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竹的成绩突飞猛进，一个月便从六十涨到了一百分。
要是有尾巴，他都能翘到天上去。
路窈窈看不惯他臭屁的模样，拿着他的卷子翻了翻，找到一个老师错批的地方，点了点，面无表情道：“这个老师错批了，减一分，99分。”
陆修竹死死把卷子护住，“我不管，上到我卷面上的分，就是我的！”
他把桌子上的三八线擦了。
“以后我会考，很多的一百分。”
回到家陆姨妈见到他卷子上的一百分，高兴的给陆爸陆妈报喜。
陆爸和陆妈把他的生活费又提了提。
一晚上陆姨妈是只见牙不见眼。
他的早餐又多了一瓶牛奶，早饭他吃不完，就把鸡蛋偷偷塞进兜里，打算拿给路窈窈。
路窈窈见到他从兜里拿出被压碎的鸡蛋，她瞪着圆溜溜的猫眼问：“你的鸡蛋为什么揣进兜里。”
都碎成这样了，他也不好说是给她吃的，默默把鸡蛋壳挑出来，将鸡蛋吃个干净，吃得太急，被噎到，他小手拍着胸口说：“我乐意！”
十月一，学校放了假。
路窈窈一家没有出去玩，路仙仙还是喜欢扎马步。
几个堂哥成天跑的不见影子，路窈窈就蹲在家里看电视，又出来了好多好看的影视。
午饭后，路窈窈被同学喊出去，说是玩踢毽子的游戏。
她对踢毽子还挺感兴趣的。
人刚到了她们平时玩游戏的巷口，一抬头就看到大伯父两手揪着两个堂哥的一只耳朵，怒气冲冲的从巷子里回来。
两个堂哥的头发又长了，又换了颜色，明黄中还夹杂着一缕绿色。
朋友在路窈窈身边蹲下来，小声说：“窈窈，你哥的头发像不像鸡毛？”
“像。”路窈窈认同点头。
大伯父骂骂咧咧。
“兔崽子，又把我给你们买肉的钱去做头发，竟然还跑过去蹦迪！还说什么要去网吧包夜？真是翅膀硬了！”
“老子活这么久都没见过迪厅想什么样呢！托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的福，今天算是见到了！”
“挺会扭啊！”
“回家跪在搓衣板上使劲扭！”
说着他手下一个用力。
两个堂哥龇牙咧嘴的踮着脚随着他走。
搓衣板？路窈窈咽了咽唾沫，那得多疼啊？
大伯能说到做到吗？
见到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路窈窈，路鸣星还苦中作乐朝她挥了挥爪子。
路大伯见到，一脚踢在他小腿肚上，“别教坏窈窈。”
路鸣星龇牙咧嘴，他怎么坏了？
姑且认为上辈子吧，路鸣星被爹娘抛弃，被当家的捡回山寨，从说话顺溜以后，每天念叨的都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后来阴差阳错参了军，英勇战死，他都不知道爹娘是谁。
哪成想来到这若干年后，投胎转世有了爹娘，他也成了一个怂包。
当老子的骂他，他受着。
晚上路鸥祥来找仙仙妈借盐，说是家里炒菜没盐了。
听到二堂哥的声音，路窈窈扒着窗户去看。
二堂哥拿了盐健步如飞。
看来大伯父又没有说到做到。
几天假期很快到了最后一天。
路鸣星才喊着要死了要死了，作业还没写，一直跟着路鸣星身后混的路鸥祥也奋笔疾书。
他们挑灯夜读，早就写完作业的路窈窈早早进入了梦乡。
假期后，开学的第一天，同学们一见面有的开始讨论自己假期去哪旅游了，更多的当然还是家里蹲。
听着极个别同学说出去游山玩水了，围观的人露出艳羡的眼神。
“我们这里的动物园都太小了，都没什么动物，大城市的动物园长什么样？真的有大熊猫吗？又大蟒蛇吗？”
“海底世界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有好多好玩的？”
陆修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具，丢在路窈窈桌子上，“我去S市旅游，顺手买的，送给你了。”
她没有认出是什么，“这是什么？”
“奥特曼你都不知道？！”他十分惊讶。
“哦。”她听堂哥说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路窈窈升到三年级的时候，个子在同班同学里面比着，有点低，每次分位置都在前三排，而陆修竹那个大高个是雷打不动地坐在第三排。
她很难过，难过的不是座位的问题。而是，自己会不会永远是最低的那一个。
听说喝牛奶能长高，她央求妈妈给自己买牛奶。
牛奶对她们来说可不便宜。
路窈窈说自己不要零花钱了，也不要买头花了，省下来的钱都买牛奶。
路仙仙也把自己的零花钱贡献出来一半。
路窈窈过上了每天有牛奶的生活。
下学期的时候，他们住的地方要拆迁了，这也是早就传出的风声，所有人也有心理准备，就是突然要拆了，不少人还真舍不得，毕竟是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但一听说是换了小区住，高楼房，又都欢喜住进去了。
路窈窈家和几个堂哥堂姐家，虽说在同一小区却没有在同一单元。
平时串门也没有那么方便了。
五年级临近暑假的时候，他们也听说了一见大事。
不知道最开始是谁传出来的。
说陆修竹家破产了。
陆家在大都市，离这小县城十万八千里，破了产的消息插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开了。
破产，路窈窈懂。
路娇娇还是又解释了破产的意思。
听说陆家还欠了一屁股债。
消息真真假假，外人不清楚，陆修竹家里人却是清楚的。
那辆车宝马车，陆妈说要卖了还债，陆修竹姨妈说什么都不肯，说是这是他们家的，他们照顾了陆修竹这么多年，这是报酬。
要是把车要回去，就是要他们的命。
要不要他们的命陆妈不关心，她只知道再还不上钱，她们一家就得死。
因为这辆车，冯月蓉和陆姨妈两家彻底闹掰了。
陆姨妈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反正车子写的是他们的名字，那就是他们的！
陆修竹他们一家子的讨债鬼，一个子也别想捞到！
陆修竹的东西被毫不留情的从院子里丢出来。
陆妈妈，也就是冯雪萍牵着陆修竹的手站在院子外。
他偷偷抬头瞧了冯雪萍一眼，只见她脸色阴沉的能结成冰，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说家里破产了，为什么一向对他比表弟还好的姨妈，会把他从房间里赶出来，还把他的东西都丢在地上。
他松开冯雪萍的手，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他眼里蓄着两泡泪，眼角鼻头都红红的，看起来惨兮兮的。
他抬起头问：“妈，我们是要回家吗？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
冯雪萍自从嫁到陆家，何曾这么狼狈过，走到哪不是别人对她客气有加，她的亲妹妹倒好，第一个落井下石，还扬言要和她断结姐妹关系。
这么多年来，她给他们的少吗？
不说陆修竹住在他们这，就是之前他们一说有困难，她哪一次不是慷慨相助！
冯雪萍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儿子，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陆修竹抱着东西跟在后面跑。
刚跑了没几步就被路边的小石头拌了一下，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抱着的东西也七零八散摔在地上。
冯雪萍转身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陆修竹想学着以前那样撒娇喊痛，妈妈就会温柔安慰他，事与愿违，冯雪萍点着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数落。
“你怎么这么笨，走路都不会走！在他们家你都是学了什么，我要你有什么用！简直是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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