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阀武德殿内,济济一堂,早到的各支,各小支,心中忐忑,此次族狩,他们大都毫无收获,而此次族评的唯一标准,就是收获,谁收获得多,对门阀贡献得多,将获得更高的地位,与更多的利益分配。
九大族首陆续而来,当彰国公满面红光地出现在武德殿时,宣布族评正式开始。
首先就是嫡长支,左横海四处打量了下,竟然没有看到左星尘的身影,心头冷笑。
此次族评就是冲着嫡长支去的,左星尘此次族狩,据说收获的大批紫晶矿石,那可是一大笔财宝,用这一大笔财宝,收卖人心,应该足够了,只要逼着左星尘交出全部紫晶矿石,嫡长支此次的族狩,就白辛苦一趟。
并且,二皇子就听说了威锋杀阵巨大威力,顿时也想打造几支威锋杀阵,打造一支不败的铁军,所需的紫晶,就着落到了左横海身上。
帝国紫晶矿本来就少,最近更是在市面上消失了,南方紫晶矿稀缺,只有遗忘川,是紫晶矿的出产地。
族老会执掌着整个左阀,而左横海就是主事人,他居中而坐,威严的目光扫过大殿,双眉就是一皱。
“左星尘呢?”
他问了一句。
武德殿内,左阀高层达到了几百位,却没有看到左星尘的身影。
左横海将责问的目光,投到身边的左砺夫身上,沉沉问道:“怎么回事,左星尘人呢?”
左砺夫摇头:“殿下说他会来,不过,他说大家愿意等,就等他一会儿,不愿意等,就敬请开你们的品评会吧。”
左横海一愣,随即大怒。
“左星尘好大胆,他把族狩品评会当成了什么了,他身为左王血脉,嫡长支世子,怎么可以不到场,叫他来,马上派人去叫。”
有位小执事,被左横海派了出去。
小执事去得快,回来时捧着脸,脸上巴掌印象是印上去的一样,红得要溢出血来,一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启禀大族首,三殿下……三殿下说族狩败得这样惨,族老会有什么脸召开品评会,愿意等他他就会来,不愿意就自己玩去吧。”
武德殿内,顿时落针可闻!
左横海的一张老脸,微微泛紫,怒火难抑。
“左星尘是想造反么,他当我们族老会不会用家法么,哼,限他一刻钟内赶过来,不然的话,就请家法侍候!”
这话是说给左砺夫听的,左砺夫就象没听见一样,双目微合,坐在那里快睡着了。
大家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坐在武德殿内,个个发着呆,象一群傻子一样,等着左家三殿下到来。
人群后来,左星河已经气得快炸了。
左星尘太过份了,根本就是在对抗族老会。
可是,这场族狩品评,就是冲着嫡长支去的,没有左星尘在,这场品评会,就成了瓜分二支的大会,此次族狩,只有嫡长支与二支有所收获,其余只是眼巴巴等着两支接济,以度过难关。
一刻钟,就是傻等中度过。
武德殿气氛越来越压抑。
左横海点了点,恶狠狠说道:“去祖祠,请家法!”
众人大惊。
左阀已经许多年,没有请过家法了,那根竹鞭在祖祠中静静躺了十几年,先祖承德公留下的家法,一经施行,最轻也是百鞭,受鞭人不得动用武力,只能生受,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众人的目光,落到左砺夫身上,左砺夫依然如故,不动如山。
左横海起身,众族首相随,一行几百人,离开了武德殿,赶往祖祠,祖祠就在左王府内,在左王殿东南方位,立有高大祠堂。
匆匆来到祖祠前,众人意外看到了左星尘,正从里面出来。
再次见到左星尘,众人都是一呆,左星尘低调回城,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见他气度沉稳不凡,多了种虎视雄踞之态,众人仿佛看到一头猛虎,已经渐渐长成,不仅长出了獠牙,而且,额头上的王字,与生俱来般地刻在他的头上。
见到众人,左星尘并不意外,从容说道:“诸会也来拜祖,那就一起吧。”
左横海怒哼了一声。
“左星尘,你敢藐视族规,我要请动家法,将你这狂悖之徒,鞭打三百!以正家法!”。
左横海身后,数位大族首,齐声怒斥左星尘。
左星尘哈哈大笑,一扬手,手上已经多了一件东西,正是承德公当年的遗物,左阀一门,视为圣物的家法戒具,竹鞭!
“左横海,我已经请来了家法,祖鞭在此,你还不跪么?”
左横海更是惊怒交加。
“左星尘,你好大胆,敢私动祖宗圣物,此罪当诛!哼,我们再不清理门户,左阀真成了天下笑话了!”
他全身一震,滚滚武力波,滔天波动,天空地面,都被巨大的力量,扭曲着,左横海身为巅峰战王,他的战力,仅次与左王。
左星尘淡淡一笑,对身旁人说道:“看看,彰国公好大威风!”
身旁老者,沉哼了一声,天空似乎轰然垂落,沉重至极的威压,逼得几片流云,化成碎絮。众人只觉得全身都要被突然而至的巨力压碎了。
震惊之下,众人这才看清,站在左星尘身边的,正是左阀唯一的皇者,左炎都!
