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口虚幻的精气从秦烈的口鼻中吐息而出,轻如薄雾,袅袅上升,最后盘旋于秦烈的周身而出,使得其看上去如梦如幻。
秦烈盘坐宇大日中央,吞吐着精气,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呼吸,像有了鲜活的生命一般,一股极为玄奥的气息从他体内由内而外的荡漾出来,这是他最后运转第一块龟甲上锁铭刻的经文,一道道玄气顺着经脉之中流淌,出现了哗哗的流水声,一步一步朝整个身体的全身上下蔓延下去……
这一遍他运转的特别仔细,每个穴道都涉及到了,换天玄典不愧是一代玄皇的手卷,玄妙无比,秦烈这一次感觉心如明镜,心神好似神游太虚。
收起了玄典的路线后,不知过了多久,秦烈睁开眼睛,术这一领域,自己算是入门了,虽然做不到改天换地以及斗转星移,可细微的转变,刻下几个玄阵,还是可以做到。
玄皇手卷,功参造化,这条路既然踏入了,那么必将追随玄皇、伏羲皇等人,走到极致。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
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了凌云城南城门口。
秦烈一脸的风尘仆仆,他仰望着高耸壮阔的石墙,看着石门口两端的侍卫,喃喃道:“凌云城……远古十宗凌云宗所在之地。”
下一刻,便只见城门处,一阵骚乱。更有人在狂奔大喊:“凌云宗开山在即——”
“总算是起风了,哈哈!在这鬼地方,足足等了两个多月!”
“蠢货,暴雨将临,还不快跑!”
大街上一时是乱作一团,鸡飞狗跳,狼奔豕突。只一眨眼间,不久前还人山人海的街道中,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
秦烈再眺望远方,那些密实的云雾,果然已在往远方缓缓飘动。
随着风力越吹越烈,对面那座终年都藏在云雾中的巨山,也终是现出了形迹。
不过在此地的南侧,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也是随着大风向此地飘来。雷光电闪,不时传来一声声滚雷炸响。
而秦烈的神情,却是渐渐转为怅惘。
又到了这个时候,不知她是否已经在那嵊山之巅,迎风起舞?这个习惯,据说早在太古时代百年之前,就已经开始。
想起记忆里,那绝逸出尘,又极尽妖娆的身影,秦烈不由一阵怔怔出神。
穿过一个方圆百余里的密林,又飞越一条足有三百丈宽的大河。这辆翻云车,终于到达一座雄山之下。
而此地最先印入到三人眼帘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门。
高有九百丈的石门,共有十八巨型石柱构成,通体都是森绿色的灵玉,雕刻着各种浮雕,显得宏伟无比,又华美之至。里面开凿的阶梯,也全是石质,极其宽阔。
把远古十宗第七大宗的霸气,显露无疑。
“这就是灵剑山?好大——”
秦烈仰头试图看向那山顶。却隐在云雾之中,无法一窥真貌。
“这里比极寒山脉,至少要大三倍!不对,至少五倍。不愧是凌云宗——”
秦烈暗暗一哂,这灵剑山的大小,跟凌云宗又有什么关系?口里更冷哼道:“这灵剑山,大是大了。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话语一顿,想起这座山上,此刻确实有着目前此界之内,最接近仙人一级的强者驻守。
他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远古十宗,都踩在脚底下,死劲的踩。也不知是否能如愿?
凌云宗传承万年的武学与灵法秘藏,他更是眼馋已久。
秦烈停下足步,神情肃穆的对着一名方脸道者一俯身道:“云岚城秦烈,前来拜入凌云宗门下!”
方脸道者看了秦烈一眼,面无表情道:“随我来吧!”
他说完之后,微一抬手,就是一座云朵状的法器飞出,悬在半空中。
秦烈随即踏上‘云朵’。
“站稳了!”
