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我也曾与那仙符殿的护法明都战过,却差点被此人打死。二人皆是仙符殿余孽,三百年前就是符道宗师,二十年前那场大战,都能以一敌四,事后更能安然逃遁。我和厄丹道友,也是因此受创。若非如此,你我绝无机会。不意二十年不见,这二人居然仍未跌落境界,玄术倒更是了得了!”
那边厄丹,闻言也是神色微变,旋即凝疑出声:“那位妖主,恐怕手段不止于此,似乎在藏着些什么。”
“故弄玄虚罢了!”前者不以为然的一笑:“难道师兄以为,今曰这一战,秦烈能胜?”
“话虽如此,不过……我等还是小心为妙。”厄丹尽管心中存疑,不过同样不觉得,秦烈能有什么办法,破开这杀局,随后便看向那上霄山巅。
“大战就要开始了,你我也不能置身事外,需得先他人一步之时,温书涵大婚,东荒诸宗都必定要遣人来观礼。正好可观东荒其他地域虚实!”一边说着,厄丹一边往那东北行去。脚步不紧不慢,却正好赶在下方,那片黑云之前。
“他们到了,距离上霄山不足三百里!只需一个多时辰,就可至山下!”
上霄宗之内,一处前殿之中,温书涵凶光骤起,看着面前的幻境。山门之上,设有穹光大阵,可细观上霄山周围三百里之地。而此时在温书涵的眼前,那数百外,正汹涌而来的骑军,近乎是纤毫毕现的,现于他眼里。
绝大多数的隐匿之术,都已被洞察,那浩浩荡荡的七万铁骑,也都完整展现。只有那最中央的部分,仍是黑云笼罩着,看不清楚。自然也寻不到,秦烈此刻的所在。
不过温书涵却隐隐感觉到,那人,此刻就在大军之内。一想到片刻之后。就能与自己这生死大仇见面。温书涵就觉自己的体内的血,在不断的燃烧。胸膛之内,几乎要沸腾起来。
只可惜,这一次他是无法亲自将秦烈的头颅斩下。不过能亲眼见此人败亡,却也能稍解心中之恨!
温书涵不由望了身侧一眼。只见林妙可,正坐于一旁的木椅上,眼睑微合着,甚至都未往这边,看上一眼。
即便上霄宗,也无可奈何。门内八位域始大能联手,也无法破开此女随身所携的那面五阶法盾。
因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妙可,在法盾之下逍遥自在,而奈何不得。
“林伯父,也在其中。还有琼山城,两万精骑!你还不愿改变心意,一意如此?”
微一挥手,散去了禁法。使那幻镜消去。温书涵紧握着拳,转过了身:“难道真要眼见着,你们琼山城精锐,尽数覆亡在此,才肯干休?”
林妙可终于张开了眼,无论神情言语,都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平淡:“两年前,我曾为秦烈,炼制过一种灵螈血精丹。不知你们上霄宗,可曾知晓?”
“灵螈血精丹?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那么你们又可知,仍是两年前,秦烈与炼器宗第一笔交易之物?”
林妙可一笑,眸光是灿如星辰:“所以我一直就觉得,你们上霄宗,真是不知‘死’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温书涵不由皱了皱眉。
大步行了出去,这林妙可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是毫不在意。
只需秦烈陨亡,擒住了林祀,就不愁此女不就范。
此时在山巅掌教正殿,同样有几人,正在观睹着几百里外的情形。
元空道人,自然是在上首主位。而灵微子,则坐在侧旁。几乎与元空并列,也是尊位。
“果然都是精锐!这秦烈二年经营,居然有如此实力。若单只是我上霄宗,只怕难以应付。即便是胜了,也要损失惨重。”
“所以此子,才更是留不得!再过得一两年,就更加制不住他!”
灵微子一笑,而后是忽的皱眉,看向下方:“游明,镇静一些!”