左炎都淡漠说道:“我需要《星源散记》,只有左星尘才有,何况,他身怀摘星阁,谁敢动他,就是与整个左阀为敌,老夫先毙了他再说!”
一句话落,众人无不凛然。
左横海愣住了。
本想着借此立威,没有想到,左星尘竟然请动了皇者,谁敢违背皇者意愿,那是自己作死!
挣扎了下,左横海咬牙给左炎都行了一礼。
“世叔,按照族规,族狩之后,所得要交由门阀统一处理,立功者重赏,失败者重罚,此次族狩,嫡长支收获最大,族老会肯定会重赏,但嫡长支所得,也要交由族老会公平处置,不然,有些小支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左阀当此危难之秋,他左星尘竟然无视族规,当得责才对。”
“哦,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么,左星尘,你怎么说。”
左星尘笑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竹鞭,一字一句说道。
“各位叔公,太公,各位族首大人,左星尘有句话要说。大家都是明白人,话就说到明处,左横海一心想取代我父王,执掌左阀,我父王不在,就开始打压我嫡长支,这一点,我不说,大家扪心自问,是不是如此!”
“你胡说八道!”
左横海没有想到,如此阴私之事,左星尘会当众说出来,顿时羞愤至极。
左炎都哼了一声。
“让他说完!”
左横海怎么也想不明白,四支皇者,为何会站到左星尘身边,为其撑腰,他接连示意四支族首,定国公,让他出面阻止。
定国公也有些蒙,几次张口,都被左炎都瞪了回去。
左星尘接着说道:“此次族狩,你彰国公敢说没有私心,左阀三十年来,从无分支各自族狩的先例,此时的左阀,早非当年,你倚仗着自己三百战王,几十万大军,无视众小支,嫡长支衰弱不堪,坚持分支族狩,你安的什么心?别人不说,心里不清楚么,在场的各位,各位小支,各位分支,你们死了多少兄弟亲人,还在这里为虎作伥么!”
“左海涯,你的哥哥还在否,侄女嫂子可还好?定国公,你有几位孙儿,丢在南郡,看你也清瘦了许多,心中恐怕也难过吧,诸位,我左阀本不应有此横祸,都是彰国公的手笔,造成骨肉离散,天人相隔,永不再见!”
“左星尘,你够了!”一道声音响起,正是左星河从人群后走出,怒极的脸上,有股沉沉的杀气,锋锐逼人。
左星尘大笑:“左星河,你够了,好威风啊,率领着至强战团,族狩之地,却是我父王当年打下来的江山,你左星河还要点脸不要了,那是我家打下来的地盘,再怎么分配,也应该是我左星尘去,怎么会轮到你左星河,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左星尘,族狩,我左星尘毫无私心,临行前,也曾将自己的紫晶符甲,送你十几套之多,你难道都忘了么……”
左星尘淡淡说道:“左星河,我问你一句话,你对得起我大哥,对得起我二哥么?”
左星尘一句出口,左星尘面如死灰,愣在那里,哑口无言。
左星尘冷冷说道:“大哥处处罩着你,二哥次次帮你擦屁股,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只特么的给了我几副符甲,还要拿出来说说,我左星尘只有区区两万人,却要去面对遗忘川几百万虎狼之师,你他么的没长心么,你自己率领几十万左武卫,打跟山匪小民做战之时,有一刻想过我的难处么!
都在看我的笑话,等着我左星尘狼狈而回,可我左星尘有种,我霍出命不要,也要争这口气,威锋杀阵横扫遗忘川,如今的遗忘川,提起我左星尘来,小儿止啼!我杀了多少人,数以百万!我这双手上,死的何止的壮年,还有多少妇孺,你们知道么,我心头滴血,你们知道么!现在想分我的财产,分我的紫晶,白日做梦!
我手中就有祖宗家法在,彰国公,你无视祖制,欺压我嫡长支,欺压各小支,以权谋私,自私自利,致各支损失惨重,族人遭受屠戮,令族众分崩离昕,令我左阀地位一降再降,面对着列祖列宗,你知错么!”
彰国公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都喷着火,直视着他。
积蓄了多日的愤怒,至此,再也压抑不住,许多人随着左星尘一起喝骂了起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人人指责左横海,将他以往的种种不堪,一一展现出来。
左横海作梦也没有想到,一场族狩品评会,一场瓜分嫡长支的盛事,竟然成了自己的恶梦。
左星尘一步向前,挥起了手中的竹鞭,一鞭,狠狠抽了过去。
左横海哪肯就打,轰然驱出武力波来,他的身躯顿时如山耸立。
但是,左炎都立刻释放出可怕威压,将他暴涨的身躯,压制得双膝一软,跪到了祖祠之前。
左星尘手中的竹鞭,狠狠落到了他的头上,啪啪啪,清脆的抽击声,在祖祠前响起。
每一下,都似乎抽在了左横海的心上,令他疼得心肝都缩成一团。
二百记竹鞭,一直抽得左横海皮开肉绽,这才住手。
有战皇在,二支无人敢拦,数百位二支战王,已经赶到了祖祠,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上前阻止。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左横海受罚,直至左星尘打回,重新将沾满血迹的竹鞭,供回到供案上,没有一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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