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露低落在脸庞,林逍眼皮跳动了一下,旋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微弱的阳光。
腥臭气味弥漫在四周,眉头微皱,“我没死?”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瞳孔顿然收缩,在他的旁边,有着一道巨大兽影蜷伏在地,红色的血液自脑袋上流淌下来,已经开花的不成样子。
迅速起身,看着这周围的血迹,眯着双眼,回想起昨晚的事,却头痛欲裂,似是已经没有了这段记忆。
眼前齿牙虎已经死绝,还有着苍蝇在上面跳来跳去,吐了一口唾沫,却是吐出了一口红色的痰。
“这是……”林逍摸了摸嘴角,一把腥臭的兽血在他的嘴边,果不其然,他看到齿牙虎的背上已经没了一小块。
他已经隐隐的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点不一样相信,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上前走去,臭味更甚,抽了抽鼻子继续观察,“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没有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
四处摸索了一下兽身,最后还是没有结果,好在林逍也是个豁达性子,想不通就暂时放下,总有一天可以搞清楚,也许自己的老管家也知道一些东西。
“先办正事吧。”林逍喃喃道,看了一眼那还算是完整的齿牙,这东西还可以用。
华东城月华楼。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从来没有对自己女儿发过脾气的掌柜将茶杯猛然一甩,摔了一个稀巴烂。
下面站着钟诗琪这虎丫头,还有钱胖子坐在一旁,捧着茶杯细细品尝,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你这丫头……要我说你什么好?气煞我也!”掌柜的抬手想打,但最后还是忍住了,面向旁边的老管家,一脸歉意:
“这个,钱先生,此事是我月华楼的过失,要有什么惩罚钟某一己承担,小女年少不懂事……”
还不等老管家回答,下面的钟诗琪红着双眸:“爹!这是我犯的错,林逍也是因为我才会……大不了我就下去陪他就是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一股浑厚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开来,四周的杂物都是微微晃动。
老钱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说道:“二位莫急,谁说我家公子死了?你们见到尸体了?我家公子本事大着呢,我们再等一会如何?”
两人微微一怔,掌柜的有些不相信,他可是听说了那山上有一个怪物,实力恐怖,不然他怎会到了今早都没派人去取齿牙虎的牙齿?
钟诗琪则是美眸微亮:“你……钱大叔,你是说,林逍可能还活着?”
“报!”
一声报告声传来,一个月华楼的护卫跑了进来:“掌柜的,外头来了以后浑身是血拿着一手白齿一手大剑的家伙,硬要进来,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钟姓父女眼神微凝,钱胖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放松。
“放他进来。”
“是!”
很快,在别人的带领下,林逍拿着一个巨大的牙齿走了进来,浑身尽是臭气肮脏的他与这一整个华丽的大殿形成强烈反差。
但是,看到他,虎丫头就变得一脸兴奋:“林逍!你居然回来了!”
然后给了某个林家少爷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的远处的中年人干咳两声略显尴尬。但也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林家的人总归是没有出事。
林逍被这一搂,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之后,将齿牙虎的牙齿丢到掌柜的面前。
“这就是齿牙虎的牙齿了,想必对钟掌柜有些用处。”
月华楼掌柜的怔怔的看着脚下的那块巨大露白的牙齿,喃喃道:“这就是这么久以来苦苦寻找的东西?”
“林逍,你怎么做到的?明明那里有一个怪物……”钟诗琪一脸惊奇。
怪物?
林逍眉头一皱,却自知眼下情形不宜询问,就与其刻意避开话题。
不远处的老管家暗暗摇头,知晓有些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不过,这一次之所以放任自家少爷,本来也打算将事情坦白。
最后,高兴的月华楼掌柜的难得的阔绰了一回,一下子十枚灵晶甩手出去,算是给他的报酬。
其实这个价格还算不够的,齿牙虎未入青蓝境,只能算没有成年的阶段,再加上破损了一些,这价格也就下降了许多。
只是这些林逍都不在意了,现在他只在意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怪物又是什么。
主仆两人行走在回房的路上,没有说话,沉默不语,平常说不完话的两人只字未提。
回到房间,林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钱胖子打断了:
“少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奴会告诉你,先去换一身衣裳洗簌一下,咱俩再好好谈谈如何?”
