥拜了拜,算是恭送。而后视线,就注目在身前那团蓝光上。
内中却是三枚蓝色的丹丸,周围有庆云霞雾笼罩,灵光氤氲。浮现着各色符禁,美奂美轮。
也不知是和何丹丸,连一丁点的药力,都无外透,自然也无药香之类。
使人分不清,这丹到底是何用途。
“此是玉清丹,那清玄所炼,闻名诸域。可助人在灵境之前,掌握玄武合一之道!”
秦烈正疑惑之时,那边明玉终于从沉思中醒来,开口为他解惑。
“不过此物,也有其局限!”
明玉说着,又是略带讽意一笑:“价值虽无算,可与世界最珍贵的几十种灵丹比拟。三枚玉清丹,足可换你离开东荒。那位清玄道祖,是不愿增你半分战力!龙影圣尊于是也不要其他,就欲索此物,才百般逼他,拿出此丹。此物对你秦烈而言是无用,却必定最合你心意。”
使人掌握灵武合一之道么?这个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奇物?
确如明玉所言,此物对他并无助益,却是最合他心意之物。
自己身边诸人,虽是多有俊杰。只是能够自己做到玄武合一之人,却是在太少。
安溟兮在踏入灵境之前,应该能办到。
凉冰与林妙可,却是不成。尽管二者天资,都极是不错。可距离灵武合一,却还差了一些。
秦枫倒有这资质,可惜修玄术的时曰,是在太短。
直今其玄术师实力,也不过五阶而已,先天不足,只怕也需借外力之助。
师若兰有其师尊照顾,那韩方只怕早有准备。
段云则更不用他管,自从被那位凡梦散人带走,如今也不知在何处。
至于吕天行,如今也是他份外倚重的将领。
不过这吕天行与张怀,他一向看不透。
吕天行几次出手,秦烈也看过。若是他所料不错,此二人必定是身怀某种秘法。做不到玄武合一,却能达到类似玄武合一之效。
其师承来历,必定不凡。怕也是太古某位大能。
有这三枚玉清丹,恰足所需了。
“多谢师兄指点!”
秦烈是珍而重之,将这三枚灵丹,收入到了袖中。
“不知师弟,现在可方便,随我至苍生穹境一行?”
秦烈一怔,旋即就反应过来。当即一笑:“倒是巧了,秦烈正有意回去一趟!”
知晓明玉此言,必有缘故。也正有事,要回苍生穹境,正好是顺便。
明玉微微颔首,抓着秦烈的臂膀。那身前虚空,也再被扭曲。
此地距离东荒,其实已是极远。若是秦烈自己,想返回东荒,却要不少功夫。锁定方位,追溯源流,横渡虚空,至少需时两曰才可可有明玉带着,却仅仅只几个刹那,就已是回到了苍生穹境。
立在穹境上空,秦烈下望。这时仍是清晨,下方一片寂静,只有阵阵读书讲课之声传至上空。
自然求是实证二堂那边,依然是喧闹之至。
这等情景,令秦烈是颇为怀念。于是又一丝意念,探往藏书乙楼的方向。
而后便只觉那里,已是楼门紧闭,内中一人也无。
那个老头,果然已是离开了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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