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色凝重的应下。
擅制毒自然也擅解毒。
那些只懂得制毒，不会解毒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去见老人，想尽快解了身上的毒。
……
“听你话里的意思，那老人可不是一个善茬，你打算怎么做啊？他会乖乖帮忙制解药吗？万一，他愿意怎么办？”青槐忧心忡忡问。
她知道寒夜既然把人带过来了，就肯定会有办法，嘴上关切问着，心里没有担心。
寒夜让四人先在这等着，之后他带着青槐走远了一些。
青槐听他说，不让自己跟着，让她在这等他之后，冷哼两声。
“谁知道你要去多久，三两天我能等，十天半月我还能等吗？”
“万一我等得不耐烦了，在这深山老林里到处乱转，一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况且，凭什么你让我等我就等？本仙女为什么要这么听你的话。”她威胁道，“你要是不带我，等你走了，我立马就离开这，去找另一个能看到本仙女的有缘人。”
闻言，他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人用力攥着，酸涩的厉害。
他眼底染上浓郁的暗色，压下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克制着，轻声道：“瑟瑟，你说的，你是来陪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又不是君子。”她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是陪你了啊，可现在，不是你不让我陪着你了？不是你要把我丢下？”
他喉间如同哽着一根刺，艰涩道：“我没有要丢下你。”
她直接盘着腿坐在半空中，卷翘纤长的睫毛轻颤，睥睨着他，“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等，不是丢下我是什么？反正你要么带我去，要么我们一别两宽。”
成功跟上。
青槐乐滋滋飘在他身后。
看他板着一张脸，围着他飘来飘去，逗他开心。
“寒大公子，你别臭这一张脸了，带上我哪不好了？”
“你们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也可以帮你们啊，我保证不会拖后腿！”
他只得轻声说了一句，“我没生气。”
“副门主刚刚说什么？”四人听到他说话，问道。
“没什么，一切小心为上。”
“是！”
“另外，我和暗门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不再是暗门的副门主，往后不必这么称呼我。”
“那我们……”
“脱离了暗门，你们与我之间都一样，没有什么层次之分，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四人一听，眼底的欢喜多了几分。
要是能选择，谁愿意为人奴仆。
看到寒夜同四人轻松拿捏住老人和三个药童，青槐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
寒夜是怎么准确无误，知道那老人的住址的？
他人还在山上，就知道了缉杀令这东西，他怎么知道的？
他是一个执拗的人，被门派追杀，被设了一场思死局，他又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的？
他也像是料准了那老头子的脾气。
在对方不肯制药后，反手喂了他们四人同样的毒药也就算了，还威胁如果他不愿意，就烧了他那间制药的竹屋。
方法简单粗暴。
对事都是一针见血。
熟练地摸清每一个人的习性。
这么反常的原因……
她恍然间想起，他在山洞昏了三天，醒来后状态不太对。
她当时以为他是魇住了，现在想想，或许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噩梦。
而是……重生。
寒夜余光扫到小鬼一直在出神。
他指节捏的泛白。
他不肯带她过来的原因，就是怕她看到自己的手段，觉得他心狠毒辣，怕了他。
终于寻了一个没有外人的机会，他才有机会和她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手段恶毒残忍？”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就像是硬生生被人剜空了一块。
他忍着痛，做出失落的模样。
青槐摇头，欲言又止。
深邃的眸底愈发沉重。
果真是怕了自己吗？
他喉结滑动，依旧是示弱，苦笑一声低声道：“我知道这么做不好，可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使他竭尽全力去炼制解药。”
青槐颔首，“我知道。”
她纠结片刻，说道：“我有个几个问题想问你，当然，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你说。”
“你认识这三个药童和那个老人吗？我看你很了解他们的样子，对这个地方好像也十分熟悉，不像没来过这里。”
寒夜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见她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他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他不想骗她。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寒夜瞧着少女透澈明亮，不染尘埃的双眸，心底一颤，她即便是见过不少世间的浑浊，依旧是干净的，纯粹的，不被世俗侵扰。
对比下来，他就是跌入尘埃，从骨子里都烂透的人。
他指腹捻了一下，低眸看着自己布满茧子的手心。
这双满是伤痕的手，沾满了鲜血，若这世间真有轮回，他这般罪孽深重的人，死后是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我说我是梦到的，你信吗？”他嗓音沙哑。
“梦到的？”她心下道了声果然，面上不解问。
“嗯，梦到的。”寒夜颔首，“梦中我同样是刺杀江景宁的任务中受了伤，但是，没有遇见你，我梦到自己昏迷在深林中，被其中一个药童看到了……”
他将自己梦到的一切，娓娓道来。
也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些人的憎恨。
说完后，目光落在远处，没有再看身旁沉默的小鬼。
“那他们简直是太可恶了！”耳边传来少女，愤懑，不满，恼怒的声音，“把活人用来试毒，简直是恶毒！你刚刚该多喂他们两颗毒药。”
身处于无尽黑暗中的他，面前突然有人驱散了黑暗，朝他伸出了手，将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他眸中有什么在闪烁，哑着嗓子问：“你信我的话？”
“我们俩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我不信你的话，信谁的。”她理所应当道，“再说了，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不会拿这种事骗我！”
她说着，把脚边的一个石子一脚踢飞，愤愤道：“不行，越想越气，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小老头啊！等他把解药制出来后，我非得吓吓他，把他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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