那道者稍稍提醒了一声,双手掐了一个手印,口念法诀,然后道了一个‘起’字。这下方的云朵,就立时腾空而起,缓缓飞向那山巅方向。
这云朵的速度不快,却要远强过步行。只不过片刻,就已是到了半山腰处。
大约到一万丈高处,道者又展了手印,口里吐了声‘引’字。这‘云朵’便往前方落下。
此处的地势极其平坦,乃是从半山腰内突出的一个平台,足有万丈大小的空间,而正前方处,正是一个庞大的道宫。
在道宫门外,则是站着几十个道人。还有一群孩童,排成整齐的一列,都是神情肃穆。
方脸道者在宫门之前降下,便第一时间,朝着一位身着银衣的老道一个稽首道:“林师叔,这位少年欲拜入我宗门下。请林师叔定夺!”
那老道眼睛半睁半闭,直到道者说完,才斜目看向秦烈。他目光闪了闪,直接一拂袖道:“知道了,直接去寻考核堂便是。不过灵微子那老头,现下却不在岳灵阁。应该是去了育灵道宫——”
周吉又是深深一礼,这才朝考核堂行去。秦烈慢步跟上,却刚踏入门内。就传出了一声冷哼:“就是那个打伤玄天宗小圣王的秦烈吗,他居然来这里了?!”
宗守眨了眨眼,往人群里看去。这一看,立时是令他心神微凛。
凌云宗除了每年的开山大选之外,也有专门的人手,在天龙帝国的各个皇朝中四处寻觅人才。挑选良才美玉,带入山中,成为内门弟子。
而周围的周吉也是一笑,都只当是没听见,毫不理会。径自往前行去。
秦烈哑然失笑,凌云宗弟子的风格,一向如此,瞧不起任何人。自居高门,对于所有拜门之人,都低看一头。宗门内的竞争气氛,也极其浓厚。
宫门则是一个巨大的校场,几乎占据这道宫的大半区域。
两人直接越过时,宗守又特意看了看左右两侧,那建在道宫大门后百丈处的石台。对这两处地方,他也是看到过无数次,熟悉到极点。
传说中,这里的左面为天符台,其上有无人可绘制之符箓。右面乃是明剑台,台上则是无人可破的剑阵。
至少在太古时代,确实一如传言。哪怕是那些天位强者,也是奈何不得。曾经使得整个东荒的武修灵师,都引以为奇耻大辱。
依稀可见,左面台上,是十二块石碑,高高耸立。而右边,则是十八个傀儡,默然无声。
秦烈的唇角冷冷一挑,再不留恋的收回视线。
穿过这校场,前面就是一片古色古香的殿堂建筑,朱红色的云漆,金色的琉璃瓦,显得是华贵之极。
却便在两人刚刚踏入第二进大殿之时,一个同样穿着银白色袍服中年,从门内踏出。
望见两人,此人先是目泽微闪,而后便面色微微一沉,朝着一旁周吉道:“这人是何来历?为何至此?”
周吉也不觉有异,直接便照搬之前的答话道:“弟子见过梁妙子师叔,这人乃是从云岚城来的。欲拜入我宗门下。师叔令我待他到考核堂去!”
“云岚城?可是那最近传出小圣王被人打伤的地方?”
那梁妙子直接大手一拿,淡淡看了眼秦烈,随即一声冷笑:“原来是你,不过万玄初期,就你还想拜入我凌云宗门下不成?”
那周吉微微一怔,有些迟疑:“师叔,这是否有些不妥?我们可不能拒绝别人入宗的先例啊。”
“先例?那是在我之前!以前那些执掌集英殿的先辈到底是如何想的,我梁妙子不知。不过在我手中,却绝不能容!何况掌教更早有令谕,我凌云宗,绝不能插手天龙帝国一应争斗之事。”
梁妙子的声音骤然转冷,声色俱厉地回道:“想要入我宗门下,也简单,通过考核便可!”
