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像刚翻过的田一样的大地，几人回了终南山。
麦兜仍然没有出现。
海川虽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懒得参与，让海卫国和麦兜两个自己解决。
他们回来的时候，赵晓曼正在廊台上打坐，见他们回来，赶忙起身，迎了上来。
让海川有些不太适应的是，这两年多的时间没见了，赵晓曼居然一点儿也不激动，也不热情……
实际上，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他自己在见到赵晓曼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只是没有看到对等的表现心里有些别扭。
赵晓曼迎上来拉着孩子们的手挨个儿仔细看了一遍。
没受伤，没有变瘦，嗯，看上去有些成熟了，至少眼神沉静了很多。
她放下心来叮嘱孩子们去休息，这才转身看向海川。
“大川，你这两年去哪儿了？”
海川刚才就一直在看着她，虽然相貌上仍然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赵晓曼丝毫没有二十多岁姑娘们的羞涩。
大大方方地走到他身边，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来。
随手捏了个指诀往壶里注入了一些水，点着了炉子之后把水壶放在炉子上慢慢烧着。
又拿出茶杯来，冲洗了一下，取出茶叶罐，准备一会儿给他烫杯子泡茶。
海川笑了笑，尝尝出了口气说道：“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就是有所感悟，然后去外面看了看。”
赵晓曼指了指天空问道：“你说的是，另一个世界吗？”
海川点了点头。
“另一个世界……”赵晓曼微微蹙着眉头问道，“和我们这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吗？”
海川继续点头道：“是不一样。换句话说，我的感觉就是同一个世界在不同的时间点的样子。
这就是我的感受。
只不过，这一点也需要有能力去辨认才行。”
赵晓曼低头盯着壶看了一会儿，抬头又问道：“是不是等于你已经跳出了这个世界？现在已经可以随意穿梭来回了？”
海川有些迟疑地说道：“本来我也是这样感觉的，可你这么一问，我好想又有些不确定了……”
接着他又笑嘻嘻地说：“你可别给我说漏了，好不容易在几个孩子面前装了一回……”
赵晓曼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噗嗤”笑了出来。
“好好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不过我也想跟你说说，你消失之后几个孩子的变化。
这事儿我想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想明白。”
海川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为了让赵晓曼心里舒服，微笑着说道：“嗯，你给我说说，他们有啥变化？”
赵晓曼神色忧虑地把两年前的那一幕细细说了一边。
“一代风云是什么意思？”她侧着的脸颊，皮肤极其光滑洁白细腻，即是是在廊台这种阳光不能直射的地方，仍然看上去令人心动不已。
海川听完之后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伸手去摸了一把赵晓曼的脸，笑着问道：“当时你怎么没问他们呢？”
赵晓曼根本不为所动。
“根本没时间，他们说完就走了，而且还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还没有能力穿过麦兜留下的那一道空间壁障。”
海川注意到的是，赵晓曼说的是，当时还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你现在可以穿过麦兜的空间壁障了？”
赵晓曼点了点头，听到壶里的水开了，慢条斯理地烫杯，泡茶，等了十几秒钟之后倒了一杯放在海川面前。
“我知道你当时的情况，虽然我当时无法睁眼，但是在麦兜空间发生的一切我都能感应的到……”
海川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卫国所讲的，‘我思故我在’给了我很大的感悟。强调的是自身意见的坚定和笃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需要绝对的强大的自信才能做到。
而且，其中并不涉及到灵力的运转。
所以我这两年的时间，至少前面一年半都在体会这句话。
而这后面的半年，我更是对因果之说有了很深的感触……”
赵晓曼静静地听着。
“应该说，我的意识在一个小世界里面度过了一段时间，有些沉醉于那种经历了，所以耽误了时间。不然的话可能半年前就回来了。”
赵晓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问道：“你刚才说的因果之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跟我说说好吗？”
海川对赵晓曼这种说话方式的转变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点了点头，便开始讲述他对于因果的感悟。
“那个小世界，跟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没什么两样，不过时间上有些差异。
那边现在还是民国时期，嗯，也就是解放前。
社会动荡的情况不说了，我也不想水字数去描述，直接跟你说我的体会和认识。”
赵晓曼点了点头。
麦兜的身影出现在赵晓曼腿边，抬头蹭了蹭她的腿。
赵晓曼伸手抚了抚它的头顶，两眼看着海川。
海卫国突然出现在麦兜身后，一把抓住它的脖颈，向着廊台之外拖去。
麦兜连声惨叫，只是海卫国并不松手。
赵晓曼连忙制止道：“卫国，你干什么？”
海川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竟是压根不想管。
海卫国恨声说道：“它要是不跑，把事情说清楚就完事儿了，非要到处跑，如今我因果缠身，不揍他一顿，我憋得慌！”
赵晓曼拉着他不让他把麦兜带走，“事情都发生了，要做的不是揍他泄愤，而是想办法化解啊！”
麦兜摇着尾巴，拼命往赵晓曼身边凑，嘴里惨叫着说道：“我要是不跑，当时就会被你拿住本体挫骨扬灰了！”
它转头看着海川喊道：“你才是那个因，我却要承担这个果。你那个狗屁不通的因果之说，赶紧扔了吧！”
海川波澜不惊地抿了一口茶水，“别瞎说！
卫国说你要不是不跑，啥事儿没有。
而且因为你跑，他才满世界追。这种外在直接的作用所导致的结果跟因果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顶多能算是前因后果而已！”
海卫国掐着它脖子不放，“要不是你瞎跑，我能发那么大火？两年来为了找你我弄那么大动静，还不知道以后在哪儿等着我呢！”
麦兜挣扎着伸出爪子不停地扒拉着赵晓曼的腿，“赵晓曼，这么多年，我对你咋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赵晓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边是陪伴家人多年的狗子，一边是亲生儿子。
海川冷眼道：“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
他又对海卫国说道：“拖远一点儿，别让你妈看见就行。免得她心软！”
麦兜顿时急了，“海川，你狼心狗肺，你卸磨杀狗，你没有人性！”
赵晓曼扶额叹道：“麦兜，你这样会挨打的。”
海川冷笑道：“明知可以解释清楚的，非要惹出那么多事端。
他们三个明明还不到时间，被你逼的提前了这么长时间现身……
挑起与邪灵之战，让你最疼爱的团团圆圆陷入险境，让他们三个提前进入别人的视线，这些，那一件事儿说出来，你都应该被揍一顿！”
海紫儿和海柔尔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这边的动静，却是不敢上前劝说。
只能看着麦兜被海卫国从廊台上生生拖到下面，转过弯拖到木屋后面去了。
廊台上和地面上留下了四条麦兜死死扣着地面划出的爪痕。
看着真的挺凄惨的，不过，莫名又有一丝喜感，让人想要发笑。
接着，狗子的惨叫声就传了过来。
赵晓曼于心不忍，站起来就想去阻止。
海川笑道：“你忘了它到底是什么了？一块碎玉而已，哪有疼痛的神经？全是假的，博你的同情罢了。
有那时间，不如多担心一下你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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