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节度使
章6 狗拉爬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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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仿佛偷东西被人抓住了的王世雄,秦颂的心里一阵偷着乐。

到底是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啊,被自己这么一忽悠,立刻就交出了底。看来今后还要继续装天真,以三十多岁的心智和十来岁的面孔到处忽悠人,绝对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秦颂装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王世雄说道:“王兄莫非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你背负一柄长剑,又跟在薛真人那么怪异的一位道士身后,如今又不肯独自离去,岂不是告诉别人你有求于他?”

王世雄有些不服气,辩解道:“那你也可以认为我跟着薛真人是为了保护于他,毕竟他现在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啥?薛真人已经有五十多岁了?”秦颂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王世雄谈及薛式的年龄,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昨夜看到的那位三十出头的光头道士,真实的年纪竟然已是五十多岁。需知这个时代,一个成年人能够活到五十岁,那已经算是不错了,因为宋时人们的平均寿命也就不过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

秦颂心里面暗想,难道说这世界上真有驻颜的**,可以让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看上去像三十岁出头的汉子么?

其实,秦颂不知道的是,薛式出生去1078年,如今是1131年,算起年纪来,已经54岁。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发生,按照史书的记载,这位道家的“南五祖”之一,将会活到1191年去。也就是说,薛式还有整整60年好活,他的寿命将会是惊人的114岁!

或许是道家真有可以使人长生的秘诀和不传法门,薛式的师傅石泰出生于1022年,去世的时候是1058年,活了137岁高龄!也就是说,薛式的师傅石泰如今依然健在人世,虽然已过百岁,可还有28年好活!

果然,王世雄的回答彻底激起了秦颂心底的好奇和震惊。王世雄一面得意地“八卦”道:“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薛真人当年得遇石真人点化时,已是有名的高僧,年纪四十多岁,如今时间过去了十年,你说他应该是多少岁呢?”

不等眼睛开始睁大的秦颂说话,王世雄又一脸神秘地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传道于薛真人的石真人,如今尚未羽化登仙,听说已经活了一百多岁,还在四处云游呢!”

这一下,秦颂算是彻底被王世雄的话语给雷倒了。穿越以来,秦颂发下的第一个宏愿就是一定要活到99岁去,这要是跟人家两位真人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秦颂见王世雄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忽然心头一动,便立刻收起了好奇与惊讶的表情,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无所谓地说道:“切!王兄搞的这么神秘,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呢,原来就这么点鸡零狗碎的事情。人家既然被世人尊称为真人,活个几百岁还不跟玩儿似的!”

秦颂这么做、这么说,是因为他不想让王世雄看出自己的意动。乱世之中,想要活的长久一些,藏住自己的心思显得尤为重要。万一秦颂对于长生表现的过于热切,让王世雄感觉到了竞争的威胁,人家在这破庙之中一剑宰了自己,那可就事与愿违了。

王世雄见秦颂只是在初闻道家长生之事时流露出了羡慕神色,随后便云淡风气地恢复了本性,心中也是对秦颂的定力和心智赞叹不已。他现在越来越觉得面前的少年不同于常人,说不定真如薛真人所言,是个值得结交的少年才俊。

因为破庙之中多了个王世雄作伴,两人就着火堆和衣而卧,说了一些闲话之后,秦颂便沉沉地睡去。薛道光葫芦里的那种怪酒,喝过之后虽然不伤身体,但这药劲还真厉害,隔了整整一日,依然还在发挥作用和效果。

第二天早晨醒来,已是新年的正月初一。秦颂和王世雄二人胡乱地吃了些供案之上的年味,便各自忙活起来。秦颂要去赵木匠家指导学生赵炎他爹帮着自己做爬犁,王世雄要返回灵宝峡内去陪伴薛真人。

昨天写春帖的时候,秦颂便跟赵木匠约好了,请他今日在拜过祖师爷公输子之后,替自己做开年的第一个活计。赵木匠听小先生说要请自己帮忙做一架可以在雪地之中来去自如的物事,心里面也是十分好奇,加之自家孩儿赵炎也在庙里听秦颂讲课,所以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走在有些冷清的镇中小街之上,秦颂不时与某位早起的镇上居民打个招呼,互道几句新年的祝福,不多时便来到了赵木匠家所住的院落。

因为天气寒冷,孩童赵炎还躲在被窝之中,倒是赵木匠和他婆姨已经起来,而且看样子似乎完成了祭拜祖师爷公输子的仪式,正安心等候秦颂的到来。

进了赵家院子,主客之间说了许多吉利的祝福话之后,赵木匠便把秦颂拉进了赵家后院,指着院中已经备好的一些木料,然后问道:“颂哥儿,这是按照你昨日提到的要求备下的木料,够不够用?”