周吉皱了皱眉,再不敢辩驳,只能眼带歉意的回首看向秦烈。
秦烈神情,至始至终都是寒漠如冰。
话音未落,秦烈就突然轻笑出声。
那道宫门外的噪杂议论之声,不断灌入耳中。台阶上的梁妙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秦烈,如望蝼蚁。
秦烈脑内怒念,却出奇的全数消失,反而是笑出了声。
这一刻,是心明如镜,意冷如冰。
周吉一阵愕然,下意识想要劝阻。却蓦地神情一变,忽然便觉此刻他眼前的少年,隐隐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
明明是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宛如爆发开的火山。气势迫人,令他这开辟八条身轮的通幽境修为,也觉心惊肉跳,一时哑然。
接着便只见秦烈直接转身,径自走向了右侧那座明剑台。
“早听说当年凌云宗祖师,曾在这灵剑山,以十八具傀儡布下一个剑阵,号称天位之下,无人可破。不用真力,凡能撑过一百个呼吸之人,便可为真传弟子。三百息者,可为嫡传。斩破一具傀儡之人,则直接拜入宗内掌教长老门下!”
一步步登上台阶,秦烈骤然拔剑,目视眼前,那整整十八个,默默战立的木人。
“不是说要考核么?秦烈不才,要试试这剑阵,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音落之时,整个校场内,都忽然寂静了下来。不单是尹阳与初雪错愕,道宫大门前的那群少年道者,鸦雀无声。便是那梁妙子,也是一阵愕然。
半晌之后,才一声大笑声传来。一个身影,腾空而起,落在了明剑台上。正是方才那位被周吉唤作是师叔祖的林姓老者,朝着秦烈一笑:“你这小孩,人虽不大,口气却不小,有些意思。不过你既知我宗规矩,当也知晓,一旦入我宗这明剑台上,就生死勿论,概不负责?除非能不用任何真气灵法,支撑百息以上——”
秦烈微微颔首,手中倒提着松纹风剑,未有半分犹豫,步履如常地踏向这石台中央道:“无需废话,你们凌云宗的规矩,我秦烈自然清楚!”
那老者闻言也不生怒,点了点头:“知道就好!自太古之后,这天龙帝国内来我宗试图挑战的剑阵,总共有一万三千七百人。上至玄武宗师,下至初入阶的武士,都无一能胜,身死此台之人,更达三千。近来挑战此阵之人,是越来越少。我林非这四百年中所见,不过三人。你虽是双脉之体,无法修行。不过敢于踏上此台,已足可称是勇气可嘉——”
那不远处的梁妙子,更一声冷哂:“挑战我宗开山剑阵?当真是不知死活!”
林非话说到一半,见秦烈面上,已浮露出不耐之色。尴尬一笑,便不再言语。一道符箓打出,化作十余点灵光,透入那些与真人同等大小的木人体内。
十八具傀儡的瞳中,立时透出红光。全身上下,也是咔擦擦的响声,仿佛已经老朽的机器,时隔数百上千年被再次启动一般。
秦烈也正好踏足到台内中央处,长剑斜指。神皇游戏的游戏方,说是已经把这套剑阵,完整地再现于虚拟世界,甚至更有胜之。不过真实的小罗天剑阵,与游戏里仿制品,毕竟还是有些不同。见多了那些无良商家的广告鼓吹,早已是不以为奇。
也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扛得住?
那些傀儡活动了片刻,直到所有关节的嘎吱声响,全数消失。才蓦地一个整齐无比的前踏,发出‘哗’的一声炸鸣。
接着又连续数步,齐步逼进踏来。十八口明晃晃的剑,寒光四射!
秦烈微微一笑,往左连踏三步。便见这十八具傀儡,也随之移形换位。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踏步,都是刻板而标准,也精准到了极致,丝毫不乱。然后总数九口长剑,从四面八方,直刺而来。
哪怕在前世时,已见识过无数,秦烈也仍旧是暗暗一声惊叹,果然是没有哪怕丝毫破绽可趁。
这套剑阵,固然是绝顶的精妙。十八具剑傀儡,守望相助,彼此间的配合,也是妙到毫巅。
若换作了生人来使用,或者能够有更大的威能,却绝对做不到,这般的天衣无缝。
只是这感觉,又与他所熟悉的那套剑阵,稍稍有些不同。
丝毫没有硬抗的打算,秦烈再次踏步,右依两步。几乎是擦着那剑刃锋芒,从这个小圈中闪身出去。接着身形便有如是穿花蝴蝶,在这剑阵之内移动。略显窘迫,却也油滑无比。
而台上自催动这套剑阵,便似睡着了般的林非,却是再次睁开了眼,一声惊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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