众人闻言望去,就在下方左首处,游明正是双目赤红,身躯微微轻颤着,手握着剑,青筋暴起。
一缕缕凝而不散杀意,泄于体外,满殿可觉,此时游明也是一醒,而后朝着诸人歉意一笑:“抱歉了,方才是游明失态!大仇将至,这心绪竟压制不住。”
殿内诸人,都是一笑,便连灵微子,也是莞尔,并无责怪之意。
换成游明这情形,只怕任何人,都会如此。并无什么,可值得讥嘲之处。
“我那徒儿,估计也是如此。”
元空道人正这么说着,恰好便见温书涵,走了进来,神情也是异于往常,不由微微摇头:“且稍安勿躁,静候便是!那秦烈此时,无论如何,都已无法逃出我等掌中。”
又朝着右侧处,另一人道:“李道友,这一次,就全仰赖阁下了。”
温书涵与游明闻言,都眉目一凛,看向了对面。只见那边也是一位二旬青年。
李墨夏却皱了皱眉:“我尽力便是,既然是当初我师尊欠下的人情。由我来还,也是应当。只是感觉此战,大不公平!”
元空道人一笑,却没理会后面这句。正要先使天妖宗所有精锐,覆亡在此。使那人心境动摇,才可有十足把握,使李墨夏战而胜之,取其姓命。
若然真是公平一战,以秦烈在龙殿,斩杀殇月的强横战力,李墨夏未必就一定能胜。
这时那游明的上首处,又再次传来一声惊咦,“是炼器宗的人,他们居然也赶来了。我记得炼器宗的掌教,也是位睿智之人,这次难道是疯了?莫非吃了豹子胆!”
这个声音,诸人不用去望。也知是玄天宗的长老雾月真人。
此来一是为来观礼,二却是为了天妖宗秦烈。
元空道人也同样是惊怔,看了看殿前的云光幻镜。果见那天际间,数千灵光正一一降下,落在在七万铁骑军前。
然后心神忽然之间,就有了些不安。炼器宗至半年前起,就彻底倒向了天妖宗。可一直以来,却都无什么动作。
可在这关键之时,却偏偏出现在这里,就使人不由自主的,开始了联想。
既然明知是陷阱,明知是天龙帝国诸宗,已经设下了陷阱,为何那炼器宗之主,还要傻乎乎的跳入进来?
难道是那边,认为胜算,在天妖宗一方?这怎么可能?
温书涵也同样是楞了楞,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林妙可,不久之前说的那句话。
那么你们又可知,仍是两年前,秦烈与炼器宗第一笔交易之物?
一直就觉得,你们上霄宗,真是不知‘死’字,到底是怎么写!
先前不在意,这时却感觉胸内有些心惊肉跳。本能的感觉,这句话应该是重要之至,也是炼器宗,倒向天妖宗的关键。
正犹豫着,是否要将这几句话说出口,那元空道人却一声轻笑,站起了身:“不管他们,既定要求死,那就成全他们便是!厄丹询丹两位道友已到了,诸位随我一起取迎一迎如何?”
“好一座灵山!”
此时在山下,林祀正惊叹着,仰头上望。
远远眺望,就可见山巅之山,有着五彩灵云,灵光闪耀。这是灵能充裕,所产生的异景。
旁边乔翰,亦是目透着艳羡之色。这上霄宗,可比他们炼器宗的那座灵山,强的实在太多。
不过更多的就是期待,按照与那位妖主的协约。今曰之后,这座上霄山,就是他们炼器宗的了。
炼器宗其实并非道家一派,而是传承自上古墨家。故此其宗主,亦可称钜子。
只是自墨家亡后,炼器宗就已是独树一支,走的是以器证道之途。
这一代炼器宗之主,其实已有三百余岁。面貌却仍是四旬左右,相貌堂堂,容光焕发。正似笑非笑,负手而立。
“这就是太古时代的血云骑?”
秦烈微微颔首:“正是!不知天器真人,有何指教?”
“以我如今的眼界,哪里能说什么指教?”
