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笑了，眼角眉梢具是粲然的笑意。
悦耳动听的嗓音入了男人的耳。
“别人看不到我的人，只能看到我的影子，定会被吓一大跳。”
“那还是不要有影子了，吓到人了可不好。”
“转念一想，也是有好处的，我要专门去吓那些穷凶恶徒，最好是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青槐一直跟着他。
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男人只觉得耳边似有千百知麻雀在吵。
敛去眼底的异样，他在一座楼阁前站定。
高悬的牌匾上书写着“暗阁”二字。
身后的人一下没有刹住脚，脑袋撞上他的后背。
他只觉得脊背一凉，随即就见到小鬼揉着额头，一手叉腰站在他跟前，撅着嘴唇抱怨，“怎么突然就停下来。”
额头当然是不疼的。
她放下捂着脑袋的手，眼底闪过狡黠，双眸弯成月牙，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捂着嘴笑，“还回来了。”
他竟有一种真的被轻轻触碰了一下的感觉，指腹不自觉捻了一下。
他拾步朝暗阁走去。
小鬼常不记得自己是个鬼的事。
见到他动，人就连忙后退了一步。
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反问自己：“周瑟瑟，你怎么又忘了自己是个鬼了？”
说完又去跳脱的突袭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
暗阁内两位黑衣青年，见到来人，抱拳，平着身行礼，“副门主。”
寒夜面容冷峻，轻嗯了一声，要了江景宁的生平，至于近状，则需要去暗门最大的情报处。
……
“青……青楼啊……”
她像是从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站在大厅的舞台上东张西望。
看到漂亮的姑娘，围着转上两圈。
有俊俏的公子，也会学着对方装模作样的走上两步。
“副，付公子……”千娇百媚的女子柔若无骨地靠在栏杆上，慢条斯理摇着手中的团扇，抛了一个媚眼，红唇轻启，娇滴滴说道，“公子怎么一直望着楼下，是柔儿不美，入不了公子的眼吗？”
她心里是真不解。
往常副门主来此，都是直接入房谈正事。
怎么今日有所不同。
难不成是藏香院混入了什么人？
想到这，她眼底闪过寒意，若是这样，要同林妈妈说，定要万事谨慎。
楼下的小鬼乐不思蜀。
看到一盏灯都要盯着上面的花纹瞧上半天。
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男人收回视线，斜了她一眼，丢给她一锭银子，“会弹曲儿吗？”
柔儿将银子收进袖中，笑的更动人，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瞧公子这话说的，我们藏香院的姑娘，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公子想听什么，我们回房间聊。”
她媚眼如丝，一步三摇地勾着人往房间走。
寒夜又回头忘了一眼楼下，那个小鬼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柔儿等人进来，纤指将房门阖上，背靠在房门上，面上收了魅人的春意，说话的嗓音依旧是柔的能滴出水来，旖旎多情。
“天色已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想听什么曲儿，不如，柔儿去床上弹给公子听……”
青槐从外面飘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捂着脸，指缝间露出好奇明亮的双眸，羞羞怯怯的嗓音还带着期待，“这是我能看的吗？啊好羞涩啊，怎么还不开始？”
寒夜：“……”
她当真是大家闺秀？
他权当没有听到。
端坐在圆凳上，如雕刻一般，俊朗分明的面容不见丝毫变化。
女子偷偷窥了仪表不凡，气势逼人的男子一眼，很快敛去眼底的动容，低声见了礼。
寒夜“嗯”了一声。
女子这才起身。
“原来是一伙的啊。”小鬼感慨。
说完就又背着手在房间里打转。
还到人家的床上坐了坐，手指描绘着上面的花纹。
寒夜余光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这小鬼当真是给人一种怪异矛盾的感觉。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么不知羞。
说她形骸放浪，她又如一个孩童一样，瞧着天真烂漫。
柔儿走到房间内的梳妆台旁，手指在桌下摸了摸，在场的两人一鬼就听到一声闷响。
寒夜就看到小鬼蹲到了桌子下。
充满好奇心，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机关。
叫柔儿的姑娘走到墙边，摘下墙上的仕女画。
画像后面，赫然出现一处机关。
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小鬼顿时起身。
腰身像是卡在桌子里。
这若是有人半夜看到这一幕，只怕要生生吓晕过去。
不说半夜，就是寒夜此时看到，心里也止不住一颤。
小鬼可不知道自己可怕不可怕，提着自己裙摆，来到柔儿身旁，仔细瞧着墙上空出来的一块，还有里面放着的木盒。
柔儿将木盒抱出来，放在寒夜手边。
寒夜低眸，打开来看。
小鬼又凑到他身边。
“是什么呢，是什么呢。”她话说的语调像是在唱曲儿，奇特的语调。
因为嗓音好听，听起来倒还能入耳。
木盒里面放的是几封书信，里面记的是藏香院这几日调查的关于江景宁的近状。
他草草过了一遍，最下面是绘在羊皮卷上的舆图。
柔儿指尖点着一处，压低了嗓音，用仅两人听到的嗓音说道：“如无意外，您所找之人，三日后会路过此处。”
寒夜微微颔首，将东西一一收回盒子里。
青槐连忙趁机多看了一眼。
嘴里不住念叨着几个地名。
像是在背书。
青槐嘴里念叨着地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双手托腮，专注的眼神落在寒夜面上，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目光，却给人一种炙热之感，“我都背下来了，你若是忘了，我看看我能不能托梦告诉你。”
“嘿嘿嘿，倘若真入了梦，我要说自己是小仙女！”
男人指尖几不可察一抖。
他将木盒阖上，嗓音冷然，“销毁。”
“是。”
柔儿把东西放回原处。
她在瑶琴前施施然落座。
芊芊素手，拨动琴弦。
几声琴音起，他便制止道：“够了。”
青槐还没听出个所以然，音乐就戛然而止。
她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小嘴撅着，能挂油壶，抬脚踹他。
不满他让人就这么停了。
踹了个空，她更气了。
连着冲他哼哼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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