没有回答,浑身是血的林家少爷头也不回的去洗漱。
不久,主仆两人坐在桌边,还托人放了两坛酒,但却是度数不高于十的白花酒。
喝了一口淡出鸟来的酒,林逍面无表情:“老钱,我不是以前的林逍了。”
闻言,老管家微微一怔,然后悻悻一笑:“倒是忘了,少爷已经踏入修行路,身子骨强太多,喝酒不用喝这种小儿科的了。”
“没事,随口一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白花酒。”
老管家婆娑这酒坛,眼中闪烁:“少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今晚老奴已经想好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怪物……是不是我?”林逍问道。
老仆毫不犹豫的说道:“是你。”
“为什么?”
兴许是都猜到了林逍要问的问题,钱胖子大喝一口对他来说和水没有任何区别的酒:“非要说的话,我只能说,你的母亲应该不简单。”
娘?
林逍微微一怔,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见过他的娘亲,小时候跟一些还玩的过期的伙伴玩耍。每次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温柔的女子将他们一一拉回家,最后只剩他一人。
“我娘怎么了?”
老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状,林逍没有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胖子不会骗他,说一不二。
旋即眉头微皱:“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时间要到了。”钱胖子面无表情,再喝了一口酒,笑道:“呵呵,我还记得十几年前,喝酒都是喝天底下最烈的酒,跟了少爷十几年,口味都变淡了。”
林逍没有回答他后面的话,但却记在心里,眼眶一红:“什么意思?”
“十五年之约,当年我和林罗打了一个赌,我输了,我帮他养了十五年的儿子,其实几个月前就到了,我没舍得。”老管家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再说一件很小的事。
听了这话,林逍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急声道:“老钱你要走?”
钱胖子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说实话,你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穿的有一半都是我整的,那时候啊,整天盼着十五年快些到来,好远走高飞,现在到了,反而有些走不动了。”
林逍看着他的样子,虽说这家伙说着这种舍不得的话,但只要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这样,就代表他的去意已决。
林逍没有说太多焦心话,疯狂的喝着酒,直至一坛白花酒点滴不剩,说道:“什么时候走?”
“就这段时间吧,起码也要等到回林家吧,这一趟有些危险。”老管家也是喝了一口酒水,却没有喝完。
林逍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坐在对面的也没有说话,无声胜有声。
喝完了酒酒再来,人走同样会回来。
时间问题。
次日一早,月华楼的灵晶也狠狠的打入了生息堂的账户之中,然后又给了林逍三枚,算是这一次任务的报酬。
华东城外。
生息堂商运队一行人轻装上阵,没有了来的时候那般负重。
林逍站在城门那,前面的是钟诗琪。
“林逍,有时间来找我玩啊,要是没时间你也给我捎封信,我过去找你玩。”
对此,林家少爷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太过在意,经过了青柴山一行,他能够感觉到这丫头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些,很微妙。
今天没有看到钱胖子,这位放荡不羁却把自己困了十五年的强者站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看着这边。
昨晚已经商量,回程的路上他不会在正式的出现,只要看着自家少爷回到家里,他就走。
“林逍!”
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白秋婷跑了过来,可能因为一直赶路,脸蛋红扑扑的,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对于这个大姐姐般的女孩,林逍没有什么反感,但好感也不太多,摆出一个笑脸。
“多谢那天救命之恩。”白秋婷缓过气来,打开精致的盒子,只见到里面装着一枚空间灵戒
“这枚戒指,是一个有这五十平方米的空间灵戒,以表谢意。”
说着,这白姐姐双手奉上,态度极其诚恳。
林逍不想收的,但是不敢拒绝不了这般好意,无奈的收下:“多谢白姑娘,那天不过是举手之劳,医者的职责,仅此而已。”
……
生息堂十几二十人排成一个小队伍,林逍和那个收账的在前方,离开了华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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