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权势滔天的皇室,却一身剧毒,身边群狼环伺,周围全是尔虞我诈,生母早亡,亲爹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予他的,是那么一丁点的温情,身旁无妻,明知将来并无子嗣,还要稳住东宫的位置,为百姓尽心……
这一切,他是为了什么呢?
那一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为何还能保持着那般迷人的光芒。
她不由再次将视线投向他,发现他看风景都能那般专注,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射出万丈光芒。
她觉得,他的眼睛更亮了……
一道亮光闪过她的心间,她仿佛了听见优美的乐章。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那么好看了?
那一双漂亮的黑眸之中,闪烁着无数名叫希望的光芒!
处境艰难如此的他……心里一直都怀揣如此的热情吗?
突然想通的念头,狠狠砸在宋井颜的心口上,双脚似铅,胸腔发热,喉间发涩,一时定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太子东篱……
“殿下,有没有觉的宋姑娘最近有点反常?”
东篱端起他刚放在桌上的热茶,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吹着杯中热气,闻言抬起头,“哦?”
夜里风寒,段剑到东篱身后去关窗,关之前,指了指对面山下的房间示意给东篱看。
“往日里,到了夜里,那边不是燃着蜡烛,就是主仆嬉笑,这都三天了吧,每天都是,太阳落西,那边就睡了。”关好窗走到的圆桌前,将吃过的碗碟收在盘捧盘中,打算一会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下去。
段剑说的,他早已经察觉,只是不知她又怎么了?
东篱发现,他过往之中对于旁人行事风格的经验,到了宋井颜身上,全部都对不上号。
总是上一步他刚有所了解,下一刻,这人又不知弄出什么事情,在他意料之外。
在灵山上快一个月了吧,若不是她突然改变,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适应了有她的生活。
以前,每天夜里读书,他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之处,这段时间来,习惯了每到夜里隔壁不远,都有一束灯光,或者一些欢声笑语,竟然觉得处理公务和看书的时间,变得让人放松。
此时的东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若隐若现的同处一个空间里,就能生出一种陪伴的温暖之感来。
那种因别人发自内心的喜爱,而生出来的温暖,是有别于任何一种情感的体验,聪明绝顶的太子东篱,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所以,他没有察觉到,是可以原谅的……
段剑颇有些担心,“宋姑娘会不会是病了?”
捧着茶杯的手指微抖,失态一闪而过,东篱抬眼,“你去看看。”
“是。”
过了不大会,段剑去而复返。
“如何?”东篱问道。
“果然是病了,听彩棋说,宋姑娘前两日夜里就发了热,晚饭也没吃,喝了药就睡下了。”
“病了两日,为何本宫不知,暗卫呢,都上哪儿去了?”说话间,东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段剑垂首,“是属下的错,殿下只吩咐过宋姑娘不必监视了,属下就自作主张让他们不用通报了。”
自己的反应可能过了,意识到的东篱,别扭的咳了一下,挥挥手示意对方下去吧。
“若明日早上不见好转,将太医请上山。”
“是!”
她不是挺活蹦乱跳的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倒了?
手里的东西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说的是什么,啪!一声,合上放在一边,起身走到床前,却忽然停住脚步,迟疑片刻,转身推门而出,拾阶而下,朝着宋井颜的房间走去。
守在灵修阁门前的侍卫,大惊失色,一个想要跟上,被东篱喝止在原地。
待殿下走的稍远一些,旁边的侍卫小声道:“你赶紧去找统领。”
一道黑影消失。
“开门!”
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寒冷的夜里,平地乍起。
差点惊的屋子两个丫鬟叫起来。
“是太子殿下!”书画最先听出东篱的声音。
彩棋道:“你去给殿下开门,我留在这里照顾小姐。”
书画跑去开门,看见一脸沉色的东篱,连忙让开位置。
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一脸通红闭眼睡觉的宋井颜,东篱的眉间皱的更深。
彩棋和书画都不敢离殿下太近,远远的站在一边听话。
宋井颜睡得并不安稳,偶尔还迷糊的说些胡话,平日里粉嫩的笑脸,此刻红的吓人。
“怎么伺候你们小姐的?”
东篱的语调淡淡的,并不高,可久居高位的人,语气就算再温和,也会有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彩棋和书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们没有伺候好大小姐,甘愿受罚!”
“为什么这样?”
彩棋比书画稍沉稳些,听见太子问话,连忙道:“回殿下的话,奴婢也不知道,从两日前的夜里,开始发病,到了早上日出时分,小姐就好多了,白日里小姐自己给自己配了药,晚饭后喝下药,小姐说早睡早起,发发汗就好了,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小姐总是迷迷糊糊的说胡话,身边不能离人。”
东篱听完,本想斥责一句,既然出了事,为何不来通禀他?
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看着她有些难受的模样,便问道:“昨日晚上进食了吗?”
“回殿下,小姐昨日进食了,胃口挺好,只今日下午时,小姐吃了些糕点,说是不饿,就没吃,喝了药就睡下了。”彩棋一一答道。
“睡下多长时间了?”
“快两个时辰了。”
快两个时辰,他才发现,东篱的黑眸黯了黯。
屋子里,静悄悄,太子一言不发,旁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宋井颜忽然溢出几句零碎的呓语,东篱听了片刻,道:“搬椅子过来。”
“?”一个统领两个丫鬟全都愣神了。
“没听见?”东篱沉声道。
还是彩棋反应快,急忙将旁边的椅子搬到床边,东篱淡然的抬了下衣袍,落座。
太子殿下,这是打算要在宋小姐的床边看着吗?段剑心道。
东篱不管旁人如何想,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没想好他留下来的理由,只是……大概是看她的样子,太难受的关系吧。
嗯,应该是这样。
“段剑。”
“属下在!”
“去寻个大夫上来。”东篱道。
段剑什么都没问,直接领命而出,主子说找大夫,可看宋家大小姐这个样子,一般的大夫肯定是不行的,他去捉个太医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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