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凶手虽然承认了行凶，也有物证，但却无法证明这些证据和尸体吻合。”
“换个角度，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被害者没死，被凶手抛入江中后，恰好被人救起，然后销声匿迹了呢？”
此话一出，潘朴愣了愣。
细想之下，的确如此。
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再怎么说也有可能性，无法确定被害者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如此的话，最多只能是杀人未遂了。
方泽继续道：“姜洪成这边也是一样，没有尸体，他不会认的，没有证据证明胡茵已经死了。”
“所以不管我们如何搜集姜洪成的作案证据，最多也是杀人未遂，甚至是更轻的罪名，比如：蓄意伤人，到不了杀人的程度。”
潘朴彻底明白了：“这家伙，懂的倒是不少！”
方泽点头：“看来是恶补过关于法律的知识，也正因为这一点，侧面说明了此案与他脱不了干系。”
专业不对口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学习相关知识的。
就在此时，明川走出法医室，手中拿着一叠资料。
“结果出来了。”
方泽等的就是明川的检验结果，接过资料后翻了翻，随即诧异道：“检测不到？”
明川点头：“清理机器的人应该是洗了很多遍，并且用了清洁剂和消毒液，非常细致，虽然有残余血液成分，但无法判断之前的血迹到底是谁的。”
方泽默然。
罗笔芯惊愕道：“明川老师，你是说姜洪成之前租用过的粉碎机，上面有血迹？”
“嗯。”明川点头。
“也就是说……”罗笔芯想到一种可能。
旁边，黄小蓉瞪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姜洪成，也太残忍了点吧！
“王八蛋！无冤无仇的，那可是他的妻子！”丁春秋忍不住骂了一句。
如此处理尸体，简直是丧心病狂！
并且还不知道，当时的胡茵是否还活着。
如果还有一口气的话……
丁春秋不敢再往下想，脸上带着怒气。
要不是顾忌后果，丁春秋真想冲进审讯室，一枪崩了那家伙！
罗笔芯深吸了一口气，手段如此残忍的凶手，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了。
“我去审徐静！”
“我就不信她不松口！”
丁春秋留下一句话，直接去了等待室。
现如今没有胡茵的任何线索，必须从多方面入手调查。
方泽沉默不语。
罗笔芯见此，回头道：“大家都去忙吧，有事的话会叫你们的。”
“好的罗队。”
众人散去。
方泽找个椅子坐下，仰头微微闭目，任凭头顶刺目的日光灯，映照在眼皮上。
罗笔芯来到他身边，道：“是不是有些累了？”
方泽笑道：“两三天而已，不至于。”
“我是说你的脑子。”罗笔芯戳了戳方泽的太阳穴。
几日的合作虽然短暂，却也让两人越发熟悉，某些朋友之间的举动也变得正常。
方泽下意识摸了摸额头，道：“的确，这是个烧脑的活。”
罗笔芯看着方泽略微有些疲惫的神色，转身为他倒了一杯水。
虽然这几天没有东奔西走，但罗笔芯知道方泽肯定是有些劳累了。
对方的思维如此敏锐，肯定对大脑有不小的负荷，长时间保持高度兴奋，很容易疲惫。
“谢谢。”
方泽接过，坐直了身子。
罗笔芯站着靠在一旁的桌子上，道：“接下来怎么办？”
方泽言简意赅：“找人。”
“怎么找？”
姜洪成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如果漫无目的的去寻找，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
还有最坏的可能，那就是找不到。
方泽其实心有定案，开口道：“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姜洪成的抛尸现场，应该也是他粉碎尸体的现场，这样的话，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罗笔芯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不过之前四十多天，我们已经很细致的排查过姜洪成家附近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方泽转头，微笑道：“你忘了这个吗？”
说话间，方泽指了指水杯。
“水？”
“没错，几天前的确下过雨。”
方泽点头道：“雨水，可以冲刷掉许多痕迹，增加搜寻难度，但也能让原本隐藏的东西，自己冒出来，你觉得呢？”
罗笔芯眼神一亮，原本的死胡同在方泽的提醒下，又有了方向。
“厉害啊方队，什么时候出发？”
“天太晚了，根本看不清，明天吧。”方泽伸了一个懒腰。
“也好，马上下班了，正好手上没什么工作，要不要一起吃饭？”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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