天器苦笑摇头:“只能说,上古无敌铁骑,果然是不凡!据说血骑杀心法,杀戮愈多,战力便愈强。这一战,凌云宗最不该的,就是招来这数百万大军。倒是正合了君上心意,这一战,正可逞威——”
说到此处,天器又狠狠的瞪了那乔翰一眼,而后又微微一叹:“将这些血云甲戟,卖于君上。对我炼器宗而言,真不知是福是祸。”
“真人说笑了,真心为友,又何来祸患?秦烈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秦烈一便说这,一边望着聚在一旁的炼器宗弟子。
因是要炼器,故此炼器宗,都是以玄术师居多。此时天器带来的,全是五阶之上,居然是整整四千!而域始修士,亦有四位之巨。
“还真是要多谢贵宗了,我如今倒是担忧,山上的那些人会不会被真人这大手笔惊住?”
“既然已是盟友,自然要尽力。那元空老道,我最清楚不过。即便明白情形不对,又能如何?他已无退路,难到到了山门之前,还能不战?”
天器讥笑了一声,接着又袍袖一拂:“且看此物!”
身前突兀之间,就多了一架炮孥,仿佛是元灭孥的摸样。
只是体积稍稍大些,灵纹更是复杂,所用的材质,也更是珍贵。
秦烈挑了挑眉,便已知此物,到底何用。眸中也透出惊奇之色:“这样的元灭孥,能有多少?”
他以前买到手的那种,只能将五阶兽晶击发。而眼前这种,却可以使用七阶兽晶。
虽是更为败家,可威能之强,也必远胜百倍!
“四十!这已经是倾尽我炼器宗财力!”
天器神情淡淡,仿佛是毫不在乎:“此物对高阶修士无用,可用来攻打灵阵,却是利器。”
秦烈是更觉头疼,手指揉着眉心,权衡了片刻,才以商榷的口吻道:“这座上霄山,可以让给你们。不过你们炼器宗的灵山,却需交给我天妖宗。”
天器是毫不动声色:“你们天妖宗,要灵山有何用?”
接着却见秦烈,看向了令雪云与明都几人。便知秦烈心意,这是要用来养人。
“此番上霄宗灭,天妖宗必定要清洗天龙帝国。天龙帝国无数灵地,难道还愁没地方安置供奉?”
秦烈却苦笑了一声,并不言语,而是定定看向了高空。只见那虚空之上,同样有近万灵光,忽然远遁而来。
声势较之炼器宗先前来时,还要强盛数倍。
“是玉嫣宗?”
天器顿时恍然,来占便宜的,可不止是他一个。
“如此也罢!”
秦烈这才点头:“成交!”
二人正说话间,那万余道遁光,就已经降下。
玉嫣宗的实力,要稍微比炼器宗强横的多,除了通天境之上弟子之外。还有整整四百的涅槃道兵,正是苍生玄龙士。
不过多是女子,莺莺燕燕,很是赏心悦目。
当玉嫣宗的掌教,落在秦烈的身前时,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相貌与吕湘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除了眉心之间,多了一点朱红小痣之外,神态也较那吕湘婷娴静冷清之外,真是看不出丝毫区别。
秦烈知道此女,名唤吕凌霄,乃是吕湘婷的亲姐。以四十七岁之龄,就成为玉嫣宗的掌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彼此见了礼,略谈了几句,就回归玉嫣宗弟子,所结的阵中,只把尤思颖留了下来。
一待那位吕宗主走远,秦烈不由就斜睨着尤思颖,微含着几分讽意。
“你们还真会审时度势的。此番倾尽一宗之力,好大的阵势!”
“就是来占便宜的!”
尤思颖点点了点头,也不生恼,直言不讳道:“明知你这一次,已然据十成胜算,这时候不来拿些好处,才是蠢货。”
秦烈转而一笑:“难道这时候就不担心,与我这个妖主有什么牵扯?”
“怕什么!若是我玉嫣宗雪中送炭,别人恐怕会多想。可若只是锦上添花,那么无人会真正在意。最多说我们玉嫣宗果然狡狯。”
尤思颖说着,又斜视了秦烈一眼,嘿然道:“何况到如今,你秦烈又何需顾忌谁?只需灭了上霄宗,再凑齐七千血云骑。内无隐患,外无强敌。哪个宗门敢说三道四,便屠了他便是。”
秦烈无奈,忖道这女人,实在是难缠。又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上霄山巅。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