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剑。
“不……不要!我说,我说!”
“我什么都说!”
婆子顿时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从三姑娘遇劫匪,到三姑娘病重身亡,都是夫人一手策划的。
还有三姑娘的身生母亲,当年也是夫人买通了产婆,本想是要一尸两命,见生了个丫头,这才留了她一命。
后面又说到莲姨娘滑了胎,不能再有孕也是夫人动的手脚。
婆子鼻涕一把泪一把道:“和我没关系啊,我也都是听命行事,都是夫人指使人干的。”
“寒夜……”
听闻小鬼喊自己的名字,目光立即落在她身上。
“你帮我问一问,小瓶去哪了,伺候我的丫头去哪了。”
蒙面人怎么连一个丫鬟都知道。
婆子不敢问,只能颤颤巍巍道:“那丫头死了,就在三姑娘死的当天,是上吊自缢的。”
“为何自缢?”
“这这这……”
她不敢不答,吞吞吐吐道。
“她与大少爷身边的小厮福禄,之间不清不楚,这府里不少人都知道啊,两人背着人亲热时被夫人身边的丫鬟撞见了,夫人说要发卖了她,还要将福禄砍了一只手,打顿板子赶出府。
两人跪在夫人跟前求情,夫人让她在三姑娘每日用的汤药里下东西,事成了之后,就成全她和福禄,还给两人置办田地。谁知这小瓶这么想不开,三姑娘没了后,她也三尺白绫吊死了。”
“尸体在哪?”
“我也不清楚啊,夫人给了福禄一笔安葬费,尸体是福禄处理的。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壮士饶命啊……”
寒夜只觉得手背一凉,俨然是那个安安静静杵在一旁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
她一只手握上了他拿剑的那只手。
她目光幽暗,“你再问她,我娘的死,和她有没有关系。”
寒夜照她的话做。
那婆子依旧是哭哭啼啼说着都是夫人指使。
见她动了杀心。
寒夜低声说了一声:“我来。”
他在和谁说话?
两个婆子都脊背发凉,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青槐摇了摇头。
她手执长剑。
两个婆子就只见长剑悬在半空,她们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
“鬼……鬼……”
寒夜点了她们的哑穴,在婆子恐慌惊悚的目光中,青槐将长剑,刺进答话这个婆子的手臂。
长剑拔出,婆子如之前那个一样,痛到面容扭曲,在地上打滚。
寒夜见她没下杀手,知道她是狠不下这个心。
青槐现身。
两个婆子一看到她,抖成了筛糠,嘴唇蠕动着,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青槐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指攀在婆子脖子上,那婆子只觉得身上像是有一条毒舌在游走,已经吓到身子不会动弹。
鬼……
真是鬼!
是三姑娘来索命了!
青槐缓缓说道:“明日一早,跪到周府门外,将方氏的恶行,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若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做了鬼,我也会让你们每日都活在痛苦中。”
婆子不顾身上的伤,爬起来跪在她身前,拼命地磕头。
三姑娘饶命啊!
她们无声喊到。
很快,两人额头就有鲜血流出来。
等她们再抬头,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
“鬼……”两人嘴唇一动,发现自己能说出话来了。
她们头发凌乱,神色癫狂,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连滚带爬到周府门口,刚想拍门,又想起青槐的话。
方氏可怕。
但更可怕的还是鬼。
谁也不想被鬼缠身。
“明早……”
“对对对,是明早!”
她们靠在一起,哆哆嗦嗦坐在门口。
三姑娘说了,是明早。
不是现在。
她们撕了衣角,把受伤的手臂和大腿用布条牢牢缠上。
做完,人已经没什么力气。
全凭着不想死的心念支撑着才不至于昏过去。
……
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寒夜始终保持着离她两步远的距离。
寒夜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最终只能说:“你想杀谁,我都可以帮你。”
他早就恶贯满盈,不在乎手上多几条人命。
她不一样,她的手上该是干干净净的。
他永远都会记得,他见到她时的样子,即便是缕幽魂,依旧是活泼灵动,烂漫天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字一顿道:“不用了,我的仇我想自己来报,我母亲的仇,我也想自己报。”
说着,她抬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寒夜,你说我母亲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呢,她若是知道我认杀她的凶手为母亲,日日在杀人凶手跟前尽所谓的孝道,她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寒夜笨拙地说不会。
青槐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她扮演着周瑟瑟,将自己当成周瑟瑟,却也终究不是一个人,再能共情,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甚至……
她抚着心口那处,长睫垂了下来。
“就算她怨我,恨我这个女儿也是应该的,我现在能做的是让杀人凶手偿命。”
她喃喃道。
想到那个死去的丫头,复而又抬起眼睫。
“小瓶和福禄之间的事,被夫人身边的人撞见,夫人威胁她们着帮她做事,事后小瓶死了,还和我死在了同一天,福禄安然无恙的活着,还留在周府做事,实在是蹊跷。
“到底人是不是上吊死的,我想福禄该清楚。”她说着转头看向寒夜,“我今夜再去一趟周府,将福禄打晕带出来,你要不,就在这儿等着我。”
寒夜轻声道:“我帮你。”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寒夜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近乎于恳求的语气。
青槐与他对视,看清楚他眼底的小心翼翼,像是怕被拒绝。
她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心放回原处。
“我们之间不用言谢。”
说完,寒夜捏着剑的手都紧了。
他们之间如何……
他怎能说出这种话。
见她并没有在意,他悄然舒了口气。
掳人这种事完全不用青槐,对寒夜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别说是掳一个下人,就是在那些护卫的眼皮底下,他都能将周老爷掳走。
昨夜看到三姑娘的影子,福禄本就睡得不安稳,晚上连上茅厕都不敢。
不顾同房的小厮反对,硬是在房里放了个木盆用来用来方便。
一闭眼眼前就好像出现了那飘着的身影。
在另一个小厮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还是抱着别人的手臂,同人钻进了同一个被褥。
怎么越来越冷。
身下也硌得慌。
他这么想着,人挣扎着睁开眼皮。
正对上一块墓碑。
他浑身一僵,眼睛越整越大。
他认不得几个字。
但,女是认识的,周也是认识的。
这是……
三姑娘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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