秦颂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简易狗拉爬犁结构,然后点头说道:“这些木料做两架爬犁已经足够,我们这就开始动手吧!”

所谓的爬犁,是生活在北方冰雪世界中人们的一种主要运输工具。北方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冰雪期,而户外山川沟野之间积雪很厚,往往填没了“道眼”,只有爬犁可以不分道路,只要有冰、有雪,便可在其上行走,靠的正是动物的牵引。

为什么叫爬犁?因为这种工具很像在地里耕地用的“犁杖”,可能古人是受了“犁杖"形式的启发。“爬”,是指这种东西没有“轮子"而能在冰雪上滑,远远看去像在地上爬,所以称之为爬犁,既准确又形象。爬犁轻便精巧,一般用同等粗细的木杆,经火和热气熏烤发软,然后窝成弯形,穿上横带制成。

还有一种专门用来跑长途的重载爬犁,用粗木凿铆镶镶死。这种爬犁因为要拉重载、跑长途,所以架子很大,最大的有两顶小轿车那么大。如果拉人还要支上“睡棚”,也可称为“皮棚”,是用各种动物的皮子搭好,左右各留着一个小窗,里面有火盆、脚炉等,长途在外可过夜和抵挡风雪。

秦颂让赵木匠帮着做的是小型的狗拉爬犁,所以个头较小,制作起来也不是很费功夫。手艺精湛的赵木匠没有花到半天时间,便做好了一架爬犁。秦颂又让赵木匠帮忙制作了一套索具,可以套在狗的身上而不会勒伤了作为动力使用的牵引犬。

为了检验这架爬犁的效果,赵木匠让已经钻出被窝的赵炎将自家那条猎犬“阿黄”牵了过来,然后将绳索套在阿黄身上。赵木匠对阿黄喊了一声,这条猎犬便拽着木质爬犁在雪地上跑了起来,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力。

兴冲冲地坐着狗拉爬犁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赵木匠又对爬犁的一些部位做了修改,以便它更加灵巧,人坐上去之后更加舒适。秦颂已经将爬犁的用途对赵木匠说的十分仔细,赵木匠心中琢磨着回头便造几架大个儿的爬犁,可以让马拖着走,一定可以在陇安寨里卖出个好价钱来。

因为说好了要带着二毛一起进峡谷打猎,所以秦颂让赵木匠一共做了两架狗拉爬犁,至于行踪神秘的王世雄,则直接被秦颂给忽略了。看那家伙每天轻松地进出于灵宝峡,就知道身手一定不弱,估计也用不着这种有些“土鳖”的交通工具。

秦颂已经想好了,后天让赵炎悄悄地把自家阿黄给牵出来,然后加上二毛家的“大黑”,就有了两条壮实的成年猎犬提供动力,他自己坐一架爬犁,让二毛和赵炎俩小子挤在另外一架爬犁上,如此一来就可以轻松进出于灵宝峡了。

正月初一晚上,王世雄又像鬼影子一般出现在了破庙之中。这一次秦颂倒没有被他吓着,当王世雄进来时,他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火堆旁边吃东西。

王世雄一脸憋屈地盯着秦颂问道:“张兄,你也忒不地道了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也不见顺便给我烤点吃的?”

秦颂丢个白眼给王世雄,然后说道:“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干嘛总是吃白食?镇子里的乡亲们就给了我这些吃的,本来可以维持到正月十五去,如今多了你从我口里抢吃的,过了正月初八就得饿肚子!再说了,我又不知你何时回来,更没说不给你吃,难不成每次都要让我伺候于你?你别忘了咱也是个读书人!”

被秦颂这么一通抢白,王世雄顿时怂了下来。他只好tian着脸对秦颂告饶地说道:“嘿嘿,谁让兄弟你烤的东西好吃来着!我也不白吃你的东西,后日入谷打猎,且看我的本事,一定让你满载而归!”

秦颂于是不动声色地说:“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哦!若是明日入谷之后你打不到猎物,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给你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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